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的是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挽救了一条生命的同时,也顺带惩治了坏人,无奈的地方,便是江宇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上,像是钱青这样的畜生,还有像是刘俊峰这样受欺负的普通人到底还有多少。
江宇淋过雨,自然懂得去替那些仍身处在大雨滂沱中的人伸出一把援手,可是这大雨之广,实在不是他一个人所能遮蔽得过来的,每每想到这里,江宇便不由得泛起一阵心酸和无奈。
随着刘俊峰的拳头落下,躺在地上的钱青已经彻底陷入昏厥,嘴角满是浓密的血沫,仅剩下一口气在吊着。
似乎是打累了,刘俊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那双沾满鲜血的拳头,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看着他这幅无助的身影,江宇安慰道:“仇已报,从此好好照顾你的女朋友,这是我的名片,若是以后再遇到这等法律不管的不公之事,你尽可打上面的电话来找我。”
“他们不管,我管!”
接过江宇递来的名片,刘俊峰这才渐渐冷静下来,改为轻声抽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恩人,你的好我这辈子都记在心里,但我还想说几句话,如果到时候警察找到你,你就把所有的责任往我身上推。”
“我刘俊峰窝囊一辈子了,这次我不想再窝囊下去,是吃枪子还是蹲大牢我都认,最起码我现在拿起了尊严!”
听着这一声声慷慨激昂的表态,江宇和唐姗姗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在将刘俊峰从地上拉起后,江宇忍不住对其道出了心里的疑惑。
“俊峰,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你不会有任何事的!”
江宇拍去他身上的尘土,又看着躺在地上的几名武者和钱青,疑惑道:“你先别哭,我有件事想问问你,这个钱青到底是什么个东西,怎么让你们如此害怕?”
虽然废掉钱青的命根子前,对方自报过家门,说自己是战龙殿财堂堂主的儿子,但光凭这点信息是远远不够的,江宇还想从刘俊峰的嘴里真正的去了解,这战龙殿六大堂口的真正分量,究竟是如何。
稳住情绪,刘俊峰一边抹着泪一边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从小我家里人就告诉我,说是这黄沙口能如此安康无恙,全是托一个名叫战龙殿组织的福,但这战龙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至于说这个钱青,听别人说,好像就是这战龙殿的一员,反正他爹很有钱,整个黄沙口一大半的经济都是靠他们钱家来维持运转的,不然的话,这黄沙口的法律也不可能对他钱家一直敞开绿灯。”
看着刘俊峰,江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由此听来,这战龙殿堂口的份量,可要比他想象更沉重许多。
还没等江宇说话,刘俊峰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以前还好点,但最近两年也不知道这怎么一回事,他钱家是越来越嚣张,我哪怕没在黄沙口,我也总能从手机上,看到有关于钱家的各种新闻。”
“想想就可笑,亏我们以前还对他钱家感恩戴德,谁知道有钱人就没有一个是好玩意的。”
江宇笑笑没说话,在他看来,凡事不能说的太绝对,就像是龙市的唐家以及爱好古董的杨家父子,都属于是社会的顶层,可他们却仍旧能够保持一颗善良的心,但眼下这个节骨眼,江宇也不想和刘俊峰说这些。
简单的安慰过后,便让对方早早离开现场。
至于说陷入昏厥的钱青还有那几个被江宇废掉内劲的武者,则仍旧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江宇,我们也再走吧。”
唐姗姗撩了撩长发,脚步轻盈的朝着前方走去,看到她动身,江宇也没有任何的停留,起步便跟了上去。
离开喧闹的商业步行街,二人漫步在空寂无人的街头,任由思绪蔓延,刚才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论是江宇还是唐姗姗,都没有再去提及那件事。
看着唐姗姗的背影,江宇停下脚步,有些好奇的笑问道:“姗姗,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
“有吗?哪里不一样啊?”
唐姗姗俏皮的转过身来,嘴角微微扬起的看着江宇。
江宇摸着下巴,说道:“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就像是一只从未见过世界的小兔子一样,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怕的不行,可现在你看到我出手伤人,也不会有半点的惊慌和不满,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的成长速度就已经很快了,但和你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的确,在江宇的心里,若是按照唐姗姗以往的性格来看,一定会阻止他对钱青下如此重的手,倒不是因为她圣母心,只是钱青的身份摆在那里,按照正常逻辑来想,此时此刻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去得罪六大堂口,那一定是下下之策。
正因如此,江宇这才忍不住好奇的想问问唐姗姗,为何会如此淡定。
“你的成长,可不是我这个小丫头能比的。”唐姗姗回到江宇身边,搂着他的胳膊摇晃道:“不阻止你的原因很简单,抛开正义之举以外,我认为这个时候教训钱青是非常有必要的一件事。”
“此话怎讲?”
江宇低头看着唐姗姗,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
“很简单啊,我们这次来到黄沙口,不就是为了帮助南爷来平定战龙殿的嘛,六大堂口现在不知道你的身份和状况,就连那个什么梅狂歌,都敢对你痛下杀手。”
唐姗姗依靠着江宇的肩膀,不疾不徐的说着:“这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就算是明天按照吴常所说的那样,你去到战龙殿和他们交涉,他们也断然不会拥护你,只会一个劲的贬低,而这个钱青在这个时候,无疑是起到了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讨好他们没有用的,武力才能震慑住这帮家伙!”
“示好只能换来怠慢,出手才能让他们明白你的本事和魄力!”
讲完缘由后,唐姗姗又松开江宇的手臂,站到他的面前,为他抚平双肩的衣服褶皱。
“我虽然没有见过南爷,但也能从你和我父亲的话语中感受到,他一定是一个傲视一切的存在,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够镇得住那帮家伙,现在我希望江宇你把自己也带入进南爷的角色之中,唯有这样,明天才能震慑住那些人!”
“只有让他们感受到怕,他们才能够真正的服你,认可你!”
聆听着耳边传来的糯糯语声,江宇心里是一万个震惊,他双手轻捧着唐姗姗的小脸,忍不住的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在这一瞬间,江宇才发现,自己的老婆有多么的聪明,妥妥的贤内助无疑!
不说别的,就唐姗姗说的这些,江宇是一点也没有想到,反正刚才出手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
经过唐姗姗的这么一分析,江宇可谓是醍醐灌顶,对唐姗姗这套理论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从多个角度去看事情,这正是江宇所欠缺和需要学习的地方。
某些时候,江宇也是分身乏术,思绪一多,想问题就难免会出现考虑不周的情况,而唐姗姗则是完美的补足了他这一点。
看着面前的红颜佳人,江宇忍不住将其紧紧抱入怀中。
“哎呀,注意点形象嘛!”唐姗姗满脸娇羞的在江宇的胸口蹭着。
俩人一边笑着一边朝着酒店的方向慢步走去,明月照人,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冗长无比,为这个寻常的夜晚增添了几许甜蜜。
......
此刻,位于黄沙口中心地段的一处古宅之中。
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年轻男子,火急火燎的闯入了古宅左侧的书房之中,原本平静的脸上此刻却是阴云密布。
来到书房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又等待了几秒过后,年轻男子直接推门而进,书房内烛火闪烁不停,一个肥头大耳,头顶留着一撮白毛的胖男人,正坐在木椅上闭眼歇息。
茶桌上的瓷杯还冒着丝丝热气,看起来像是刚休息不久的样子。
“怎么回事,刘鹤你平时可不会这么毛手毛脚的。”
面对中年男子的询问,刘鹤沉重的说道:“钱爷,少公子出事了,根据手底下的人来报,就在两个小时前,少爷在酒吧门口被人打成重伤,下体被废,右手腕断裂,头部更是受到重创,目前正躺在手术室内抢救中!”
“至于说负责保护公子的那几个武者,都已经被人给废掉了内劲,现在已经彻底沦为残疾。”刘鹤补充道。
“什么?!”
钱富多猛然睁眼,随即起身看着站在面前的刘鹤,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到底怎么一回事?!”
一声怒喝,吓得刘鹤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过了好一会,他这才又重新开口对钱富多,把事情的经过更为细致的给讲述了一遍,听完刘鹤的叙述,钱富多只感觉眼前一黑,臃肿的身躯再一次跌坐回木椅上。
脸上显现暴怒的同时,也不禁流露出了一丝惊恐。
要知道,他派在钱青身边的武者,那可是经过战龙殿武堂培训而出的顶级打手,虽然不比战龙殿真正的武者,但其实力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可就是这样实力的存在,竟然被人给变成了残废。
当前钱富多的心理状态,完全不亚于看了一场惊悚电影。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踏马动我儿子?!”
钱富多眼底闪过一丝怒气,强压着心头怒火,说道:“我钱家供养整个黄沙口的经济运转,就连梅狂歌还有迟暮朝那个老家伙都得给我钱某人三分薄面,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对我钱家下手?”
“必须给我找到那个人,我要把他的皮给扒下来!!”
“你踏马听到我说话没有?!”
望着对方那好似要吃人一般的脸色,刘鹤急忙说道:“钱爷,事情已经安排人手去调查了,但是根据我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伤害公子的人绝对非同小可,我怀疑这次事件,可能会和明天的龙首会议有关。”
“这件事我会尽快的去查,你也别激动,明天的会议才是眼前的要事!”
本来还火气正旺的钱富多在听到刘鹤的这一番话后,整个人顿时冷静了不少,就和刘鹤说的那样,这件事发生的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一时半会是弄不清楚的,而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明日的龙首会议。
这次大会,将决定今后战龙殿的归属和未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考虑到这一层面,钱富多也只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酝酿好一阵,他这才喘着粗气对着刘鹤安排道:“这件事,如果查不出个水落石出,你们就都别想好过。”
“我必须要看一看,究竟是谁,敢在黄沙口有如此胆量挑战我钱富多的底线,想找死,我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