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伸出手捞出小宝,眉头紧紧的拧着,小宝浑身都湿哒哒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呛水。
荣荣缩着脖子,老实的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
主人把小宝交给她,而她光顾着自己玩去了,没注意小宝,这才让他一头栽了进去。
傅云清几步跑了过来,离清提着道袍下摆也跟了过来。
“怎么样?”
“小施主没事吧?”
“应该没事。”几乎是听到落水声音响起到她捞出小宝这不超过十秒钟,然后迅速捏了道护心诀,保住小宝的心肺。
小宝吐了口水,晃着胳膊哈哈笑了起来,觉得好玩一样。
宋予提起的心放下,但为了惩罚这个害她担心的小家伙,干脆在他脸上轻轻的捏了一把。
“主人……”荣荣绞着手指,弱弱的喊了声。
宋予脸上表情严肃:“荣荣,我把小宝交给你是信任你,然而你呢?”
“主人,我不是故意的……”荣荣忐忑不安道。
以往她可以撒娇,可以卖萌,但是现在不行,小宝因为她的看管不力掉进水里了,以后主人还怎么相信她啊。
宋予故意不理她。
荣荣不由得心慌,“主人,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犯了!”
“主人,是我不好……我不该只顾着自己玩的……”
“主人,你原谅荣荣这一次好不好……”
说到后面,荣荣眼泪跟着掉了下来,小手揉着眼睛,哽咽道。
主人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宋予:“行吧,这次饶了你。”
“主人……”荣荣扁着嘴,一下子扑倒她腿上,哇哇大哭。
“主人别不理我嘛,我害怕……呜呜。”
宋予蹲下来揉了揉荣荣的脑袋,“我也没怪你,让你和小宝趴在水池子边上玩本来就有危险,我自己也有原因。”
荣荣泪眼汪汪:“主人……”
“好了,别哭了,我要去给小宝换衣服了。”
深山里池子的水还很冷,要是是普通的婴儿怕是要生病烧一场,但是小宝有她这么一个类似于bug的存在,是不可能生病的!
离清主动带他们去了一间厢房,并且还准备了热水。
不归庙其实很大,只是多年来的败落使得很大一部分建筑荒废了。
留下的只有一间小院子和一个大殿,以及背后的几间厢房。
宋予脱了小宝的衣服,给他洗了个热水澡,这家伙一玩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荣荣缩在傅云清的怀里不吭声,心里自责的很。
“你看,小宝现在也没事,别难过了。”
荣荣瘪着嘴不说话。
离清站在一旁捻着佛珠,惊诧于这个女孩子喊这位女施主主人,但也没有去追究刨问。
他是个出家人。
收拾完小宝后,傅云清提出要跟离清在亭子里下棋。
离清欣然受之。
宋予则四处去逛逛,她有预感昨晚在房子里的人就在附近。
不归山顶人烟罕至,除了这么一座寺庙,再无他宿。
脖子上的项链颤了颤,微微抬了起来。
她摸着吊坠,能引起绝杀注意的十有八九是好东西。
于是跟着绝杀的指引,宋予来到了不归山的顶峰,这里一片是砂石,寸草不生,仿若秃了一片。
砂土中央,长着颗断树,看着断裂口应该是被雷劈的,树皮上还有烧焦的地方。
绝杀带着她来到这里后就一动不动了,任凭她怎么喊他也没有动静。
看来是有什么东西隔绝了她和绝杀的联系。
这里光凭肉眼看不出什么。
她闭上眼睛,释放神识的一刹那,她感到神魂震荡。
后退两步,收回神识。
那是一种威慑,对她冒犯的一种威慑。
那是什么?
她捂着脑袋,眩晕感一阵阵袭来。
是她大意了,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如此强大的存在。
眼下这种存在是她所不能探究的,宋予不甘的看来眼,转身离去。
从心魔和鸿蒙石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应该知道,她不能再自视甚高,这个世界还有比她更厉害的人。
而且刚刚威慑她的东西,她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杀气,但他却并没有杀她。
看来不归也不算是白来一趟,等她灵力境界恢复,她要第一时间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亭子里,傅云清单手抱着小宝,荣荣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看着。
他一手执黑子,笑吟吟道:“主持棋艺不错,我输了。”
“施主客气,贫僧自小在不归庙里长大,除了每日诵经伴佛,就是在这研究棋艺。”
“你没有想过出去么?”
离清摇摇头,“生在不归,贫僧没得选。”
“你不曾入红尘,再入一次又何妨呢?”
“阿弥陀佛。”离清默念道。
“贫僧既生在佛门,自应当一辈子为佛,并无其他所求,红尘于贫僧来说不过是过眼繁华,一场空罢了。”
“如果你遇到了你想入红尘的女子呢?”傅云清捻着白子,看着清心寡欲的离清。
他还是这样的年轻,二十三四的样子,却要一辈子守在不归山,傅云清觉得不值。
“阿弥陀佛。”
傅云清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离清的回答。
“我一直觉得你并非不归,你有解。”傅云清目光如炬的盯着离清。
离清拇指捻过一粒佛珠,看着他叹息道:“我佛慈悲。”
之后再没回答。
不多时,宋予回来了。
傅云清发现她脸色不对劲,便问:“怎么了?”
宋予摇了摇头,“身体有些不舒服。”
离清刚想开口,不如稍作歇息片刻。
傅云清听宋予说不舒服,也没管那么多,提出来告辞。
“既然如此,离清主持,那我们先行回去了。”
离清咽下口中的话语,“好。”
离清送他们到大门口,还送了两个平安符给荣荣和小宝。
望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离清再次叹气。
真的有解么?
他从未见过他的父母,只听闻他们说下场是如何凄惨。
父亲违背了不归一辈子不回头的训言,英年早逝。
母亲疯了……
他从一出生就被送到了不归,这里没有第二个人。
他一路磕磕绊绊的长大,二十余载的光阴都留在了这里。
突然有一天,有人跟他说你并非无解,他像是释怀了,又像是惆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