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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宝是第二日才到京城的,按照百里卿的吩咐,他先去将军府寻她,尔后跟着她一同进宫。
两个人同乘一辆马车,在车内,百里卿将那颗人头交给温宝看了看,询问了他的看法。倒是与百里卿的看法出入不大。
“师父,咱们得先知dào
死者的身份,才能对案子展开调查。”
“嗯,我已经找澹台潽帮忙了。想必今天就能知dào
死者的身份了。”百里卿说着,将手里的锦盒合上。
马车在东门停下,百里卿和温宝下车,正巧旁边也有一辆马车停下。百里卿与温宝便驻足等了一会儿,等着那马车上的人下来。
不一会儿,那马车上的人便下来了。
那人一看见百里卿,先是一愣,尔后笑着迎了过去,“百里小姐,今日又进宫了!”
“单大人。”百里卿微微颔首,笑着见礼。
那人正是那日在慈宁宫外碰见的单玉春,他下车后,便有一些宫人上车搬运药材,看样子,他是一大早就出去采购药材去了。
“怎么采购药材这种事情,单大人也要亲自跑一趟?”百里卿微微不解,他好歹也是御医之首,这些小事,交给底下的人去办不就好了?
单玉春抬手捋了捋胡须,笑道,“这些药都是为静德妃准bèi
的,德妃娘娘常年身体欠佳,皇上嘱咐过,要尽心医治。静德妃的病有些怪异,很多药他们都不明白,所以还是老朽亲力亲为的好。”
百里卿了然的点头,倒也没去问静德妃到底是什么病。不过这个静德妃,听说是澹台玢的生母,一直以来体弱多病,久病缠身,这么多年了,一直病着,却到底还是有口气儿在。
“百里小姐还是为案子的事情来的?”单玉春昨日去慈宁宫倒是听太后说起了这案子,“没想到百里小姐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聪慧。若有什么需yào
老朽帮忙的,大可来太医殿找老朽。”
百里卿听他这么说,忽然想起那盒子里异香的事情,当即将单玉春拉到了一边,“单大人,小女子倒还真有一件事情要找您老帮帮忙。”
单玉春见她一副神神mì
秘的样子,不由拢起了眉头,“百里小姐何事?”
“单大人叫我百里卿或者卿卿便可。”她笑着,然后向温宝招了招手。
那少年便将锦盒递给了百里卿,百里卿接过后,便将锦盒打开了,一股异香袭来,单玉春往那盒子里看去,看见那颗人头的时候,显然吓了一跳,身躯一震,要不是百里卿拽着他,只怕已经退后好几步了。
“单大人,这异香你知dào
是什么调制的吗?”百里卿问道,毕竟单玉春是御医,而且又是难得一见的官方神医,想必这种香料他应该知dào。
单玉春稍稍镇定了一些,轻吁一口气,“什么人这么歹毒,将这姑娘的头割下来不说,还毁了容貌。”
“是啊,所以我们必须早日破案。”百里卿也是神色凝重。
单玉春见她这严肃的模样,不由笑了,“你这丫头倒是和其他千金小姐不太一样。也罢,我便帮你看看这香到底是什么炼制的。”他说着,便又抬手,在锦盒上空轻轻拂动,将那异香赶到自己面前,仔细的嗅了嗅。
两道浓眉蹙起,那人又垂首嗅了嗅锦盒,道,“檀木香,这盒子就是檀木做的。”
百里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所谓的异香就是檀木香。可是这檀木香和她平日里闻过的檀香有些不一样。
“这檀木香乃是生香,味道与炼制过过檀香自然是有所出入的。”单玉春解答了她的疑难,捋着胡须浅笑,尔后将盒子盖上递给了温宝。
百里卿点了点头,尔后道谢,“有劳单大人了。”
“哪里哪里,老佛爷也吩咐了,若有什么用得着老朽的地方,丫头尽管说便是。”他说着,便又转头看了看已经卸了货的马车,“老朽就先回去了,静德妃还等着老朽为她制药呢!”
百里卿点头,与单玉春就此辞别。
而后与温宝一起,往玉宸殿去。她是不能再去慈宁宫了,不能扰了太后的清静。所以进宫破案的根据地,就暂时借用澹台潽的玉宸殿。
才刚刚步进玉宸殿,便与正要出门的之音撞个正着。
“百里夫子!”那少年对百里卿一如既往的谦恭有礼。
百里卿则是点了点头,下意识的问道,“你这是去哪儿?”
“爷正命属下去迎你。”之音老实回话,然后转身领着百里卿他们往殿内去。
那轮椅上的男子正坐在靠窗的书案前,手上拿着卷宗,似是在查看。而书案上铺了一张宣纸,上面写了不少字,之音说那是澹台潽找出来的失踪宫人的名单。
看见百里卿他们来了,澹台潽才搁下了卷宗,然后朝她招了招手。
百里卿笑了笑,便走了过去,“怎么样?”
“都列好了,我是按照失踪的日期来列的,你说的最近三四天失踪的宫人只有一个。”澹台潽说着,便将宣纸递给她。
百里卿接过了,反身靠在书案边缘,沉眸打量着宣纸上的名字。
从一年前开始,就陆续有宫人开始失踪,几乎,每个月发生两三起宫人失踪的事件,可因为都是些无名的宫人,所以大家都没有报上去。而百里卿猜想,这其中有很多不是失踪了,而是因为一点小小的过错,就被人悄悄的杀死了。这深宫里,要向弄死一个人还不简单?更何况这些都是一些无名的宫人罢了。
“失踪的都是女子?”百里卿问道,因为看见澹台潽在最后做了个标注。
那男子点头,之前与百里卿一起查了几次案子,所以他也变得格外的细心起来,在整理卷宗的时候,格外的细心。很多百里卿没有想到的问题,他都想到了。
百里卿自然对他刮目相看,尔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最后又看了看最后失踪的那人。是一个叫做杏儿的宫婢,隶属慈宁宫?
“这么说来,这人头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叫杏儿的宫婢。”百里卿放下了名单,抄手靠在书案上,又接着道,“这个杏儿是慈宁宫的人,看样子我们还得去慈宁宫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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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卿他们去到慈宁宫的时候,院子里正歌舞笙箫,萦绕整个院子。那院子里两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和着悠扬的乐曲慢舞。那曲调有些悲伤,百里卿从中听出了几分孤寂。
“看来皇祖母又作了新的曲子。”澹台潽款款道,目光淡然的看着那院子里舞动的两名女子。
一名女子身穿宝蓝色舞衣,另一名则身穿玫红色舞衣。两人的舞姿倒是绰约,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百里卿总觉得她们无法糅合到那曲子里去。
一曲罢,百里卿才推着澹台潽穿过长廊,走到了对面的寝殿。
而那位于殿内美人靠上的妇人,今日着了一袭素白的长裙,青发略挽,略施粉黛,看上去与昨日百里卿见着的那一身佛衣的太后截然不同。
今日的太后更像一个太后,那身上透着的贵气与傲气,端庄大方的姿态,仅仅只是靠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潽儿给皇祖母请安。”
“臣女百里卿参见太后。”两人异口同声,百里卿已然下跪。
而那美人靠上的太后这才慵懒的启开了眼帘,目光扫过轮椅上的澹台潽时,先是愣了愣,尔后才幽幽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百里卿。
“都免礼吧!你这丫头过来,所为何事?”那女人雍容一笑,尔后舒展手脚,从美人靠上下来。
百里卿慢慢站起身,有垂了垂首,“回禀老佛爷,臣女是为昨日之事前来。”
“母后!”
“母后…”两道女音同时响起,那宝蓝色舞衣的女人与浅粉色舞衣的女人皆是提步进了殿门,尔后互看了一眼,便来到了太后跟前。
澹台潽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只略略点头,“潽儿见过贵妃娘娘、德妃娘娘。”
百里卿大惊,尔后目光一转,看向那两人。这才发xiàn
那身穿宝蓝色舞衣的女子,长得小家碧玉,看起来小鸟依人。微白的脸上透着几分无力,那娇柔的模样,若百里卿是个男人只怕也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怀里好好的疼惜。而那身穿浅粉色舞衣的女人,则是妖媚无比,看模样与澹台驭有几分相像,而且百里卿对这个女人还是有点印象的。
如此一来,百里卿便分得清了。这浅粉衣裙的女人乃是当今萧贵妃,也就是澹台驭的生母;而那宝蓝色衣裙的女人乃是静德妃,也就是澹台玢的母妃。若是加上已故的宝淑妃,便是这后宫三妃了。
她们三人的权势本就不分高下,自宝淑妃故去后,后宫天下便两分,只不过凤印在太后的手上,所以她们二人才天天来慈宁宫请安。其目的,则是不言而喻了。
“潽儿不必多礼。”萧贵妃浅浅笑着,目光不由得转向百里卿。
百里卿立时垂首见礼,“臣女百里卿参见贵妃娘娘,德妃娘娘。”
“免礼!”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又互看了一眼。
尔后萧贵妃道,“许久未见,你这丫头倒是越发动人了。”
百里卿笑了笑,回道,“娘娘说笑了。”以前的百里卿一心一意只想着澹台驭,倒是没有花过时间来与萧贵妃套近乎。只见过几面,所以百里卿对萧贵妃不是很了解。
不过她坚信,能在这偌大的后宫活下来,并且爬到高位的女人,绝对不会简单。
“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两人先回去。”太后淡淡的道了一句,目光没有看那两位娘娘,只是在百里卿和澹台潽身上来回的游荡。那眼里写满了意味深长,打量他们两人半晌,她唇角的笑意便深了。
太后已经开口了,静德妃和萧贵妃自然也不好再多做停留。当即便跪安,然后退下了。
院子里的乐师也退下了,顿时变得格外的安静。百里卿与澹台潽随着太后进了内殿,只见那妇人在潭边坐下,这才出声问道,“你们方才说找哀家是为了昨日的事情?”
“回禀老佛爷,臣女已经查出那人头的身份了。”百里卿说着,便看向一直候在一旁的江嬷嬷,“江嬷嬷可还记得杏儿?”
江嬷嬷见百里卿问自己,不由得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杏儿?”她又重复了一声。
百里卿点了点头,“杏儿乃是慈宁宫的宫婢,我们方才进来的时候询问过外面的宫人,他们说三天前,杏儿便出去办你交代的事情去了。”
“三天前?”江嬷嬷蹙眉,似是陷入了沉思。好半晌她才道,“你说的是三天前那个丫头啊!原来是叫杏儿啊!”
“你不知dào
她的名字?”
“不知dào。”江嬷嬷摇了摇头,尔后道,“这慈宁宫里宫人那么多,老奴哪能个个都认识。”
百里卿蹙眉,“既然不知dào
她的名字,为何还要找她去为您办事。”
“这个…其实老奴只是托她出宫买些东西。”这慈宁宫里想要巴结她江嬷嬷的人多着了,三天前太后忽然想吃宫外的话梅,而她又嫌麻烦所以才随便找了一个宫人去买的。谁知dào
,叮嘱的那丫头却一直没有回来交东西。而江嬷嬷也不知dào
那丫头的名字,只好再托别人去买。后来倒也没再看见那丫头了。
这宫里人多事多的,谁又功夫去记住那些小丫头啊!只想着下次再见到那丫头,一定要好好的责问。
“这么说来,杏儿出宫了?”百里卿沉声问道,神情格外的严肃。
江嬷嬷点了点头,“应该是出宫了。”
百里卿蹙眉,尔后转头看了澹台潽一眼。那男子立时会意,招了之音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之音便退下了。百里卿知dào
,澹台潽是让之音去宫门打听一下,三天前杏儿到底有没有离宫。若是她真的离宫了,那这人头到底是不是她也就不敢确定了。但若是她没有出宫,那么百里卿便能断定这人头的主人正是杏儿。因为近三四天内只有她失踪了,只有她吻合。
百里卿又询问了一些关于三天前江嬷嬷交代杏儿办的事情,然后才与澹台潽拜别太后,出了慈宁宫。接下来,她要沿着浣河往上游去找找,看看那檀木锦盒到底是从哪儿飘来的。
之前澹台潽说浣河流经冷宫,然后才从浣衣局穿过。所以她打算去冷宫看看。
比起慈宁宫,冷宫更凄清,更安静。方圆百里看不见一个人影,若不是有澹台潽陪着她,百里卿一个人恐怕也不敢到这么萧条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所以,这里符合了凶案地点的其中一个条件。那就是,够偏僻,鲜有人来。
“我想,那檀木锦盒许是从这里流出去的。”百里卿说着,松开了轮椅,走到了与浣河交汇的那片湖岸。
澹台潽兀自转动轮椅,跟在她的身后,看着那女子在湖边蹲下身去,一手支着脑袋,似是在沉思的样子。他便没有说话,只怕一开口就打断了百里卿的思路。
百里卿也的确在沉思,她的目光幽幽的飘过湖面,越过不远处的拱桥,尔后又看了看侧面流经的浣河。上次她倒是来过冷宫,还被人打晕了。后来醒来便出现在澹台潽的床上,后来卫公公他们便被捕了。
当时倒是没来得及查看这冷宫的环境,现在看来,这里简直就是一片荒废的宅子。这么多年来冷宫里都没有住人,因为皇帝后宫的妃嫔本来就少,而且他似乎嫌少对这些女人发火,更别说惩罚了。
久而久之,冷宫无人居住,便更加萧条了去。
这湖水的流向也是从前面流来与那边的浣河汇聚,如果锦盒是从浣河更上游漂来的,那么说不定锦盒早就被其他人发xiàn
了。但是发xiàn
的人素衣,却是在浣衣局里看见的。
这么说来,这锦盒只可能是从冷宫流出去的。而且源头就是冷宫里,所以不可能是浣河,而是百里卿眼前这片湖泊。
她慢慢的站起身,然后幽幽的提步,往不远处的拱桥走去。澹台潽就坐在原地不动,看着那女子在湖边转悠,围着大湖转了一圈尔后在一丛翠竹后停下了。
那一丛翠竹就长在湖边,虽已是深秋季节,却仍然苍翠繁茂,百里卿走过去后,澹台潽若不仔细去看,倒是瞧不见那女子。
百里卿在那边停留了很久,约莫半柱香的的功夫过去了,那女子才忽然喊道,“澹台潽!”
那语气格外的急切,澹台潽当即什么也没有想,便飞身跃起,直接从轮椅上跃了出去,足尖点水而过,衣袂翻飞,转眼便落在百里卿身侧那片空地上。
“怎么了?”他的语气也十分急切,说话间的,大手已经下意识的伸向百里卿,“出了什么事了?”
百里卿则是被吓了一跳,看清他的脸,才一愣,尔后从那竹叶细缝间看去,看了看先前澹台潽所在的位置,“你怎么忽然就出现了!”而且还是站在她眼前…
百里卿又左右张望了一番,生怕澹台潽这幅模样,被人看了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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