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孙雾两眼一合,松了口气似的瞬间昏迷在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颓色。
“堡主!”
“婶婶!”南宫娬儿心里一急,忙转身看向赵烟树,“大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赵烟树道,“只不过是心神突然松懈而已。孙堡主这般情况多久了?”
南宫娬儿想了想道:“在我们到花雾堡之前两天就已经卧床不起的,这两天更是水米难进,却撑着一口气就是要见着少堡主,谁知见着又是这般态度。”
赵烟树对别人家的家务事不感兴趣,只是想起成寻这些天来带着病还急着赶路的情形,心里不由有些叹息。
“五娘。”替孙雾诊断过,赵烟树拿出一个木制小瓶道,“麻烦你让人先伺候堡主吃下一粒这里面的药丸,待两个时辰后堡主醒来奴再来重新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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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sp;“好的。”南宫娬儿点头道,“树娘你也累了,先去休息,晚饭时分我来找你,可好?”
“嗯。”赵烟树点点头,在女使的引领下出了门。
“大夫。”孙大立在门边,见赵烟树出来忙上前见过,“少堡主说他有一味极珍贵的药材,只是不知用处,请大夫过院指教。”
赵烟树微颔首道:“烦请前面带路。”
成寻再次醒来时太阳正好西沉,整个屋子里晕染着橙黄安静的色彩,赵烟树坐在桌旁,手撑在桌上看着手里的医书,不时的用右手揉揉眉间,显然是有些疲累的模样。
“树娘?”开口才发xiàn
自己的嗓音沙哑,成寻轻声咳嗽一下。
“少堡主醒了?”赵烟树回过头来见他正看着自己,忙倒了杯热水端过去,“只是长时间没有喝水的缘故,喝杯水就好了。”
成寻半靠在床上,有些愣愣的就着她的手喝下杯中热水,心里一时竟有些恍惚。
赵烟树温言笑道:“可好些了?”
“嗯。”成寻下意识应道,“其实在下真的已经大好了,树娘一路车马劳顿,应先去歇息才是。”
“奴家不要紧的。”赵烟树走过去把水杯放下,转头对成寻道,“况且少堡主对奴家有救命之恩,不亲自看着少堡主安好,奴家心下难安!”
听她此言,成寻一时倒是不知说些什么好,半响低声道:“树娘你不必介yì
,那些人原就是冲着在下来的,树娘你不过是受了池鱼之灾罢了,况且你是为救家母而来。”说道这里忙又问道,“树娘你可曾去看过家母,她——怎么样了?”
赵烟树忙安抚他道:“少堡主不必心急,堡主身上的蛊毒自是能解,只是过程较为麻烦而已。”
“蛊毒?”成寻心下大惊,“娘亲好好的怎会中了蛊毒?”
“少堡主不知dào?”这下倒是赵烟树有些惊奇了。
“在下实在不知。”成寻有些急切的说道,“听说娘亲病了,在下还以为是突发了什么病症。不曾想过如此,其中缘由,还请树娘解说。”
“这——”赵烟树想了想,说道,“具体的奴家也不知,只是知dào
令堂身上的蛊毒是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种下,只是近日才发作而已。这种蛊毒甚是奇特,不到发作时便与常人无异,且非到发作时不能解。”
“怎么会?”成寻只觉满心的心疼和不可思议,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你——我记得之前树娘你曾说过是受人所托来为家母医治,那个人,是不是磐石山庄的庄主成凌霄?”
赵烟树心知此事怕是远远的复杂了,心下排斥扯入别人的故事,只是又记着成寻现在的救命之恩,想来想,还是点头道:
“奴家确实是受成老所托。”
“真的是吗?”成寻有些恍然的喃喃。半响才反应过来赵烟树还在一边,忙回神说道,“在下已经无碍了,树娘,娘亲身上的蛊毒要劳你多多费心了。”
赵烟树回道:“这是奴家分内之事,自会倾尽全力。”
正这时,孙大端了饭菜进来,赵烟树便道:
“少堡主用完饭后请早些歇息,奴家就不叨扰了。”
“有劳树娘了。”成寻忙欠身说道。
赵烟树推门出来,便有女使在门外小心引领着她往一条分花拂柳的小道上去。
“少堡主,可好些了?”孙大把饭菜放在桌上,用餐盘摆好就想到床边伺候。
“不用。”成寻道,“扶我过去。”
孙大抚着成寻在桌旁坐下,边说道:“赵大夫说少堡主会在这个时辰醒来,竟是分毫不差。”
“树娘的医术我自是信得过。”成寻忽又想起一事,问道,“之前树娘一直在这里守着?”
“是。”想去赵烟树一直尽心尽lì
的看守成寻,孙大也不由感慨,只是,孙大还是有些不赞同,“少堡主先前还是冲动了些,怎可这般轻易的让自己置身危险。”
成寻在桌边坐下,就着孙大端来的水净了脸面,缓缓说道,“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孙大心里一动,“少堡主可是——”想了想赵烟树看起来似乎三十的年岁,又觉得不可能。
“乱想什么?”成寻看着他无奈笑道,“她是为娘亲治病来的,我自然应该护她周全。”顿了一下又道,“十三他们可有消息?”
孙大脸上瞬间显出些凝重之色,“刺客倒是抓住了两个,只是都自杀了,且用的都是寻常毒药,无迹可寻。”
成寻不再说话,只是慢慢的吃着桌上的食物。
孙大在一旁伺候着,过了会儿还是忍不住说道:“少堡主可有什么想法?”
成寻放下竹筷,拿过帕子擦净唇边汤渍,又自己倒了茶水漱了口,这才说道:“只怕是正主耐不住了。”
孙大一惊,“少堡主的意思是?”
见成寻点头,孙大有些黯然的说道:“如此,不是白殒命了吗?”
“不然。”成寻道,“你们跟了那么多人去,不是一点证据也没有吗?”
孙大不再说话,事实如此,只望一切顺利才好。
“少堡主,小的扶你去床上躺着罢?”
“不忙。”成寻看向窗前的竹塌道,“扶我去那歇会儿。”
“是。”孙大应了,小心把他扶过去躺下。
“孙大。”成寻吩咐道,“如果可以,去查查看二十年前发生了何事。”
“是。”孙大低声应道。
“如果查不到也就算了。”半响,成寻的嗓音低低传来,“这么多事,怕是管不过来了。”
“少堡主!”孙大只觉一阵心惊。
“没事。”成寻抬头冲他笑笑,“树娘说可以治好娘亲,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