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漫站的近,角度也好,实在是非常的看的仔细,直到现在,他还能看见,那个萧圣死掉的地方,其实尸体,早已经在萧砚的授意之下,被几个侍卫们,秘密转移,现在在那团白布之下盖着的,其实是一些侍卫们的衣服,由衣服,组成了一一点人身体的形状。
就是这么一点人形的形状,竟然也能成功的,顺利糊弄过去很多人,毕竟,萧胜最后暴露,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这么个大小的人,能有多少分量呢?
而且,他还是被金漫,砍掉了头,这么一来,其实真正的尸体,并没有多少大小了。
大殿上,一时哭嚎声一浪接着一浪,好像是翻涌起来的浪花,和煮沸了的开水,一波接着一波,没有丝毫的迟疑和虚伪。
“这么一看,大家的演技,都很了得呢。”金漫捂着嘴,眉眼含笑的,在旁边低声,说了一句,却被那个老太监,直接瞪着过来,眼神示意他不要直视着萧圣的尸体。B
金漫赶紧配合着,也是低着头,眼睛在地板上来回乱看,不敢再抬起头来。
晋飞看他,被老太监训的样子,忍不住跟着放松的,挑了下唇,这对于一项严肃认真的晋飞来说,已经是一个最大的面部表情了,毕竟现在,这个场合,笑出来也是真的太不合适了。
没想到金漫,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浑身是本事的人,却被老太监的一个眼神,弄得如此的听话乖巧。
这样的金漫,倒是别有一番可爱的样子,更加让人,离不开眼睛。
这些大臣们,你也哭,我也哭,只哭了那么许久,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声音才渐渐小了。
萧砚壮似无意的,抬眼看了一下角落,老太监准确的捕捉到了这个眼神,那个老太监看萧砚哭的差不多。便将手里,那根本就已经没剩下两根毛的浮尘,打了一下,放在手臂上,对着大殿外,大声喧道。
“先皇驾崩!众臣节哀!”
这老太监的声音竟然如此洪亮,紧紧凭着这肉嗓子,竟然也能将这声音,传得那么远。
金漫只觉得这人有些古怪,毕竟之前在宫里的时候,是有一个老太监,待在萧圣的身边的,可是那人,并不是眼前这个老太监。
可不知道为什么金漫,还总是觉得自己看着这个老太监的时候,竟然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眼熟,仿佛这个人,之前自己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片刻,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这老太监居然有如此强劲的声音,他这个年纪,实在是难得。”晋飞开口说道,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忽然开口评价别人,其实对于金漫来说,更加的难得,毕竟晋飞是一个如此不苟言笑的人,他的神情甚至比冷漠的那位洛川,还要更加骇人。
没有冷,也没有热的一张脸,仿佛也同样读不懂世间的冷热。
金漫的心头没来由的一沉,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拽过去,蹂躏了一番似的。强制收回自己的思绪,金漫再次将视线看向大殿之外。
大殿的门,仍然被紧紧关闭着,不知道是谁,在外面放了那把大火,又是什么人在外面,将他们全都堵在这里,进出不得。
“先皇驾崩!新皇继位!”老太监又开始了第二轮唱喏。
随着这八个大字的落下,一个属于萧胜的时代,就此结束了,可是,这个平庸了一辈子的皇帝,死却死的如此轰轰烈烈。不知道,他到了九泉之下,是不是也能好好吹嘘一把。
隔着殿门,金漫无法看清楚外面的人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可是,对金漫来说,外面到底如何,她也没有那么在意。
总之,这些事情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先皇驾崩!新皇继位!”
又是一声,辽远的声音,从宫殿向外传去。
萧圣的确是薨逝了。尽管,这人,并没有给人,留下什么好的东西,甚至于,给儿子留下的这个皇位,日后,还会让萧砚颇受争议,可是大家不得不承认,没有了萧圣,现在的天乾国,绝对是一种一盘散沙的感觉。
金漫仰头看去,一片飞鸟正在抄皇宫的顶楼上,一点点的盘旋而来。
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片。
“天乾国啊!”金漫无意识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直到此时,大殿外的人们,才知道萧圣已经驾崩。
外面顿时乱成一团,这些嘈杂和混乱的脚步声,和越来越近的人的声音,让人不禁想到,外围还有多少人,要冲进来,这时候这些大臣们才恍然大悟似的,想到之前那场差点呛死他们的烟雾,到底是出自谁手,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直到此时,仍未现身。
“这可如何是好,会不会激怒他们?”有胆小的大臣,已经在窃窃私语了。
“且在等等看,毕竟有了新皇。”
“可这皇帝,也不是……先皇亲口承认的……”
声音越来越小。
金漫向最后那个声音瞥了过去,只这一眼,就让人能在瞬间安静下来,甚至还颇有些噤若寒蝉的意思。
幸好,金漫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很和善的收回了眼光。
紧接着,金漫的眼神就投向了那个老太监,老太监那满是褶皱的老眼,忽然用力一挑,上面耷拉着的大眼皮,就这么被他猛地一下给挑起来了。整个人也随着这个表情的失控,而显得,十分的精神,仿佛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那种精神矍铄。
“老皇驾崩!传位于三皇子萧砚!新皇继位!新皇继位!”
这人虽然用了最大的声音,可是比起方才还是有些弱了,金漫倒是很能理解,毕竟这老人家年岁大了,方才那几嗓子喊得已经可以说的上是精疲力尽。
老太监又喊了几声,外面的人应该也听不见,毕竟现在外面乱成一团。
甚至连在玉阶之下的大臣们,也都没办法听清他的声音。
就在大家众说纷纭,不知道外面的人到底要如何对待他们的时候,一直依靠在廊柱上,斜斜的歪着的,金漫却直起了身子。
晋飞同样收拾起了方才的轻松,紧绷着神经,和大臣们一起向廊外看去,一边对金漫说的,不知外面到底还残藏着何人?金漫的狐狸眼微微一眯,紧了紧手上的绷带。下巴微微一抬,尖锐的下巴指着一个方向对着晋飞,说道。
“这样喊,要到什么时候。”
金漫漫不经心的走了过来,走到大殿的门口处,回身招呼老太监,“老人家,不如我们打开殿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