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挟持着龙飞宇,很快就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卓公公捏着兰花指,冷笑了一声,道:“还真是不知死活,拍花子拍到咱们头上来了。”
小左冷着脸道:“这次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了。”
卓公公担忧地道:“快走,快走,可别让小主子吃亏喽。”
小左倒是放心,“几个拍花子的而已。”
确实是拍花子的,但不是几个,是几十个。
龙飞宇在昆岗镇破获了一个拐子窝,扯出了司姨娘、昌平候,他看到了那些孩子是多么可怜,恨上那些拐子了,一看又遇到拐子了,就决定再做一次鱼饵,没想到这次钓到的不是一般的大鱼。
京郊有个小山村,有十几户人家,房子看上去与普通的山村没什么区别。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村子周围没有庄稼地,狗吠声不绝于耳。看起来乱糟糟的,但通往山村的路挺宽,上面的车辙很深很新。
一辆牛车吱嘎吱嘎地转过山路,慢悠悠地行驶过来,上头放着竹筐、柴火。赶车的是那个男拐子,边儿上还坐着拐子婆子。
龙飞宇从一个竹筐的缝隙里,往外看着,看到一户人家的门前有大滩的鲜血痕迹,也不知道是这么血。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种臭味儿,像是动物腐烂的味道,很冲鼻子,恶臭,恶臭的,也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一扇院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婆子,婆子背了一个粪箕,恶臭味儿更浓了些。
龙飞宇调整了一个角度,竟然看到粪箕里盛得是一个碎掉的尸体,头颅放在最上面,可以看出是个孩子,也就五、六岁。
赶车的男人还跟那婆子打招呼呢:“又死了一个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那婆子看过来,笑道:“自己躲到犄角旮旯里,没人注意,死了几天了。”
坐在牛车上的婆子嫌弃地道:“扔远一点儿哈,别丢在人家门口,人家不用出门的是吗?臭死个人!”
那婆子往上背了背粪箕,上面的人头就滚落到地上。
坐在马车上的婆子看见了,道:“往山里多走一段儿,最好掩埋起来!”
那婆子放下粪箕,用一个木头锄头将人头拨拉进粪箕里,道:“掩埋啥啊,都剁开了,血腥味儿大,山沟子一扔,野兽就来吃了,埋了也得扒出来,费那劲儿呢。”
他们的对话是那么自然,仿佛是出门扔垃圾一般寻常。
牛车从那婆子身边走过,恶臭让龙飞宇屏住了呼吸,他心情沉重,觉得遇到了更恶的事情。
牛车拐了一个弯儿,在靠山的一个院子前停下,一个男人听到动静,打开了院门。这男人腿瘸了,还少了一个眼珠子,脸上有一道长刀疤。
男人看了一眼车上的箩筐,问道:“打到货了?”
赶车的男人得意地道:“两个!都是绝顶货色,怕人家的随从抱官抓人,我们就先把货送回来了。”
瘸腿男人将门全部打开,牛车赶进了院子里,然后将门重新关上。
龙飞宇感觉竹筐里的菜被拿开,赶紧闭上眼睛。他被人从筐里粗暴地提溜出来,扔被那瘸腿男人,“养好点儿,能卖个好价钱。”
瘸腿男人接住他,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夸了一句:“确实是上等货色,这次能赚一大趣÷阁。”
婆子道:“看严实点儿,别跑了,也别让旁人偷了去!“瘸腿男人狠狠地道:“他们敢!我他娘的正好报断腿挖眼之仇!”
婆子叹息道:“他娘的越来越没规矩了!自己找不来货,却在村里偷抢,没本事的怂货玩意儿!”
“老子早晚让他们付出代价!”瘸腿男人将龙飞宇夹在咯吱窝下,扔进了一间房子里。
龙飞宇感觉被扔在了草堆里,他趴着,手撑了一下地面,并没有受伤。
紧接着,然后又落下一个,是个十岁多的小女孩儿,粉雕玉琢,十分好看,不过还晕着。
房间里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少女,他们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神里带着麻木、恐惧和茫然,看到两人无声无息,都抱着腿缩着,都没有上前来查看。
随着门合上,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门外面上了锁。
龙飞宇看外面的天色还亮着,就放松了身体,开始修炼,等天黑了再出去看看。这个拐卖窝点,应该是整个村作案。
到了晚上,龙飞宇出去,挨家挨户一看,果然几乎每家都关了孩子。听他们谈话的意思,这些孩子不用他们联系销路,有人专门来收。
晚上龙飞宇没按时回来,苏柒柒就牵挂了,在院子里散步,顺便迎迎他。
龙天翊从前院回来,看到她快步迎上来,扶住了她,道:“别等了,今晚不回来了。”
苏柒柒下意识地就知道遇上事儿了,神情紧张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龙天翊扶着她往回走,“做诱饵打拐子去了,找到拐子窝了,还派人回来调了人。”
苏柒柒不满地道:“既然找到拐子老巢了,他回来,交给下人去办就行了。”
龙天翊语气有些冷,“据说整个村都干这行当,他们只负责拐人,不用自己找买家,有人定期去那村收孩子,他想等着买家去,顺藤摸瓜将整个链条都打干净了。”
苏柒柒作为一个母亲,最听不得这个,蹙眉道:“整个村都干这行当,那背后靠山怕是不小。而且,还得查查那些人是原著居民还是匪徒鸠占鹊巢。”
若是后者,那山村原来的百姓怕是都被杀光了。甚至会有朝廷官员与之勾结,不然收税、征丁等公干的时候,一定会发现端倪的。
龙天翊恨铁不成钢地道:“龙耀宸是怎么治理的京城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这样恶劣的事!频繁地丢人,肯定有家长报官,官府竟然都没找到。”
苏柒柒猜测道:“会不是用来培养的暗卫、杀手之类的啊?可别牵连出朝廷官员来。”
这次可别跟司鸿飞有关了,不然的话,苏柒柒不会相信这种事与司鸿飞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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