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此年轻，就已是王境高手，前途无量。哪怕是上州那些宗门教派的核心弟子也不过如此吧，也只有补天宫、黑白学宫这些最顶级势力的神子、天女能压他们一头罢。”
此时，柳潇潇心里五味杂陈，看向楚一二人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敬畏。
“既然你们是玄真派的，那你们的师伯又怎么会在别的教派做长老？”
路上，几人闲聊起来。
柳潇潇想了想说道：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当年师伯和师祖发生了一些矛盾，一气之下脱离了玄真派，后来被九华上州的绝情宗奉为长老，据说已经跻身散仙之境。”
“散仙？看来你师伯在宗门里应该地位尊崇啊。”
“应该是吧。”
柳潇潇坦言道：
“如今玄真派就只剩下我和九九两人，想要为师傅他们报仇几乎是不可能的。希望师伯她老人家念在同门的份儿上，能够拉我们一把。”
女子说着，面露决绝之色：
“只要能为玄真派复仇，我就是死，也甘心了。”
楚一点点头，眼眸深处流露出一丝赞许。
玄界地域广袤，城郡之间相距数千里也是正常。但中途却有不少驿站、客店供旅人歇脚。
楚一等人坐定，叫了几个小菜，两盘水果，边吃边聊。
旁边一桌酒过三巡，高谈阔论起来。
一个身着棕色布衣，醉眼朦胧的中年汉子摇头晃脑说道：
“你们听说了吗，不久前有人在混乱高地发现了碧玉天心草！上州大宗听闻后直接派人接收，赏赐灵石五万块，外加上品丹药十枚！”
“真的假的？”
周围几人都面露怀疑。
“当然是真的了，我朋友还亲眼看到过那株碧玉天心草哩！”
中年男子信誓旦旦说道。
周围几人咋舌不已。
“我滴个乖乖啊，那可是传说中的顶级灵药啊，难怪上州大宗肯花这么大的代价。”
“那可不，以上州大宗核心弟子的天赋，再加上碧玉天心草，将来十有八九能一窥仙境，难怪那些大教派肯下这么大的血本。”
“五万块灵石，可以在上州繁华地段买下一栋豪宅，妻妾成群，后半生衣食无忧了。更不用说还有那十枚上品丹药，更是价值连城。唉，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一个赤脚汉子摇头叹息。
“做梦吧你，那可是混乱高地，四大无人区之一，不要说你我这样的气宗武者，就是玄境宗师入内，也万分凶险，王境大能深入其中也有陨落的危险。那个樵夫也是运气好，误入了禁地，正好在悬崖边发现了这株碧玉天心。再往里几步，早就被凶兽吞了。”
中年汉子冷笑说道。
“这混乱高地有你说得那么恐怖吗？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青年公子面露怀疑。
“有过之而无不及！听我朋友说，他们宗门里原先可是有散仙巨头坐镇，后来深入禁区，结果一去不回，直到今天还杳无音讯，八成是陨落了。而他们宗门也因此一蹶不振，沦落到三流势力。”
“都是命，都是命啊。”
“咱们这些凡夫俗子，管那些上仙的事情做甚，还不如想着怎么多赚点儿钱喝喝花酒呢。”
中年汉子一拍大腿。
“谁说不是呢，喝酒喝酒。”
几个男子唏嘘不已，又举杯痛饮起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原本楚一也没太在意，但听到“碧玉天心草”这个词，他立时眼前一亮。
在修仙界，碧玉天心草只能算是一般的灵药，但生长有碧玉天心草的地方，往往会有更罕见的宝药存在。
“混乱高地，这地方你应该知道吧。”
楚一开口询问道。
钟离雨嘉点点头，眉头紧锁。
“混乱之地是玄界最奇特的地方，属于四大禁区之一。它就像凭空出现一般，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它的最深处有什么。曾经有很多前辈大能怀着好奇心前往禁区深处，结果要么陨落，要么失踪，只有少数人活着退了出来，但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么诡异？”
钟离雨嘉沉声道：
“很多人都传闻在其深处有绝世大妖，能够轻易撕碎散仙巨头，就是地仙老怪也不是它的对手。但这些也都是人们的揣测而已，从未有人亲眼见证过。后来，人们慢慢就淡忘了这个地方，把它列为四大禁地之一。”
“不过，每年还是有冒险者为了寻找天材地宝，在高地边缘出没，很多人都成了猛禽凶兽的盘中餐。”
九九眼睛瞪得大大的，小手攥紧，流露出畏惧之色。
“听起来很有意思。”
楚一点点头。
“这混乱高地虽然凶险，但也有不少天材地宝，说不定能够找到还魂丹的药材，甚至能修补我受损的本源。”
看着楚一若有所思的目光，钟离雨嘉吓了一跳。
“你不会是想去混乱高地吧。”
“我正有这个打算。”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钟离雨嘉摇头道：
“楚昆仑，我知道你修为高绝，功参造化。但混乱高地乃是玄界最可怕的地方，传闻中就是地仙老怪深入其中都可能陨落，更何况是你？”
“而且，你恐怕想不到，就是强如天极王朝的开山鼻祖，天极大帝东方昊天也迷失在混乱高地，他当年可是号称玄界第一人，你认为自己能比他更强？”
“我只是去看看，并没有说要深入其中。”
见劝说无用，钟离雨嘉只能叹息一声。
但楚一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打动了他。
“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不想重回巅峰，重温当年叱咤风云的凌云气魄？还是想以这伪仙之体苟延残喘直到神魂俱灭？”
“这——”
钟离雨嘉一时语塞。
当年他也是位列仙班，堂堂钟离上仙，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自然瘪了一口气。
“倘若能回复实力，当然最好。不过，这个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沉默良久，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钟离雨嘉轻轻点了点头。
楚一继而开口：
“九九，我和你钟大哥要去别处，你和你师姐先走，到时候我们去上州绝情宗找你们。”
少女死死拉住楚一的胳膊，好一会儿才松开。虽然心头不舍，还是点点头笑道：
“九九最乖了，一定听师姐的话。”
楚一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即取下护身玉髓。
“这块护身符你们带着，能够抵御九次攻击，只要不是散仙出手，都可以承受。”
“这么厉害啊！”
少女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哪怕是王境巅峰强者，有了这护身符也可以无惧，争取到宝贵的逃跑时间。至于说堂堂散仙对他们两个弱女子出手，可能吗？
“大哥哥，你们一定要快快来找我们哦。”
临别之际，九九挥动着粉嫩嫩的小手叮嘱道。
“混乱高地和别处不同，里面灵气浓郁，几乎是外面的五倍以上，而且无论是植被还是猛禽凶兽，似乎都有了些许灵性，变得极为难缠。”
“听你所言，这高地应该是个钟灵毓秀之所在，天地灵气浓郁，利于宝药的生长。而普通的猛禽凶兽无意间吞吃了这些天材地宝，也就开启了灵智，提升了修为。”
“想来该是如此，咱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两人化作长虹，向着远方掠去。
“好了，就在此处停下吧。”
钟离雨嘉止住身形，落在了密林之外。
“再往里就是混乱高地的边缘了，气息太盛会引起猛禽凶兽的警觉，慢慢走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