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赵灵扇悠悠哉哉的顶着一只猫头鹰骑着一匹马儿到了乐巷,下马一路走到院里,也没有看见平日里秦引痕蹦蹦跳跳的出来迎接,正有些奇怪,就看见何月端着一个托盘从左边廊下走过来正向主屋走去,一时有些奇怪,便上前问道:

“何月,你端的什么呢?”

“赵衙内。”何月一抬头看见赵灵扇便笑道,“快请屋里坐,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客人?”赵灵扇有些奇怪,赵烟树在乐巷的屋子虽说不至于太过隐秘,不过也最多和周边的几户人家有些来往而已。

“嗯。”何月点头道,“小郎君也认识那人的,还说那位衙内是赵衙内你的叔叔。”

“叔叔?”赵灵扇一怔,“难道是六叔,他怎么会来的?”

跟着何月走进正屋,果然看见赵希道坐在一边的靠背椅上坐着,坐在他旁边的是穿成圆圆的一团的秦引痕。而让赵灵扇有些惊奇的是,他那个一向有些〖%中文网

M.35zww.冷硬的六叔此时正和颜悦色的说着什么,而引儿似乎也是很开心的模样。

“六叔。”赵灵扇忙进去行了一礼,问道,“你怎么来了?”

赵希道抬头看向他道:“那日在禅音山见引儿很是勇敢的模样,不放心他是否伤着了,所以打听了这里的住处前来看看。”

赵灵扇撇撇嘴,六叔肯定连这个家里主人不在也知dào

得清清楚楚的了。

“你和引儿说什么呢?”

赵希道不咸不淡的说出几个字:“说故事。”

“故事?”

赵灵扇实在是被惊着了,他从来不知dào

六叔还会说故事,看来还是引儿厉害。

在何月等人的挽留下,赵希道留在乐巷用了晚膳,直到酉时才打马离开。

与汴京似乎看起来安静美好的日子相比,江宁似乎也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胡钟自从到了江宁之后便没有了什么动静,竟是多日也不见活动一下,过了几日的时间也不见他去和任何人见上一面,猜到他可能是在等什么人了,赵烟树和王艳瞳也不急,依然不紧不慢的在江宁游览着各处美景,只当成是出来游山玩水一般,倒也差不多把大半个江宁走遍了。

空月客栈里一直很是安静,想是客栈费用较高的关系,并无多少江湖人士在其间活动。偶尔有一两个认出两人的,也很简单的被打发了。

彼时的宋朝安宁和乐,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在这样的时局下的江湖,也呈现出一片前所未有的繁华景象。除了一直执着江湖牛耳的五派十堡之外,几乎只要会些个三两招把式的,几乎都能吆喝着几个人成立一个所谓的门派,所以像之前的那个几个人便能成一门的所谓的“杀手门”更是多如过江之鲫一般,当然在这里只说人数上的。所以在这良个莠不齐的情况下的江湖,大战小战从来不曾停歇。

在这些门派中,罗锦门也算是一个比叫正式的存zài

,起码除了江湖上很多人都认为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五派十堡中,罗锦门也算的上是比较能说上话的,起码能很容易的影响一方。毕竟在这个门派里有着几百人的门众,且这个门派里的掌权者也据说是有着名副其实的功夫的。

甚至还有比较让人向往的是,这个门派里有着一个据说很是貌美如花的娇娘子,且还是门主的独生女儿,所以广大的有志青年都在漫无目的的人生里寻到了他们今生的一大目标,而就是这个目标让本来已经不小的罗锦门又在不停的壮大。

这一代的门主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所以当下江湖上盛传的这件事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若是能赶在所有人之前寻到那个目前还不知dào

是什么的东西,便是他们罗锦门飞黄腾达俯视江湖群雄的时候到了,更何况,他一直认为江湖上那个所谓的五派十堡早就应该重新排名了的。而他们罗锦门人数众多,寻找区区一见东西自然不在话下,当然,这是要赖于有一个指导有方的门主的时候。

“爹爹!”清脆软糯的声音不满的埋怨道,“不过就是找个东西你有必要亲自跑到这里来吗?”

“你这傻孩子。”说着这话的男子天命之年,身材高大,厚厚的嘴唇很是显眼,不过显然是身伴深厚武艺的关系,精神奕奕的整个人显得很是年轻,听见坐在对面的女儿说着这样带了些撒娇的话语,忍不住宠溺的说道,“这若只是简单的东西,怎么会让这偌大的江湖传的沸沸扬扬,这么多的江湖人趋之若鹜?”

“那找个人来看看不就好了吗?”说话的女子又道,“何必劳烦爹爹你亲跑一趟,门里那么多的人每天除了偷窥女儿,就没人是干些正事了吗?”

“你这孩子!”男子无奈道,“玉儿,你是女儿家,平日里说话也应矜持些,莫让人家看了笑话?”

“爹爹。”女子道,“女儿为什么要矜持,他们喜欢看我是他们的事,女儿为什么不说,反让他们白看了去?”

“你呀!”罗锦门门主何阳显笑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对了,爹爹。”女子又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干脆按照江湖上的消息找那画像上的两人算了,反而风尘仆仆的跑这么远呢?”

“玉儿。”男子笑得志得yì

满,“江湖上的事你自是不明白,若真的这么容易就能得到消息,现在的江湖只怕已经是一片战场了,那还能有这么多人会因着一个传言跑着江宁来呆着呢?”

“对呀!”被唤着“玉儿”的何玉君道,“那爹爹你为何不信那个传言反而又信了一个传言跑到这里来呢?”

“哼”何阳显哼了一声说道,“那自是因为老夫能知dào

一些别人所不知dào

的东西。”

“是什么,爹爹?”何玉君感兴趣的问道。

“自是有用的消息。”男子说完这话冷冷的扫视了四周一眼,才有回头对女儿说道,“玉儿你既然觉得赶路劳累,为什么要执着的跟着爹爹来这江宁?”

何玉君道:“在家里爹爹你的那一大堆女人每天吵吵闹闹的实在让人心烦不已。”

“放肆!你这孩子,对着爹爹怎么说这样的话?”

“那女儿是在家被那些师兄弟们看的烦心了想出来走走不行吗?”何玉君说这话时撅起红唇,一副很是生气的模样。不过神情却是满满的得yì。

“客官,你们的饭菜!”

饭菜的香味打断了两人的说话,何玉君颇为不满的看向托着菜走到桌前的小二,见他正看向自己愣神,忍不住又得yì

而又嗔怒的瞪了一眼,吓的那小二忙不迭的摆放好饭菜后退下。

两人身处的地方是一家看起来较为华丽的酒楼,倒不是说他们愿意屈就自己呆在一楼和这么多的人一起吃着饭菜,而是这家人的生意简直好得不同寻常,就是这么一个空桌也是刚好遇着有人吃完离开,不过还好环境虽然吵杂了一些,然而这里的每一张空桌似乎都和其他的离得较远,倒是不会显得拥挤,反倒还有一些宽敞的感觉,这也是何玉君愿意纡尊降贵在这里呆着的愿意。

站在何阳显身后的何家女使忙上前来为两人布菜,然后又规规矩矩的退到了几步远的地方呆着。

“爹爹。”何玉君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菜肴,忽然又低头问何阳显道,“你说你来是因为知dào

一些别人不知dào

的有用的消息,是什么?”

“就知dào

你这孩子一定会好奇的。”何阳显道,“倒也不是什么过于隐秘的,不过是知dào

那个放出消息的人是谁罢了。”

“这有什么用呢?”何玉君不解道。

何阳显道:“如果是那个人放出来的消息,这便自然是真的了。”

何玉君又道:“爹爹怎么会知dào

这事,难道和那个人是多年好友?”

“不是。”何阳显脸上的厉色一闪而过,“是仇人。”

“哦。”何玉君了解的点点头,“女儿明白了,难怪这次爹爹你带出那么多人来。”

何阳显忽然说道:“过些日子就让人送你回去,这江宁现在看来是宁静了些,不过将来还不知dào

会是怎样一个混乱的清形。”

“不回去。”何玉君道得yì

的扫了又一个看着她的男子一眼,闻言忙回头说道,“女儿喜欢呆在这里。”

“固执!”何阳显道,“也罢,念你娘亲才去了两月,你若是喜欢在江宁呆着就呆着吧,为父明日便多让几个人跟着你,你就在江宁逛逛有没有喜欢去走走的地方,若是过段时日有必要,为父再让人把你送回去。”

“爹爹!”何玉君反对道,“女儿又不是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弱女子,你不必这般着紧女儿的安危,再说女儿留下也能帮你一些。”

“你倒是个伶俐的。”何阳显道,“若是个男儿身,以后这些家业为父也能放心的交于你了。”

“那有什么意思?”何玉君满不在乎道,“爹爹若是不放心,女儿去找一个能干英武的人入赘何家为爹爹你分忧不就得了?”

“你呀!”何阳显道,“找个可靠的人哪有你说的这般容易。”

“怎么不容易?”何玉君反问道,“凭女儿的这张容貌爹爹还不相信女儿吗?”

何玉君自是美的,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但也可算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了。且不说那眉如何的翠,肤色如何的白,唇如何的红得小巧,但说自从她进来这酒楼的大堂后,有意无意看望这边的视线也已经足够她说出这样自傲的话语。

“虽说如此。”何阳显道,“总得寻一个真心的良人才是,况且玉儿你一向眼高于顶,为父怕你也因此耽误了自己。”

“谁说女儿眼高于顶就找不到了。”何玉君突然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道,“女儿这不是已经找着了吗?”

何阳显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二楼施施然走下一双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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