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素清发话了,他说道:“诸位大人,这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还是不能草率了,还是得细细的问,证据确凿才好!”
堂上除了三个总兵,其他人都点起了头。于是素清说道:“带上来吧!”
门外押进来了十来个马枝起的亲兵,阿顺抱拳拱手对着堂上说道:“各位大人,这些是马枝起的亲兵!”
大家都觉得奇怪,把几个亲兵押进来干什么?素清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他说道:“诸位大人,莫急,这便是证据!”
大家更迷惑了,于是都安静地等着素清揭开谜底。素清也不想卖关子了,他看了眼阿顺,阿顺点点头,他走上前去,将跪在地上的黑衣刺客挨个拉起来,然后让他们转过身去,面对身后的刚押进来的亲兵。
顿时,亲兵群里有人现出了惊异的表情,还有脱口而出:“阿强?”……
很快,五个人都被认出来了,原来这五个人也都是马枝起的亲兵。其实素清早就料到刺杀藩王这种事,马枝起必定会派自己身边最信得过的人,那些不太信得过的人大概都被杀死在现场了,而这身边的人十有八九的就是他身边的亲兵。本来这些人必定会死不开口的,但听说了鲁明琛的死,怕是也担心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所以也就有人松口了。这就是为什么,阿顺他们伏击马枝起之前,素清特别交代留下亲兵的活口。
这下刺杀潞王的真相算是大白于天下了,至于马枝起围攻内阁和六部什么的,在场阁臣和六部官员都是人证,当然寿王刺案,马枝起已经把这事安在了鲁明琛身上了,既然鲁明琛已死,大家也就不再追问了。这场太陵城的风波似乎可以画上句号了。
做完这些,素清让阿顺他们把所有人都先押下去,然后起身说了起来:“诸位大人,马枝起反叛朝廷,领兵大闹应天府,几欲致我南川会于死地,现虽已束于阶下,但有此等居心者,怕是在南都也不光他马枝起一人吧?”说到这里,素清特意转过身来打量了下在场的三位总兵,三人都不敢接触素清的眼神。素清接着说道:“自家父创立南川会以来,商连海外,资通塞北,因之,南都繁华锦绣,米粮成仓,诸位方能安享太平,因而获益之百姓又何止千万?可不知为何,总有人将南川会视之为匪,必欲除之而后快,如今听闻北都蒙难,欲逞私利,而更是变本加厉,然我南川会绝无苟且偷安之人,亦无逆来顺受之心,今日马枝起便是例证。如今大敌当前,我等切不可恇慑失据,我南川会也愿极尽绵薄,随诸公一道勉力前行,匡正天下,扶危助难,使南都之百姓出于水火,登之衽席。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堂上诸位都点头称是,少顷廖晋又说话了,只是这回客气了许多:“玄公子,只是这马枝起怎么处置啊?”
“晚辈想就先行拘押在天牢之中,等这南北局势稳了再行议罪,如何?”
“这个,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呀!你说呢?”廖晋他们恨不能现在就杀了马枝起,免得落下口实,日后翻帐。
素清当然听得到廖晋他们心里打着算盘的声音,他也不动声色,只是沉默,于是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冉之祺,冉之祺也知道这时他再不说话也不行了,于是就干脆和个稀泥吧:“还是押到天牢,让应天府好好审审,取得口供,反正也罪无可逃!”
大家都不再说话了。这时外边开始把人犯往天牢押去,阿顺照着素清之前的吩咐,故意把徐运昌嘴里的破布拉了出来,徐运昌以为机会来了,在被拖走之时,在院中大喊起来:“诸位总兵大人,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救了我家主将,就是救了诸位自己,这两天的事,可都是我们事先订好的呀,你们怎么能翻脸不认人了呢?”
这回连穆王盛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要冲到院子里去,嘴里骂着:“娘的,又来个不知死活的!”
但徐运昌很快被拉走了,这徐运昌也真是人精,他知道会被关到天牢去,也就是说他会一直在南川会手上,这么一喊南川会就一定会留下他的性命,因为他的口供和指证将是对付这三镇总兵的一把利刃。而同时素清也想在这不算愉快的碰面之后,用他徐运昌提醒下三镇总兵,南川会手上可以打的牌可不止江上的炮船。
这时阿顺来问:“少主,首犯已经押走了,院中兵士如何处置?”
素清转向周光宸说道:“不如交与周大人吧,从罪者,若是幡然悔悟,不再与我为敌,也就不必计较了,若是贼心不死,必先行斩首,周大人以为如何?”
“嗯,如此甚好!”
廖晋他们当然听得出来这些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一场风波就这么结束了,四镇变成了三镇,廖晋他们虽然瓜分了马枝起的家当,但经此一事,他们可是真正看清了南川会的实力,谁也不敢强出头再明着与大先生他们为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