漫无目的的飞奔在蜿蜒曲折的园中小径上,直到眼里所有的色彩都消失最后只剩下一片苍茫。待发xiàn

自己停留在沾尘的院门外时,殷浅商只能看着那扇紧闭的院门苦笑了。

想不到,偌大的一个双层堡,甚至可以说是自己长大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这里却是自己几近绝望的时候唯一能够想到的地方,只是讽刺的是——这里的主人,只当自己是个陌生的人,或许比这样还要糟糕一些。殷浅商笑的凄惶——自己是束缚了他的自由的人,他应该,是讨厌看见自己的吧?

想要推开那扇院门的手就这样停下,殷浅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她是想要离开的,可是却不知dào

如果离开这里自己可以到哪儿去,只是如果就这样走进去,殷浅商却又是胆怯的,想起沾尘看见她之后会说的话语或者出现的表情,心就疼得几乎都快要忘记了呼吸。

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的顺着脸颊滑下,几乎从记事以来,殷浅商就刻意的去避免思考一些问题——就好像自己这一生存zài

的意义,或者说一直这般努力的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现在,在沾尘的堆积着满园冰雪的院门前,殷浅商几近残忍的一遍遍去想自己那个已经成为过往的过往。〖@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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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忽然就觉得真的好想是一个笑话,自己不知不觉间活了十几年,却只是用那些挣扎或者泪水为别人呈现了一出又一出的笑话,而那个观众或者是自己的父亲,或者是那个唐通判还有许多许多的别人,甚至是这个院子里的沾尘。

十几年的努力换的是父亲毫不犹豫的抛弃;倾尽了全力换回的是沾尘一次次的陌视。付出了什么,现在得到的又是什么?这样的问题殷浅商从来不敢去想,就怕偶尔一次的想得清醒之后就再没有了继xù

下去的勇气。

不止一次的告sù

自己,就算是个笑话,最起码,也有人在看。这样想着,殷浅商忽然觉得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也就真的笑起来了,殷浅商就这样站在沾尘的门前,突然间笑得不可自抑。

“浅商施主?”

“你等一下。”殷浅商面对着沾尘笑了一笑,退后一步靠在院门上,把手蒙在双眼上笑道,“你等一下,我现在看不见你。沾尘你等一下,你不要看我啊。”

“浅商施主。”沾尘果然没有再前进一步,只是立在殷浅商几步远以外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眼里难得的有一抹愧疚或者说是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

殷浅商泪眼朦胧间只能看见眼前白蒙蒙的一片雪不知何时变成了灰色。

“沾尘。”殷浅商放下双手,除了眼里的一丝血红再看不见一丝泪的痕迹,“你怎么出来了,你知dào

我在这里的,是吗?”

那个时候殷浅商在想,如果沾尘再说出一些有关于其他的什么,她想他一定会杀了她,毫不犹豫的,就这样拉着他和自己一起殉了这一生的笑话。

但是沾尘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说道:

“末学听见浅商施主你在门外的,外面天寒,沾尘施主进屋去躲这寒风吧!”

殷浅商的眼泪就这样又一次流了下来,她几乎是祈求一般的伸手拉着沾尘赭色的袖口,小步的跟在他的身后走进那个他口中的可以躲避风寒的地方。

沾尘走在她前面,走得很慢,进了屋子后一路把殷浅商领到围子榻上坐好。

“浅商施主,喝杯热茶吧!”

“沾尘。”殷浅商接过热茶顾不得能烫伤人的温度微仰起头狠狠的全倒进嘴里,然后随手丢在一边的小几上,复又伸手拉住沾尘欲离开身影,恳求道,“沾尘,你娶了我吧!好不好?就娶了我吧?”

“浅商施主。”沾尘这一次再没有推开,只是回过头看着她,一字一言说道,“如果末学允诺就能化去你的劫,末学便允诺了你。”

那个时候,沾尘不知dào

殷浅商之前曾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知dào

,如果自己那个时候依了心里的那些不停的冒出来的归类于拒绝的话语,眼前的女子好像从此就会崩溃继而万劫难复。

“你说什么?”这个回答和意料之中的实在是差别太大,殷浅商猛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沾尘你刚才说了什么?”

“浅商施主。”沾尘轻轻的退后了一步,看着她缓缓说道,“末学说,末学会还俗,然后娶你为妻。”

“你——你在说真的吗?”殷浅商依然的不可置信,“你要还俗,你是说你要还俗的那个理由找到了吗?”

“应该——是找到了吧!”沾尘停了一下,又认真说道,“浅商施主,请你保重身体!”

“真好!真好!”殷浅商低着头无目的的往一旁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轻笑道,“沾尘你是在关怀我的生死吗?真好!原来还是有人在关心着我的生死的。”

沾尘看着她,忽然也就笑了,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上一直的漠然淡去了许多,被替换上了一些释然——能让眼前的女子这般高兴,这就算是还俗的理由吧?

“沾尘。”殷浅商突然走到沾尘面前,面上的笑退去了一些凌厉,只是柔声问道,“你告sù

我,我现在是死了吗?我觉得我已经是死了的。可是怎么办,我都不敢承认?”

“怎么会?”沾尘说道,“浅商娘子你还平安的活着。”

“那真好!”殷浅商说着,突然又走到沾尘放着包袱的地方不停的翻着。

“浅商施主,你在找什么?”

“卷册呢,你的卷册呢?我要把看着你把这些话都记下来。”殷浅商忽然停下动作,惴惴不安的看着沾尘,“沾尘,你会记下这些的吧?”

“会的。”沾尘走过去,从自己的包袱拿出一直不曾离身的卷册,殷浅商飞快的研好墨,一眼不眨的看着沾尘白纸黑字的记下今日他亲口允诺的话语。

“真好!”殷浅商双手捧着卷册笑道,“沾尘你放心,儿家一定会去找到赵大夫的,一定会让她彻底的治好你的记忆的,不管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一天殷浅商用了晚膳,又在灯下看了会儿的闲书,终于还是没有睡意,一直睁眼守着满园的白雪待到天明,然后便披上大髦喝退了女使独自走出院外。前一天发生的事总是让她难以有着真实的感觉,总是想做些什么告sù

自己这一天的真实,确切的让自己知dào

这一天发生的事是真实存zài

的,沾尘是真的确定了要娶自己,那个自己一直只能远观的人,终于是确定了要和自己相伴一辈子。

一辈子呵!殷浅商轻笑,真是个让人安心的字眼呢!

殷浅商顺着小道也不知走出了多远,直到看见那个就算是在灰白色的雪地里依旧耀眼夺目的红衣男子。

“王郎君?”

“殷娘子!”王艳瞳立在院子中的一棵梅花树下,看见她时微微颔首。

“不知王郎君清早来访所谓何事?”殷浅商忽然觉得,眼前的那梅花树上的花之所以能如此的嫣红绚丽都是因为借了树下的这个男子的一点光彩。想了想又道,“劳烦郎君转告赵大夫,关于画像一事儿家实在抱歉!”

“区区会转告的。”王艳瞳道,“这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殷娘子不必介怀。只是区区若是在白日里现面怕是会给殷娘子带来麻烦,才在此时来访,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才是!”“王郎君客气!”

王艳瞳拿出袖里的东西递给殷浅商又道,“这是树娘吩咐区区转交的东西,关于沾尘师的父病情,殷娘子按着纸上所说的法子处理就好,还有几味较难准bèi

的药材树娘也一并处理好了放在这盒子里。”

殷浅商忙伸手接过,谢道,“多些赵大夫劳心!如此清寒的早晨劳烦王郎君走这一遭,儿家实在感激不尽。”

“殷娘子不必客气。”王艳瞳笑道,“区区告退!”

“王郎君慢走!”殷浅商话还未说完,眼前的红衣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感叹一句,来不及去惊讶王艳瞳的轻功如何,殷浅商全部的心神都被手上的物事吸引,又想着从此以后赵烟树再不必去见沾尘,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松了口气。打消了原先游耍的计划,殷浅商小心的捧着手上的物事回到屋子,虽然看不明白,可还是仔仔细细的在灯光下一遍遍读着手上的方子,看到最后上面的话语她几乎能够倒背如流。

天色才刚泛出一点鱼肚白,双层堡里所有的大夫就被叫到了殷浅商的院子。

只是事情还是未如想象中的那般顺利,尽管已近有了确切的药方和施针的法子,甚至连很多需yào

注意的地方赵烟树也做了特别的注明。然而能够看懂的大夫却只有三人,而能够按照那上面的针法施针的也仅仅只一人而已。不过还好,殷浅商看着那个一直小心翼翼不停颤抖着的大夫,实在很是庆幸,就算不如赵烟树厉害,但是起码还有一个人会,还是有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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