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策马疾奔往双层堡的东南方向,赵烟树一路打量那透出诡异的灰蓝色,到达时,心里已经肯定这就是“不测风云”了。

“怎么样,树娘?”

王艳瞳扶赵烟树下了马,一边问道。

“确实就是‘不测风云’。”赵烟树道,“近看这范围竟是极广,若是不能察觉,只怕这一带的百姓都会有生命之虑。”

看着越来越沉的天色,王艳瞳问道:“时间还来得及吗?”

“如果有充足的药物的话是来得及的。”赵烟树解释道,“这种毒极其厉害,只要皮肤沾上一点毒化了的雨水半个时辰便能要了人命,之所以没有被流传开的原因除了其制作之法极为复杂之外,便是所用的药材也难以齐全。”

王艳瞳道:“既是如此,一时之间可能备好解药?”

“两个人的话,怕是不行。”赵*

m.35zww.*烟树道,“解药不比毒药复杂,相反的方法极为简单药材也好找,只是所需极大,而现在是冬天又要难上一些,只怕是和二十个人之力才能采备齐全。”

两人牵着马边走边说,王艳瞳见她手里拿着不时从路边采来的一种叶子背面为蓝色的无名植物,虽是冬天,不过也勉强留着几张稀稀疏疏的叶子——确实是一种常见的植物,只是却没有想到竟能有着如此妙用。

“就是这个。”赵烟树看着天色有些心急的道,“只怕雨就要来了看来只能劳烦这里的百姓帮点忙。”

这里虽离双层堡有些距离,不过应该也算是双层堡的范围,都是二层的建筑方式,虽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却是全部都笼罩在那片诡异的云层之下。

也不知dào

是怎样的一个仇家竟然能想出这样一个歹毒到极点的法子,就算是江湖的门派之斗,这样的法子也实在是过于阴毒了一些,且虽然居住在双层堡这样一个江湖上的名门大派,其实大多数的人也只是一般的百姓罢了。

没去想对方是怎样的来头,也没有考lǜ

如果插手了这一场阴谋将会有怎样的后果,赵烟树此时执着的事情很简单——不过是怎样阻止一场惨案的发生而已。

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听了两人来意之后,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的,大家的理由都很简单——从来没听说过见惯了几十年的植物竟然会有这样的功效,更何况还是要这样多的数量,都只当两人是在拿大家玩笑罢了;赵烟树急急解释了原因之后,众人更是不愿相信,都说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更有人还刻意的抬头打量将要落雨的天色,然后摇头晃脑的说出一堆赵烟树妖言惑众的言语。

双层堡虽也有民风淳朴的时候,不过自从殷森领导一来,大家都习惯了被压迫着挣扎的活着,也早就习惯了去怀疑。饶是赵烟树再怎样的心思玲珑,面对这样的场景一时也是无言。

“我是个大夫。”赵烟树走到人群中看似说话有些分量的老人面前严肃说道,“人命关天的事奴家不会玩笑,烦请老丈信我一回,眼看就要落雨了,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旁边的人都是一脸怀疑的看着赵烟树手里的植物,老人捋着胡须说道:

“且不说小娘子的话语实在是匪夷所思,便是当朝有着女大夫一事,老朽也是闻所未闻。”

忽然一阵冷风迎面吹来,赵烟树直直的打了个寒颤,王艳瞳不动声色的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正好把浸体的寒风挡个严实。

“老丈风邪入体,致眼寒。”赵烟树打量着老人沉声说道,“今日巳时左右喝下的汤药里有川穹、甘草等物,奴家说的可对?”

老人捋着胡子的手一顿,惊道:“你是如何得知?”

赵烟树道:“奴家都说了自己是大夫。”

老人老羞成怒,见身边已经有些人开始动摇,不时的用眼光看向赵烟树手上的药物,当下强硬道:“即便能证明你是大夫,也不能这般愚弄大家,不说你手上的这种草大家见了几十年了从来也没听说过是药材,就是雨也能毒人一事老朽活了一个花甲的年岁也没听说过。”

他说得确定不已,旁边的人立kè

又肯定的跟着点了点头。赵烟树无奈,简直想要怀疑这老翁就是这阴谋的主事者了。

“蹦!”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轰隆隆”的坍塌的声,所有的人一时都被这突然的声音怔住,直愣愣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烟尘散过之后,只见几秒钟之前还雕梁画栋的亭子已经只剩下了一片废墟,废墟之上,仙人一般立着的红衣人正是刚才还静静的站在那个女大夫身后的人。

赵烟树也有些愣住,直到王艳瞳来到她面前接过她手上的药草才反应过来。

“半盏茶之内。”王艳瞳的嗓音沉沉的,不若平日里总是带了些笑意的轻柔,只多了些刻入骨髓的凉意,所有人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你——”有人还想反驳些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敢说下去,因为大家都看见眼前的红衣人什么也没做,那棵草就那样枯萎、焦黄,然后化成了一片飞烟。

“啊!”半响,终于有人惊呼一声,退后了两步之后惊慌着转身跑开,目的地却是赵烟树他们刚才来的方向。

“必须在下雨之前回来,一滴雨也不能沾上。”赵烟树忙加上一句。

然而雨来得太快,才有五六个人把草送回来,雨就已经淅淅沥沥的开始落下。

赵烟树正在一个较为宽敞的场地上准bèi

燃起火堆,一阵寒风过后,忽然就看见淡蓝色的衣袖了晕开一道圆圆浅浅的印子。

“来不及了。”赵烟树手一颤,打火石几乎掉在地上,而眼前的草药还远远不够。

“七公子。”赵烟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也跟着采集药草的王艳瞳,又看向那边不停忙碌的众人急急说道,“快用衣服包住头,别沾上肌肤。”

“快看,云变了颜色了!”

惊异的嗓音忽然响起,是留在屋檐下看着这边情形的几个女子的惊呼声,有两个甚至站在了雨里。

赵烟树一惊之下抬起头来,只见那之前带了些灰蓝的云层似乎又蓝了一些,虽不明显,却已经足够引起刻意注视之后它的人的注意了。

几乎是在她抬头的瞬间,面前一阵风过,只觉眼前一暗,赵烟树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被王艳瞳罩在一件红色的大髦里。

“七公子?”

“树娘,没事吧?”不知是不是错觉,赵烟树只觉王艳瞳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丝的急切和惊惶。

“没事的。”赵烟树才想起,自己刚才就那般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毒物之下。

“进去。”赵烟树忙回头对刚才说话的几个女子道,“快退到雨淋不到的地方。”

那两个女子听她声音急切且冷厉,下意识的忙往后退,却已经晚了,只听几个女子的惊呼声,那两人已经软软倒在地上。赵烟树就想过去,却被王艳瞳拦住。

“树娘你在这里小心些,我去就好。”

然后只觉身上一暖,头上已经多了一件厚重的大髦,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转眼之间那两个女子已经被王艳瞳提起放在屋檐下。

众人愣愣的看着,好半天才惊叫一声,这才相信了赵烟树的话,都转身朝着还在雨里的**叫:

“快回来!”

“回来!”

有人已经拿着雨伞冲进雨里。雨虽然不小,不过若是有伞一时也没有什么关系。来不及去管那边慌乱惊惶的一片呼声,赵烟树把头上的大髦搭严实了一些,蹲下身点起地上的药物,还好冬天干燥,之前又没有淋了多少雨,很快便有袅袅的青烟伴着奇异的香味升起。陆陆续续的又有人急冲冲的抱了一些草药过来,赵烟树终于送了口气——有了这些,已经差不多了。把旁边放着的女儿红一点一点的洒在药材上,火势很快曾大了一些,香味又变了一个味道。

待到女儿红洒完,已经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赵烟树回头看着不知何时撑着一把油伞立在自己身旁的王艳瞳,有些疲累的笑了笑,说道:

“七公子,抱歉,这件大髦怕是毁了。”

王艳瞳身着一件红色深衣,闻言笑道:

“去得其所,想是不会怨怪的。”

“大夫,救命啊!”

“求求你!”

赵烟树这才发xiàn

,不知何时廊下已经躺了七八个人,虽未气绝,却在片刻之间脸色先是红肿一片,渐渐的已经带了些青黑。众人无计可施,只得以祈求的眼光看着赵烟树。

“大夫。”先前的老翁走到赵烟树面前,诚恳说道,“先前是老朽的不是,你大**量,救救这几个孩子吧!”

“老丈不必客气!”赵烟树道,“这些人都还有救。”

众人都松了口气,只听赵烟树道:

“把他们的衣服脱了,取这种草的灰烬用女儿红和了遍身涂之,一刻钟一换,直到脸色恢复正常为止。”

赵烟树又说道:

“得快一点,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回天乏术了。”

“可是这雨——”见过了这雨的厉害,众人一时不敢妄动。

赵烟树示意众人看天上道:

“已经没事了。”

众人看去,果然见之前曾有的灰蓝色现在一点痕迹也无,只剩下黑沉沉的一片,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了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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