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亲?”成寻只觉心里的感觉实在怪异,是惊奇甚至有恐慌但更多的却是不能言说的喜悦。
“成寻。”孙雾的嗓音虽然生硬,却也难得的放柔了些,只是许是习惯了冷漠的缘故,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改变。唤了一声之后便不知dào
再做些什么。
成寻忙站起身来,想伸手去扶她想了想终还是缩了回去,“母亲,你快请进来坐,屋外太阳毒辣,暑气重。”
他一直有些受宠若惊手忙脚乱,所以也忽略了一边站着的孙大脸上一闪而过的只能称之为担忧恐惧的表情。
清逸扶着孙雾道:“堡主,少堡主说的有理,进去坐会儿吧?”
孙雾没有说话,任由清逸把扶着自己进去。
成寻小心跟着,进去后忙亲自拿来软垫在塌上垫了,这才恭请孙雾坐下。有女使已端来茶水点心,成寻斟了一杯放在孙雾面前,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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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母亲,请用茶!”
孙雾不接,只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的屋子。屋子里装饰不多,很浓郁的书香气息,书架上摆了满满的书册,一边的桌上也多是文房四宝等物,便是屏风旁边的博古架上,除了几件简单雅致的青瓷器皿,也多是些手工之物。倒是窗旁的高几上几盆植株开得争艳,整个屋子也因为这几株植物而喧闹起来。
“你的屋子里一直便是这样的摆设?”孙雾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欢还是厌恶,也许她想问的不是这个,按照一般母亲的习惯,此时应该问的也许是孩子的兴趣爱好。
“是的,母亲。”
成寻站在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他甚至连清逸都想到了要搬一张椅子来,自己却是从头到尾笔直的站着。
“母亲今日可是有要紧事吩咐孩儿?”
“没有。”孙雾叹了口气,终是说道,“只是来看看你这些年来过的怎样?”
成寻愣了一下,最后还是低头缓缓说道:
“孩儿过的很好,多谢母亲费心!”
话题到这里便打住了,两人都不知dào
再说些什么,外面天气很热,孙雾说想在这里歇息一会儿,成寻便亲自扶她躺下,又执了葵扇在一边轻轻扇着,屋子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出去,连清逸也不知何时起已经离开。
窗外的风一阵阵的吹进屋里,路过窗旁时顺便卷进一片花香,渐渐的渗透整个屋子里。孙雾想是应因为大病未愈的缘故,身子较为虚弱,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成寻一直在一旁轻柔的扇着手里的扇子,静静的看着窗外不时旋来的飞鸟,天边的云飘飘渺渺的一波波来去,无论是现在安宁的在他面前歇息入睡的母亲,还是入眼的一切景色,都让人恍如梦中。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孙雾醒来,清逸便带着女使前来伺候,成寻依然安静的立在一旁,一切整理好时已经是用饭时辰,孙雾说天热不想用饭,成寻忙命人撤下饭桌。
不大会儿,有女使抬着竹轿停在屋外,孙雾在清逸的搀扶下欲起身离开。
成寻忽然躬身请道:“母亲,让孩儿抱你上轿,可好?”
孙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从她醒来至此,几乎不曾与成寻说过半言,也不曾像以往一样总是强调成寻是那人孩子的事。
成寻半跪下身子抱起孙雾,稳稳的走出屋子,下了台阶,动作温柔的把人放在竹轿上。
清逸立在一边,轿子抬起的刹那,成寻突然听见孙雾以很轻的嗓音叹息般说道:
“下一次投胎,别来这家了吧。”
一直跟着轿子走出院外,直到再看不见人影,成寻才轻声说道:
“母亲,今**能如此,已是全了孩儿今生之梦了,又怎会后悔,怎能有怨?”
便是泪不轻弹,也已经泪流满面。
“少堡主。”孙大走过来说道,“太阳毒辣,你进去歇着吧?”
“孙大。”成寻突然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没有忘记什么吧?”
“是的。”孙大道,“少堡主什么也没忘记过。”
成寻笑了一笑,低声道:“所以我是真心感谢树娘,纵然不能治好这病,能在离开之前把一切都记着,便已经是我的造化。”
“少堡主。”院门外有小厮手里举着一件东西进来禀道,“刚才有人送来了这个。”
成寻只觉眼熟,忙接过一看,见是一截衣袖,颜色样式都是赵烟树平日所穿。心里只觉一阵颤抖恐慌,转身对孙大吩咐道:
“让人快去树娘住处看一下。”
有转头对那小厮问道:“那人可有说些什么?”
小厮道:“那人传话说‘到月令假山处有些事要和少堡主彻底解决一下,希望少堡主能尽快前往,不然也许会送更多的东西过来。’”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成寻道,“怎的突然急切起来?”
不一会儿,前去查探的小厮来报,“少堡主,赵大夫院子里除了两具陌生的尸体,已经没有人了。”
成寻倒是很快冷静下来,“既然只送了一只衣袖过来,想来暂时还没有事。”
“孙大,你去安排一下,尽快赶到月令假山处来,若是有变,我会给你留下记号。”
“是。”孙大躬身道,“还请少堡主带着孙四孙六一起前去。”
成寻道:“也行。”
孙大才走出院外,对面走来一人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
“孙大,堡主让你现在过去。”
孙大一愣,很快道:“属下遵命!”
跟着那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便到了一处较为浓密的花丛后面,孙大忽然猛的出手,一拳击在那人脖颈上。
把人拖进院墙下的花丛里藏好,看看左右无人,孙大一腾身直接从院墙上离开。
王艳瞳几乎在花雾堡里三位长老所住的地方转了几圈,却发xiàn
除了偶尔一些较为简单的机关之外都是些较为平常的住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心知定是什么地方被遗漏了,静下心来重新回想了一遍此处的地形图,便决定从开始再寻查一遍。
醒来时意料之中的呆在一个黑暗的地方,赵烟树闭上眼睛又躺了会儿,确定身上没事,这才坐起身来观察四周情况。
“赵大夫,你醒了?”孙俏立在这应该可以称之为闹房的墙柱之外,见赵烟树醒来,便打招呼一般悠悠闲闲的开了口。
“呵。”赵烟树扶上额头,叹道,“果然。”
“果然?”孙俏奇道,“果然什么?”
赵烟树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说道:“果然要抓走奴家的便是你。”
“你?”孙俏惊异之下怀疑道,”你凭什么这样说?“赵烟树笑道:“疑点其实挺多的。”
孙俏不信,恼怒道:“你倒是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