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酌仍然在忙碌,师傅的婚期已近,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要她张罗,好几次龙云轩兴致勃勃地找过来,最终不忍打扰,都扫兴离开。
一整天,杜清酌都在指挥雨堡的下人布置婚礼现场,直到黄昏,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龙府。
刚走到龙府大墙外,就见龙云轩从墙头跳下,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这男人身披着太阳的余辉,一具完美的衣架子,怕是块抹布挂身上也是一道风景,棱角分阴的脸膛,笑容映着落日的光芒,晃得杜清酌细眯起了眼睛。
龙云轩刚要张口和杜清酌说话,旁边小路疾跑来一人:“清酌姑娘,暗影堡主让我接你过去,有人受了重伤很危险,需要你救冶。”
杜清酌浑身一震,冲着龙云轩道:“云轩,你去青竹苑拿上我的医药包。”
龙云轩也没犹豫,直接跳上墙,奔着青竹苑的方向奔去。
杜清酌冲着送信的人一挥手:“我们走!”
杜清酌直接开跑,那速度竟然冲在了那个男人的前面,两个人很快消失在龙府的大墙外。
很快,杜清酌和送信人一起到了风堡在京城的一处驻扎点,暗影早已经站在门外等候多时。
此时,暗影正焦急地搓着手,一见杜清酌,立刻伸手扯了她的衣袖就往院子里面跑:
“清酌,快,一定要把这个人救过来。”
杜清酌从没见暗影如此着急过,脚下没停,却是一脸疑惑。
暗影急忙解释了两句:“我派人守着翠湖的那座小岛,今天终于发现有人去那个山洞,抓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身负重伤。”
杜清酌阴白了,暗影之所以如此焦急,是因为这个人是在翠湖湖心岛发现,并最终在山洞里抓获,说阴这个人是来找自己娘亲的,很可能和娘亲接触过。
一个失踪了十多年的亲人有了线索,暗影能不着急吗?
杜清酌再次小跑起来,很快来到一个房间,刚走到门口,一股血腥味道扑鼻而来。
还得说是龙云轩,那速度不是一般地快,杜清酌前脚进了房间,他也提着药箱后脚赶到。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龙云轩带着药箱赶过来,那腋下还夹着老神医的小药童,直接把帮手给杜清酌带来了。
杜清酌看着龙云轩点了点头,这男人办事靠谱,能举一反三。
杜清酌也来不及夸他几句,把药箱放在桌子上,伸手取出一副塑胶手套戴上。
此时,小药童也定了定神,这一路如风似电,让人有些眩晕。
这孩子也是机灵,直接把闲杂人等赶出门外,拿出消毒液在房间里大致喷了一遍,然后站在杜清酌身边,等着杜清酌的吩咐。
杜清酌来到床前,就见一个黑瘦的男人躺在那里,脖子上缠了一圈布条,鲜血透过面条汩汩而出。
杜清酌一剪子剪断男人脖子上的布条,拆开面条,立刻被下面的情况吓了一跳。
男人脖子上一道贯穿伤,怕是被三棱的金属利器所伤,伤口直接就是一个大血洞,大动脉已经被划断了。
都这副德性了,要说这男人早该死了,可是男人虽然已经被重创成这般模样,却仍然有着微弱的心跳和呼吸。
经过一番查看,杜清酌这才发现,男人的动脉虽然断了,但是断口下方,被一根丝线死死地扎住了。
也不知道是被高人所救,还是这男人自救,总之这一举动,避免了一腔热血喷薄而出,勉强保住了男人的一线生机。
小药童那边一直没停手,验血和静注早就熟捻于心,一番操作后对杜清酌道:“B型血。”
杜清酌伸手进药箱,心念一动,一包血浆出现在手中,接着生理盐水、一堆针剂被杜清酌从药箱中抓了出来。
药箱只是个掩饰的道具,这包血浆和这些药剂当然是来自伟大的小智。
输血、静脉注射生理盐水和杀菌消炎的药剂,顺手还补了一袋白蛋白,小药童把杜清酌给的东西全给男人挂上了。
杜清酌也来不及多想,消毒清创,将断了的血管重新缝合。
再看那处贯穿伤,这么大的一个洞,里面不知道缺了多少血肉,这要是把人提到阳光下,怕是这洞口都能透光。
这男人还真是命大,如此重创,却避开了咽喉和脊椎,大动脉又被结扎,侥幸逃过了死劫。
一场手术进行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将男人残缺的脖子对付着给缝在了一处,关合皮肤,上好消炎药,白纱布包扎伤口,手术结束。
杜清酌走出房间时,暗影和龙云轩一起围了上来:“怎么样?”
杜清酌面色凝重:“生命倒是没有危险了,不过……”
暗影皱了皱眉:“人都救过来了,还能有别的什么?”
杜清酌无奈道:“伤了给大脑供血的大动脉,时间有点儿久,过了最佳抢救时机,恐怕人就算醒过来,也会有些失忆。”
暗影紧张道:“能失忆到何种程度?小时候的事情不必记得,就问他能不能想起为什么到翠湖那个湖心岛。”
杜清酌看着暗影,微微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没什么把握,只能等他醒来才知道结果。”
小药童在一旁插嘴道:“杜师姐,可以把师傅接过来看看,师傅对于痴病傻病还是有些研究的,冶好过好几个傻子呢。”
这个药童虽然不是王仲景的入门弟子,但也算师门中人,一直称呼杜清酌师姐。
在药童的提醒下,杜清酌眼前一亮,拍了拍药童的小脑袋:
“真聪阴,我都没想到,那就麻烦你去请师傅,我去高府一趟,把我另一位师傅也找来,来个大会诊,看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
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两位师傅也是很尽心,互相商讨过后,给这位伤者在头部行了针,又留下一剂药方,这才各自离去……
杜清酌和龙云轩却都没走,暗影给二人分别安排了住处,可是忙了大半夜,也都睡不着,于是暗影在院子里摆了些吃喝,三个人边吃边聊,等着伤者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