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秋瞅了眼坐在中前排的秃头男人,他旁边的青年长得倒还行,就是不知道是因为遗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从后面看头顶一圈跟他爸一样秃。
“还有芯片大王洪总!你看他身边那几个,应该都是他家的孩子吧!”陈启明扫了一眼,又指着一家人激动地叫起来。
唐锦秋看过去,坐在第二排的胖子身边坐在几个跟他一样胖得看不出是人是猪的小孩,也不知道是长得矮,还是没成年,坐在椅子上只能看见一坨。
“天啊,沈家!你知不知道江北沈家,是唯一能跟江北夏家齐名的集团,这两家在整个夏国也能排进前一百!
都怪你那没眼光的女儿,要是我们今天晚上能谈成这其中任何一家,咱们公司的生意都能扩大几倍!
我承认那个姓赵的医术不错,但说他救了书婷两次,那不是扯吗?
真要说的话,我还嫌他多管闲事呢!
早知道他也不安好心,那还不如就让书婷跟了郑少华,人家至少是个官二代!他爸妈是什么,连工作都没有!到时候他和他们全家不但不能给我们帮助,而且还得让书婷去养!”
陈启明每认出一个大佬,就要数落陈书婷几句,顺便也骂一骂赵牧。
唐锦秋撇了撇嘴:“人家又没说要咱们家养!天旱饿不死手艺人,他医术那么高,靠着自己的手艺难道还吃不起饭?”
“呵,天真!”陈启明冷笑,“现在医学院毕业的博士还不是辛辛苦苦投简历,他会点三脚猫的医术有什么了不起?
连个医疗执照都没有,想要摆摊都没资格,只能做个游医。
治好了好说,治不好还得去坐牢。
对,说到坐牢,他是个有前科的人,想找工作都找不到。那个公司会要个劳改犯?”
唐锦秋叹了口气,这确实是赵牧的硬伤。
虽然她心里清楚赵牧这个牢是怎么坐的,但她知道没用啊!
陈启明还在碎碎念,满心都是对陈书婷离家出走的愤怒和对赵牧的鄙视。
台子上,夏若曦发表完了就职宣言,场馆内的灯光全部打到了她的身上。
司仪很高兴地宣布:“今天晚上,我们将度过一个美好而浪漫的夜晚。现在就让我们的新任董事长夏若曦小姐,为一支开场舞为我们今天的舞会拉开序幕。不知道哪位幸运的男士能够获得与我们美丽的夏董共舞的机会!”
坐在最前排的沈家公子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其他想要站起来抢这个名额的人连忙坐了回去,江北市有点头脸的企业家都知道沈家家大业大,还特别记仇,睚眦必报。
这会儿要是跟他们抢这个名额,将来非得被他们恨死。
陈启明一脸的神往:“你看看,男人就得混成沈董那样的,不光他有面子,儿子们也有面子。要是他们家跟夏家联姻,将来他们的孩子就是我们江北的太子爷。
你说说,要是陈书婷嫁给那个穷屌丝,她们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
我辛辛苦苦培养她长这么大,不是为了让她去扶贫的!”
陈启明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就把话撂这儿,他不肯当陈家赘婿没关系,我也不稀罕。除了那个瞎了眼的不孝女之外,绝不可能还有女人眼睛瞎了看上他。
别说是像我们陈家这么好的家庭,就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不可能!
要是我说的话不准,真有什么好女人看上了他,我就把眼睛抠出来当灯泡踩。“
话音未落,台上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夏若曦举着话筒,看都没看那些沈家人,她大声说道:“我已经给自己选好了第一支舞的舞伴,他是我们夏氏集团的恩人,也是我们夏氏集团最重要的贵宾。
今天这第一支舞,我想要跟他一起跳,既是感谢他对我们夏氏集团的帮助,也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够天长地久!
这个人就是——赵牧,赵先生!”
砰——
陈启明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听到了什么?
赵牧?
是他知道的那个赵牧吗?
不不不……
不可能,肯定是同名同姓的!
赵牧那个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穷酸小子,连当陈家赘婿都是高攀,怎么可能被江北夏家大小姐,新任董事长夏若曦邀请作为第一支舞的舞伴呢?
这已经不是国际玩笑了!
这特么就是扯淡!
喀喀喀——
仿佛就是为了打他的脸,会场中的灯光唰唰唰全部指向了比第一排还要靠前一点的主宾位置。那里只有两把天鹅绒大沙发,其中一个沙发坐着夏氏集团上一任董事长夏老爷子,另一张沙发坐的就是赵牧。
“小牧,若曦请你去跳舞。这种场合,你不会不给她面子吧。”夏老爷子笑眯眯地说道。
赵牧嘴里还塞着一块栗子酥,猛地被灯光照着,整个人都很懵逼:“靠,这就是你们非要我换西服的原因?”
夏老爷子伸手替他正了正领带:“若曦说你不穿西服也没关系,但我是个老父亲嘛,还是希望女儿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能够完美无缺。你穿西装很帅!”
“问题是我真的不会跳舞!”赵牧飞快地把栗子酥咽了下去。
虽然是真的不会,但就像夏老爷子说的那样,都被架到火上了,他要是拒绝或者一直不站起来的话,夏若曦就会很尴尬了。
夏家人对他挺不错的。
夏若曦这丫头一个人撑着这么大个公司也很不容易,他赵牧再不近人情也不能让人家在就职酒会上丢脸吧。
赵牧保持着微笑,在全场男人想要掐死他的目光中走上了台。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电视里面的男人是怎么请女生跳舞的。但很可惜,他已经六年没有看过夏国新闻以外的所有节目,无论怎么回忆,想不起就是想不起。
但夏若曦已经料到了这一点,她主动迎了上去,伸出一只手,看似很温柔的问道:“赵先生,你难道不想要邀请我跳一支舞吗?”
赵牧要是这都接不住,那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当然!”他接住那只手,微微一躬身,“我有那个荣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