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玄素清正跟着玄振海在玄府的小门处,送别南都兵部尚书黄功杰,双方作揖告别,黄功杰忍不住对玄振海说:“久闻大先生的公子英武非常,今日一见果如所传,大先生好福气啊!”
玄振海忙说:“黄大人谬赞了,小儿年纪尚轻,行事诸多不周,日后还要请黄大人多多匡正才是!”
“哪里,哪里,那老朽就先告辞了!”黄功杰转身出了小门。
玄振海一使眼色,几个南川会的壮士马上跟了上去,护卫着黄大人离开了玄府。
小门一关,玄振海转过头来问道:“儿啊,事关重大,你有把握吗?”
玄素清答道:“父亲放心,一切都在儿的筹划之中!”
“嗯,那就好”
虽然鲁明琛没有招,但大花马还是觉得恫吓南川会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合伙人一死,南川会这会儿肯定不敢轻举妄动了。现在他要派人先把寿王接进城来安顿好,再等炮营进了城,有了炮腰杆子就硬,然后再控制住太陵城里的方方面面,等其他三个总兵带兵杀到城下,由他马枝起主导的南朝时代就要开启了。
这炮营自收到令牌后没敢耽搁,一大早就起身往太陵城方向赶去,其实城里道路窄小,也不太利于整个炮营展开,时辰又要得急,所以炮营守备就先派了个把总,带着三门铁炮,还有一车两箱炮弹、一箱火药,便急忙往太陵城赶去,中午时分,这个小小的马车队,赶到了距离太陵城二十里地的一片小树林里,大家人困马乏,正商量着就地歇息准备吃点干粮再继续赶路呢,却突然发现,在树林里好像还有另外的一些人正大声的说着话,带队的把总不敢掉以轻心,派人上前询问,原来这支队伍也是奉了鲁明琛的命令送粮进城的。于是大家是凑成一伙,吃起了干粮来。
这南方的春天到处去是湿漉漉的,别处还好早上太阳出来晒一晒,到中午怎么着该干的也干了,可这树林里不一样,大树冠遮天蔽日的,路上尽是泥泞。这不,炮队刚要出发,马车就陷进泥里了,先是前面的三门炮,好在有粮队的兄弟帮忙推了出来,可没想到后面的那一车炮弹也陷了进去,这回粮队的人不愿意帮忙推了,把总不明就理,回头看了看陷坑,又看了看边上粮队的人,问道:“怎么了,好人做到底呀,我们人少,兄弟帮个忙啊。”
可粮队的人却一个劲的摇头,终于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说话了:“老总,不是我们不帮忙,你看看这个坑,你们轮子是卡石头里了,你这车是炮弹、火药什么的吧?这要是多推两下,这里面的炮弹相互一撞,爆了怎么办?”
听着运粮人的话,把总的脸上很是轻蔑,他“哼”了声说道:“懂什么?这车上的都是实心炮弹,不会炸的!又不是开花弹!”
可是粮队的人有些不依不饶,他们接着说道:“俺们不懂这些,反正不能赌上性命!”
把总有些不耐烦了,他知道跟这帮子老粗也说不通道理,于是嚷了句:“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行?”
这时粮队的人又说话了:“老总,俺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哎呀,快说!”把总心想都火烧眉毛了,还矫情什么呀。
“叫俺说呀,你们可以把俺们筐里的粮食倒进你们的炮弹箱里,这样不就不会碰到一起了吗?”
“哎呀,好主意呀,你怎么不早说,来来,快把箱子打开,把粮食倒进去。”把总想着,你要倒粮就倒粮呗,真傻!
“哎,等等,等等。”刚说话的那个粮队的人又拦下了兵士们。
“又怎么了?”把总有点不耐烦。
“老总,你看啊,咱都是进城的,俺们粮轻走得快,你们炮重走得慢,俺们现在借粮给你们,等到了城里,你们得记得把粮还给俺们,不然俺们没法交差呀!”
“哎呀,放心吧老哥!”
“那行吧,老总这里水气大,泥也深,你们人少,要不先去前面把炮拉出去,这里交给俺们,省得一会儿炮又陷了。”
把总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你们行吗?”看了看一脸憨厚的送粮老头,一拍大腿:“行吧!你们快点啊!”……
树林子本来也不大,把总他们很快就把三门铁炮拉出了林子,没承想粮队的人也很快把那一车炮弹给拉了出来,把总上前依次打开了两箱子炮弹随便看了看,炮弹都在,而且里面确实已经填满了粮食。接着又打开了那一箱子火药,都是黄油纸分包的小包,齐齐整整没人动过。把总心想人家就是要捣鼓点什么,这点时间也不够呀,又都是要进城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所以大家也很快分开行进了。
待到两队分开后,粮队的人们开始小声的抱怨了起来:
“我还以为有多少门炮呢,就三门炮加两箱炮弹,害得我们挖了那么深的坑,生怕被磨平了!”
“就是,早知道就不准备这么多湿粮了,一路上累死了!诶,对了,刚才那个把总说这炮弹不会炸,那咱们给他搞湿了干啥?还偷偷渗了那么多水!”
“你呀,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以为咱往这太陵城里送粮光为了这几门破铁炮啊!再说了,这炮弹的事,少主他们能不知道吗?上面的人自有安排,咱只管办好手上的差事就好了!”
“就你忠心,切!说句话都不行了?”
“你不想想,这一大早就被当兵的拦下,提了个什么鲁参将才给放了行,你都忘了?这肯定是件大事啊!哎呀,不过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咱别多问就是了!”
最后还是带队的老头发话了:“好了,别瞎咧咧了,赶路吧,要是多嘴坏了主上的大事,看不割了你们的舌头!”这下大家都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