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为师这些年来对你的由来都绝口不提,也是事出有因。这是当年发现你时,你衣服上挂着的铭牌。”老者从腰间取下一块极不起眼的木牌,递给申离。
“当年,你应该是顺着水被冲到了这里,身上有一道所剩无几,但极为精纯的元力包裹着,就是这道元力让你在河水中毫发无伤,平稳地到了天逸山脚下。当时,我已经在天逸山上采集完了所需的药材,准备返回这间当时新建成的落尘院时,听到了一阵嘹亮的啼哭声从不远处的河畔传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向你走去,并发现了你。说起来,你小时候真是胖的可以,老夫把你背会家时差点承受不住……哈哈哈哈。”
老者用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肚子大概有这么大!”申离也噗嗤地笑了,但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师父,你还没说我手里这块木牌是怎么回事呢!”老者突然严肃起来:“离儿,关于这块木牌,你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及,里边可能藏着天大的秘密。”老者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看着离。
“嗯,离儿知道了。”
……
下坡时,我走到山脚处,却听得不远的地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这天逸山里到处都有等阶不一的野兽出没,应该不会有人家定居于此才对,难道是哪个马大哈把自家孩子落在这儿了?不行,得给人送回去。”
穿过一片树林,安静得诡异,我隐约感到附近仿佛有一道令人生畏的神识在四处扫荡。“不至于有人对这么小一个孩子下手吧?我过去应该没事……?啊……”
一刹那,我感到的那股神识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入我体内,虽然神识攻击对肉身没有效果,但灵魂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动弹。
“冒犯神子者,死。”一个如钟鸣般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
“前辈……请听晚辈……一言……”
“准。”
声音响起时,我浑身一轻,险些摊到下去,但心中的畏惧丝毫未减,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他要我的命却只是一瞬间的事。
“晚辈只是路过,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便循声至此,怎知冒犯了神子大人?实在是……”
“慢着,你刚才说,你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可是真事?”
“晚辈绝无半句虚言,若前辈还不能放心,晚辈也只有一死。”我立马应到,心想:他似乎在思考什么,这件事很重要,也与我的生死相关。但可以肯定,在考虑清楚之前,他不会放任我去死……
“晚辈是发自真心愿意救助这个婴儿,但看来前辈是信不过晚辈了,晚辈无法与前辈抗衡,唯一死耳。”说罢,我从背后的行囊里抽出宝刀,一发力便向脖子劈去。
‘快点动手阻止我啊!’眼看刀锋就要和脖子来个亲密接触,不禁在心中哀嚎道。突然,那股力量再次破入我体内,我举刀的右手便停滞在了半空中。
“哼!你在试我,我说的可对?”
“不错。前辈若真无求于人,以前辈的神识修为,想不被晚辈发现是轻而易举,可晚辈连婴儿的啼哭声都听到了,想必前辈是有要事加身,不得已而为之了?”
“你很聪明,但你能听到神子的啼哭声,并非是我有意为之。相反,我很惊讶于你能发现神子的藏身之地,毕竟你的修为微末,还被人废去了一半。”那个声音沉吟道。
“前辈不是来和晚辈说这些的吧?可否直入正题?”
“你倒是心直口快,罢了。你将被托付一个重任,你将负责神子的哺育工作,照顾神子长大。你,可愿意?”
“这种情况答不愿意和找死又有什么区别……?”我苦笑道。
“这个任务本身并不难,听好了:神子由你照顾时若有什么闪失,你就不是去死这么简单了。本尊绝不会放过你!”
“那敢问神尊,为何神子大人如此重要,不由你们来照顾呢?”
开口的一瞬间,我顿感一凛。
“妄图得知神子身份,乃是死罪。”
“额……好,晚辈不问便是了。”
“其实,不知道对你也有好处。想神子大人死的大能,可比我强多了。”
我靠!这么危险!老子这是上了贼船了?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欲哭无泪啊……
“你需要向正常培养后人那样对待神子,或者以师徒之礼相待,这是被允许的。但有一点十分重要:神子命格与体质特殊,修炼奇快无比,但若其在14岁前完成蜕凡,后果严重。神子明天一岁整,你自己推算吧。哦对,蜕凡在你们这边的说法,应该是突破武道第二阶。嗯…如果神子一不小心,噔的突破了,你也就嗝屁了,这个说法是不是很生动形象呢?”
“嗯……”
“看来本尊近几年在幽默方面又有所长进啊!哈哈哈哈哈…”
“啊,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了,本尊看你还挺顺眼的,这颗丹药你拿去吧,七岁那年喂给神子,可以有效地压制修为,但你也别太相信那个老鬼炼的丹,神子的道体可是万年难遇的,不然也不至于……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自己感受,现在多说无益。神子大人身上的木牌不是凡物,你先佩戴起来,在神子十四岁那年交付于他,方法是滴一滴右手食指间的血于其上。时候不早了,也不知今日一别,日后能否再见神子一面了……你去吧,今天的事你要告诉他也要在他十四岁那年。神子的姓名,由你代取,也是他父亲的意思。他开启木牌后,一切就都明白了。而我,若靠近神子,定会被敌人感知到,因而连累神子,只能从今天起云游天下。神子的成长,只能靠他自己,再无他路。”
“前辈义薄云天,晚辈王天啸定不负前辈所托,神子阁下的安危就交给在下了!晚辈去也……”
……
“便是今日了。”王天啸郑重地看着申离。
“离儿明白了。”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手里的木牌。
‘这孩子,不会知道亲爹是谁,就不要我这个老头子了吧。’
‘师父对我的养育之恩重如山,便是亲父又如何?虽不知真相如何,但我还不是被扔在这里?师父,就是我的父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真相是什么,师父永远是我最亲的人。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闷哼一声,一滴鲜血从少年的指尖滴下,落在木牌上唯一一处凹陷处,木牌一下子光芒大作,转瞬间无际的光明包裹住申离。下一刻,申离和木牌双双失去踪影,原地只留下王天啸一人,还有一颗平凡到无人能察觉的灰尘飘落,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淡淡的七色光,犹如雨过天晴时的彩虹。
“孩子,你,究竟是谁?”
……
话说申离被一团光芒笼罩之后,恍惚之间,他感到自己仿佛身处另一片天地,与原来的世界大相径庭。他正悬浮于虚空之中。
“嗯,我什么时候会飞了?还有,我怎么连呼吸都不需要?”
他正处疑惑之际,一个仿佛贯穿亘古的声音从虚空无尽深处传来:
“神子,久等了。”
“你……是谁?”
“回神子殿下,老夫乃七色天尘的元灵,相当于下届所谓神器的器灵,但很显然,老夫的能力要超越他们无数倍。”
“你比他们要厉害很多?那你能帮我师父报仇吗?哦对,我师父叫王天啸,他……”
“神子殿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目前的我无能为力。”
“啊,为什么?你不是器灵之上的存在吗?听师父说,器灵都是可以为主人出站的,你为什么么不行呢?”
“神子殿下,你很善良,但老夫可能之前表述有误。你现在身处的是天地灵宝:七色天尘的内部空间。之前它看上去是一块木牌,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从今日起,七色天尘会一直跟随着你,你今后只要心念一动,就能随时进入天尘的内部空间来……”
“老爷爷,虽然打断你很不应该,但我真的只想知道,为什么您不能帮师父报仇?”
“咳咳,这么跟你说吧。七色天尘是天尘道体的伴生灵宝,你实力变强,我实力也就跟着变强,但现在……”
“老爷爷,师父该等急了,我得出去让他安心,依你所说,你是我的伴生者,你总不能不放我出去吧?”
“唉,罢了罢了,老夫这就和他说说。嗯……好了。现在你总能静下心来听听老夫说话了吧。”申离眼前顿时显出了外界的画面,王天啸似乎非常放心,正端坐在喝茶。
“呵呵,你当我这么好骗?我师父性子这么烈的一个人,你告诉我他会喝茶?现在我觉得隔壁李叔家的狗汪汪叫两声是恭喜发财的意思都比您老可信。您见多识广,也算得上长辈,居然和我一届后生来玩这么低俗的游戏,您可真有劲儿。不过晚辈倒是没这个功夫陪您玩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出去。”申离拱手道。
“额,那个,这个这个这个……”
“嗯?”
“你出不出去也不是我能随意控制的啊……只有你修为达到第二阶,完成七色天尘百分之一的炼化,才能随心所欲地进出。而且,在外界完成对七色天尘的炼化,难度可是直线上升啊!”
“听你的话,其实……你有办法让我出去对吧。现在,我以天尘道体传人的身份命令你,为我打开出去的通道!”
“是!”
顿时,虚空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申离放松了身心,任凭这股吸力卷走自己。
“神子,这是七色天尘的炼化方法和功能详述,已经封印在你的神识之中。等你完成蜕凡,有了运用神识的能力,这些信息你都可以随时查阅!”
……
“师父,我回来了。”
“嗯,好孩子。明天,你便去天逸学府报道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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