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山下有一个磐石镇,看起来很大,顺着山脚一直蜿蜒到眼睛看不见的地方,而且很好kàn

,家家户户都是独门小院,小院里不知名的藤蔓搭起了大大小小的凉棚,自有一种中原所没有的自然之意。

几人在小镇住下,决定明日再上山。

他们住的客栈后院里有很大的一个花架,不知名的藤蔓绕的密密实实,一串串紫色的小花垂吊下来,很美。花架下有个小巧的方桌并几张精致的圆凳,旁边还有一架小小的秋千,像是用来给小孩子用的。

秦引痕一来就喜欢上这里,自吃了晚饭后就呆在这里再不愿挪动,在秋千上独自荡得累了,就去房间里搬了个灯盏趴在圆桌上看书,赵烟树见他看得晚了,就拿了棋盘出来教他下棋,秦引痕很聪明也很用心,偶尔不懂的就细心的询问,一个在教一个在学,棋盘之上竟也杀的有声有色。

王艳瞳出了自己的屋子便看见烛光下温馨静谧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觉得甚是有趣,走过去也加入了两人的战局,秦引痕看见他来,更是兴奋的毫无睡意。到后来,已是王艳瞳教着秦引痕和赵烟树对战,棋局里百转千回〖\中文网

m.top.,山重水复。两人下了三盘,竟是一平一人一胜。结束时,不由都有些酣畅淋漓之感,再看一边的秦引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桌上睡着了,身上披着王艳瞳的红色大髦,脸上红彤彤的,小小的身子更显怜爱。

赵烟树忙把他抱回房里安置好。想着王艳瞳还在院子里,就端了些糕点和水果,一手拿着他的大髦走了出去。

月光下,那人坐在凳上,一手倚在桌上微偏了头看着头上的玉盘,月亮不是很明,像八月的桂花一样清冷冷的黄色,那人就这样看着,脸上的神情却比那月色还要清冷几分。不似一切在月光下痴守的人脸上似乎永远不变的寂寞或是孤独,这人只是简简单单的看着,很好kàn

却不真实。

赵烟树在一边看着,突然便觉得他的脸上好像带着一些疑惑的神色,只是她却不知,这份疑惑从何而来?

赵烟树忽然间想起以前引儿做的一首小诗——“流光叶面传,虫声鸣不断。黄月闪缝中,我伴影儿暗。”

当时她还笑道:

“从来不是‘明月’便是‘朗月’,怎的引儿的变成了‘黄月’了?”

小孩当时小心求证道:

“引儿都看了两个晚上了,在叶子中间的跳出来的月亮就是黄色的。”

却原来,当月亮黄了时,近了人情;此时的人却清冷了,晃似月亮。

“七公子。”赵烟树现在说话,基本上都是那种有些柔软又空灵的嗓音,虽不知她原来是不是如此说话,王艳瞳却觉得这应该就是她最真实的,空灵得像是来自九天之上,柔软得好像直接触碰了灵魂。赵烟树就立在那里,一只手里还悬挂着他的大髦,那双泛了点点星光的眸子带了些笑意看着他,他突然就一种回到了人世的感觉,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双眼里,有他没有的东西。

赵烟树把手里的大髦递给王艳瞳,看他只是随意的披在身上也不多言,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问道:

“今日怎的不见裴娘子?”

王艳瞳手里捏着一块糕点,道:“想来是对这小镇较为熟悉,寻友去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赵烟树起身便起身告辞回屋,又道:

“夜深露重,七公子也莫要待的晚了。”

王艳瞳亦起身笑道:“多谢树娘挂心,区区省的。”

次日早晨,几人在这楼下用早饭,忽然一阵香风闪过,一个明艳的身影在王艳瞳身旁坐下,秦引痕悄悄的呶呶嘴,往赵烟树的方向又挪了些。

“七哥哥,昨晚住的可好?”

“嗯。”王艳瞳点点头,“英娘可吃了?”

“没有。”裴英姬摇摇头,说道,“儿家想和七哥哥一起吃。”

王艳瞳笑笑,接过小二递来的碗筷为她摆在面前。裴英姬高兴的接过,笑道:

“谢谢七哥哥!”说完若有若无的往赵烟树的方向瞟了一眼。

赵烟树收到她的敌意,先是一愣,接着了然笑笑,只是却不明白这关了自己的什么事,她可不认为自己这边一个妇人一个孩子对人有什么威胁。

裴英姬打量着她忽然开口道:“树娘这件衣服是中原人常穿的式样吗,暗沉沉的又笨重可有不好kàn。”

“?”赵烟树实在想不到她会突然说住此语,愣了一下笑道,“裴娘子华衣锦裳,自是眼光独到。”

裴英娘却不答话,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秦引痕,却见一直有些胆小的小孩撅着嘴颇为不满的看着他。秦引痕恼她出言冒犯赵烟树,便对她没有好脸色,见她要说话,忙小小声说道:

“我身上的衣服是艳瞳哥哥买的。”

裴英姬又转向王艳瞳的方向,却见那人跟本没看自己,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碗里的菜,不时把菜往赵烟树的方向推了推,或者为秦引痕夹些清淡的小菜。

裴英姬咬了咬唇,之前她也是当没看见这两人,反正一个丑一个小的,谁知dào

越到后来越觉得七哥哥对那两人好。

笑了笑,看着王艳瞳笑道:

“七哥哥,你看我今日的衣服好不好kàn?我昨日才买来穿给你看的。”

王艳瞳抬头看她一眼,笑道:“自是好kàn

的,只是这蓝色过于鲜亮了。”

“是吗?”裴英姬身上暗了暗,说道,“那我以后不用这个颜色了。”

说完又看向赵烟树道:“树娘这次来磐石山主要是到什么地方去呢?若是不熟,儿家可以找人送你们去,不必要一直跟着七哥哥的。”

王艳瞳眉头皱了皱,却懒得说话,赵烟树笑道:

“实在是不巧,奴家此次的目的地就是磐石山,可能还要去贵庄叨扰一阵子。”

“为什么?”裴英姬有些不满道,“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很忙的。”

赵烟树道:“实不相瞒,奴家四年前曾有幸遇见过令师,今次见面也是当初说好的。”

“是吗?”裴英姬脸上满满失望之色,但突然间又想起什么似的,得yì

的笑了笑——

不管是不是我多心,让你亲眼看见也好对七哥哥死心。

磐石山下有个磐石镇,山腰也有一个磐石山庄,听起来似乎不是很远,但是几人也足足行了三个时辰才到磐石山庄的范围。原来虽是山上山下竟在完全不同的两个方位。

到了山庄外就有人在那候着,看见几人到来忙上前帮忙安置好马车,王艳瞳几人下了马车便一路步行而入。

山庄很大且依山而建,进了山庄后抬头向上看,只见气势磅礴的房屋林立而下,让人竟有一种压迫的感觉扑面而来。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从磐石山的深处蜿蜒而下,山庄内有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形成了一个面积较大石潭。

虽是在进庄的路旁,不过平日里人少,也可算是安静。平日里是个钓鱼的好地方。

几人来到那里时就看见一个身穿灰衣的老者精神奕奕的坐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根鱼竿,旁边一个小小的竹楼。老者闭着眼睛,很是聚精会神的模样,几人不愿打扰,便静静的立在那儿,过了半响,才听裴英姬怯怯叫道:

“师父!”

成凌霄闻言回过头,看见几人便笑道:

“七郎,来了?怎的这次慢了两日?”

“师父”王艳瞳恭敬说道,“这次在百行堡呆了两日。”

“哦。”成凌霄收起鱼竿,问道,“那老堡主的病可曾好些了?”

“嗯。正好遇着树娘路过。老堡主应算是安好了。”

“嗯?”成凌霄有些疑惑的扫向几人,最后目光停在了赵烟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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