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那人以为华红红会把他迎进某一间女子的房间时,华红红却直接进了三楼左首的一间较为雅致的房间。

房里的布置应该不是女子的闺房,虽也是华美馨香异常,不过也不失雅致和清丽。窗旁左右两边的高几上分别放着两盆翠生生绿油油的植物,其中一盆上面还星罗棋布一般点缀着米粒般大小的白花,味道淡雅非常。桌旁两张圈椅,圈椅上面垫了软榻,一看便知是极舒适的。一边还放了一张精致的软榻,让人看着就有躺下去的欲望。那人扫视完毕,倒也有些惊奇这样的地方竟也有这样别致的心思,果然是个销金的好地方。

跟在华红红的身后在圈椅上坐下了,那人才发xiàn

原来进门的地方立着一扇屏风,若是有人从外面进来也是不能立即见到里面的。两人坐下不久,便有女使上来布置了茶水点心,华红红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团扇,本来此时正直严寒,那团扇除了能扇出一阵阵的香风倒是什么用处也没有的。起身为眼前的人倒了一被热茶,华红红笑道:

“不知君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郎君告知了奴家,奴家也好为君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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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乖巧些的就好。”那人说着,不动声色的抬头打量了一眼周围,心里的不解更深,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低下头自顾自饮着手里的茶水。

华红红于是起身道:“既是如此,还请郎君稍候片刻,奴家去去就来。”

那人见华红红出了门,才放下手里的被子,低声道:

“不过是一家青楼而已,怎么竟会有着这样的戒备?”

不一会儿,便听华红红的声音在门外道:

“人已经到了,郎君若是喜欢,自可去行好事,之后再到楼下付奴家钱资就好。”

那人低低的应了一声,便听见门外传来下楼的脚步声,接着一个轻轻缓缓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似乎在屏风后坐下了。

“奴家木兰。”屏风后带了些风尘味却不失清脆的嗓音柔柔说道,“不知郎君喜欢听什么样曲子。”

那人道:“你会的就行。”

屏风后的女子似乎愣了一下,接着柔柔说道:

“奴家明白了。”

琵琶独有的婉转音色响起,想来应该是一只清丽的曲子,只是此时怎么听都有一股靡靡的味道,接着女子特有的软糯声音唱道:

“风花雪月好韶华,人散尽,容颜煞。不如一夕,得一真心——”

“进来!”冷冷的声音忽然想响起,吓得屏风后的女子停了曲子,住了琵琶。

“郎君不喜这只曲子吗?”

“不是。”那人道,“不用唱这些糜烂之音,我听不惯。”

木兰似乎没有被他的冷硬惊道,依旧用柔柔缓缓声音说着,甚至带了些冒名的喜悦:

“那么郎君是要见奴家吗?”

那人应了一声,便见屏风后走出一个彩衣女子。并不是如何的削肩瘦腰,反而有些丰腴之感,肤色极白,大而亮的一双杏眼,配上有些圆润的脸和稍微有些厚的嫩嫩的红唇,像是仕女图上走下来的美人一般,极是好kàn

,闪的人几乎晃花了眼。那人一愣,不曾想华红红真的给她找来一个美人,随即又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

“郎君,你不开心吗?”

那人却不理她,只是低头喝着杯中已经冷掉的茶水。

“郎君。”木兰又柔柔缓缓的说道,“你是不满yì

奴家吗?”

那人终于说道:“不,你很好kàn!”

“那么——”木兰咬着嘴唇,又缓缓说道,“你是不喜欢奴家这样的好kàn

吗?”

“不是。”那人道,“你有些过于好kàn

了。”

木兰道:“郎君的意思不就是不喜欢奴家这样的吗?”

“不是。”那人说道,“你太好kàn

,有些可惜了,去回过你们的妈妈,找些将就的女子来就好。”

木兰笑道:“郎君的话奴家不喜欢听,若是嫌弃奴家不美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说是因为太美了呢?楼里的姐姐妹妹们没有可以将就的,都是一等一的好,郎君若是介yì

,便把奴家当成丑的就好了。”

她的声音极软,是那种一听就知dào

是章台女子的软,让人听得心都快要融化了,不过那个一直冷硬的男子却忽然极有耐性的听她缓缓说完,然后叹道:

“果真越来越觉得可惜了!”

木兰咬着下唇,脸上是满满的喜色,“郎君说的什么?奴家一点也听不懂,不过心里真是欢喜!”

那人问道:“为什么?”

木兰不答反问:“郎君喜欢奴家这样的吗?”

那人点头,“你这样的就很好。”

木兰清泉击水一般笑起来,“郎君是第一个说喜欢奴家却又不因为奴家这个身体的。真好!奴家好像喜欢郎君了。”

那人忽然把钱袋拿出递给木兰道:“都给你了,买了你这一声‘喜欢’罢!回去让你们那个妈妈重新找一个女子过来。”

木兰接过钱袋,打开来看了看,然后随意的放在桌上,笑道:

“奴家的喜欢是值得的这个价的,奴家说的是真的喜欢,可以为郎君死去的那种。”

那人并不看桌上的钱袋,只好奇问木兰道:

“你真的愿意付出生命?”

“是啊!”木兰点点头,“奴家是发过誓言的,自从五年前在——那一家青楼好像忘了,把身子给了那个不让奴家说话却要了奴家一个晚上的男子后,奴家就发誓一定要遇着一个不因为奴家的身体而说喜欢奴家的男子,然后为他死去。这么些年来奴家一直辗转在各个青楼,直道今天才遇着呢?”

“你?”那人一时怔住,竟有些语塞,干脆道:“若我的目的不是因为寻欢呢?”

“也没关系。”木兰笑道,“都是一样的,现在便是郎君嫌弃奴家丑陋奴家也不舍得走了。”

那人叹道:“那走吧!”

“去哪里?”木兰柔声问道。

“你的房间。”

“哦。”木兰点头,“郎君真的要奴家的命吗?”

那人点头,见木兰抱着琵琶摇曳着出门便又问道:

“这银钱你不要了?”

“用不着了。”木兰回身看着桌上的银钱轻声道,“妈妈喜欢钱,郎君既给了奴家,奴家就留给妈妈了,郎君说这样可好?”

那人一愣,随即道:

“好。”

那语气里几乎含了一丝宠溺。

华红红坐在二楼的走廊上,下意识的摇着手里精巧的酒葫芦。

“妈妈,原来你在这里啊!奴家还说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你了。”

木兰子摇摇晃晃的走到楼上,脸颊上有些红彤彤的,显是才刚喝了酒。一般的花魁或者行首几乎都是那种千呼万唤不出门的,木兰子却恰恰与之相反,美得仙人一般,却几乎什么时候都会看见她花枝招展的在花乡楼各处游荡,其出现的频率倒是远远的高于华红红这个鸨娘了。因为每个晚上都有着免费的美人看,花乡楼里那些因为不能入美人眼而得不到青睐的人只好每天都来花乡楼里守着,因为看得吃不得,多数的最后都是将就了其它女子慰慰相思之苦。本来花乡楼里的人都以为时日久了看习惯了也就不再有人这般迷恋了,谁想这样的情况不减反曾,连华红红都有些莫名其妙。

“找老娘做什么?”华红红回过神来,笑道,“今晚怎的不去赚钱了?”

木兰子撇撇嘴,道:“现在顺眼的越来越少了,已经连着三个晚上都没有看着一个顺眼的了,真是孤枕难眠啊!妈妈,你说奴家会不会和你一样成了这花乡楼里最孤寂难耐的一个老女人啊?”

“小蹄子,作死的!”华红红笑骂道,“你自己就不能将就一下?”

“怎么去将就啊?”木兰子叹道,“奴家上看下看都找不到可以去将就的地方。”

华红红笑着,喝着葫芦里的酒,不再说话了。

木兰子又道:“妈妈,奴家上楼去了。”

“怎么?”华红红道,“飘了大半夜的终于知dào

累了?”

“不是。”木兰子道,“谁都知dào

奴家是这花乡楼里最最精神好的。”

“那你这是哪儿去?金屋子里藏了人不曾?”

木兰子道:“妈妈,你又乱说了,奴家那敢啊?奴家是要去寻木兰解闷去。”

华红红道:“你什么时候和木兰那么好了?”

木兰子道:“这不是缘分吗?花乡楼里那么多的花儿名,木兰不叫菊儿、梅儿,玫瑰芍药什么的,偏和奴家叫了一样,这不是缘分吗?”

“是缘分。”华红红道,“那你这个时候去寻她做什么?”

木兰子叹道:“看了一晚上的腌臜男子实在碍眼得紧,还是木兰看着舒服,奴家找她洗眼睛去。”

“那你过会儿再去找她吧!”华红红道,“木兰现在有客人。”

“真的?”木兰子颇有些失望的叹道,“那奴家就只能继xù

孤苦了。”

华红红道:“你装些什么?陪妈妈我说会儿话。”

木兰子道:“可以,不过妈妈你要给我酒喝。”

华红红道:“什么时候你少喝老娘的酒了?”

“也是。”木兰子接过华红红的酒壶,顺手翻过一旁矮几上的酒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饮下,“说起来妈妈你也真是奇怪,这个时候还有老鸨拉着卖笑人喝酒的,妈妈你一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也是。”华红红一本正经说道,“明天就绑着你们接客去,白养着Lang费了多少银钱。”

“好啊!”木兰子接下她的玩笑继xù

道,“这样奴家也就不会夜夜独守空房了。”

华红红笑骂道:“得便宜还卖乖的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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