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岳婉蓉的话,夏明博不由的叹气,她这么问,让他如何回应?

他明明能够感觉到,岳婉蓉的状态不对,可是,向来柔弱的她,强硬的逼着他,让他没有办法说出自己的怀疑。

沉沉的叹息了一声,夏明博这才开口。

“婉蓉,或许是我多心了,今天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或许我的心有些乱,才疑神疑鬼吧。”

夏明博牵强的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这些岳婉蓉都看在了眼里。

她心里,到底是有些心疼的。

只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有些事,现在不能说。

看向夏明博,岳婉蓉勾唇笑笑,她轻声开口,“你和倾歌两个人,都是关心则乱,我真的没事的,你们就别瞎担心了。”

“嗯。”

淡淡的应着,夏明博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即便他再逼问,岳婉蓉也不会说,若是闹僵了,还可能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房间外,窗口下。

夏倾歌将房内的动静,都听的一清二楚。

虽然从岳婉蓉的话中,她没有什么切实的收获,可是,从岳婉蓉的反应,夏倾歌倒是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岳婉蓉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儿。

只是,岳婉蓉怕他们担心,或者怕拖累他们,所以才隐瞒着不说的。

心里想着,夏倾歌快速去找金嬷嬷。

彼时,金嬷嬷正在和凉嬷嬷一起,在前院安抚下人。这安乐侯府中接二连三出事,并不太平,下人们即便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慌乱的,做起事来也不免毛手毛脚,疏漏颇多。

金嬷嬷和凉嬷嬷一边安抚,一边调教警告,也免得他们再出乱子。

看着夏倾歌来,两位嬷嬷一起到她身边。

“大小姐……”

“两位嬷嬷,正忙着呢?还要多久结束?”

“大小姐可是有事?”金嬷嬷心思清明,她看着夏倾歌,快速道,“不如让凉嬷嬷在这忙着,大小姐有什么事,先交代老奴,老奴先为大小姐办着。”

“这样最好。”

夏倾歌点头,允了金嬷嬷的意见。

之后,她便快速去了花园,金嬷嬷见状,冲着凉嬷嬷交代两句之后,便急忙跟上了夏倾歌。

花园里。

对于金嬷嬷,夏倾歌丝毫不隐瞒,她一到这,就快速对金嬷嬷开口,“嬷嬷,我请你过来,就是想让你这阵子,到我娘身边侍候。”

“夫人?”

金嬷嬷听着,微微有些诧异。

“是,”夏倾歌点头,她解释道,“今日发生的事,让我心有余悸,我有些担心我娘。”

夏倾歌对岳婉蓉如何,金嬷嬷都看在眼里,她最是明白不过的。

只是,金嬷嬷还是摇头。

“夫人身边,不缺办事稳妥的人,连姑姑做事也不错,倒也未必非得老奴过去侍候。大小姐若是担心夫人的安危,倒不如将素语、素纯放在她身边,两个丫头年轻,身手也好,于守护夫人的安全更有利。”

金嬷嬷的话说的直白,但她并非推脱,而是有理有据。

可夏倾歌也有自己的考量。

看向金嬷嬷,夏倾歌道,“嬷嬷说的,我自然是懂得,若论功夫,素语、素纯自然是上乘的,可若论心性,她们到底年轻了些,比之嬷嬷,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今日的事,矛头对准了我娘,这死了一个人,想来对暗处的人也是一种震慑,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再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我娘动手,而且,我娘不离开安乐侯府,这阖府上下的守卫,也能护她周全,不必再特意调人。

我请嬷嬷过去侍候我娘,是希望嬷嬷能关注下我娘的情绪变化,她说了什么话,开心或是不开心,亦或者是身子上有什么不妥的,都请嬷嬷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夏倾歌解释的很细,虽然关键的东西没说,可金嬷嬷不蠢,她能听出几分深意来。

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金嬷嬷低喃。

“可是夫人有什么不妥?”

“我是有这种感觉,可我娘什么都不说,我也没有办法逼着她说什么。”

夏倾歌说着,不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金嬷嬷到了这个年岁,若说看透红尘那夸张了些,可这人间百态,什么人什么心思,她到底要比平常人明白一些。

岳婉蓉性子软弱,可女子柔弱,为母则刚。

岳婉蓉是个当娘的,她对于夏倾歌和夏长赫,那是绝对可以拼了命去守护的。

现在,她对夏倾歌有所隐瞒,想来心思也是如此。

缓缓点头,金嬷嬷快速应声,“大小姐放心吧,老奴知道该怎么做,老奴一定会照顾好夫人,若是她这边有什么不对的,老奴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来通知大小姐。”

“嬷嬷,辛苦你了。”

按理说,金嬷嬷和凉嬷嬷倚仗着夜天绝的身份,早就可以找个幽静的庄子,颐养天年了,根本不至于在她这小小的排云阁中侍候人。

如今她又让金嬷嬷去照顾岳婉蓉……

夏倾歌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将夏倾歌的心思看在眼里,金嬷嬷不由的笑笑,她低声开口。

“大小姐,老奴虽然是个做奴才的,可是说句托大的话,有着侍候过王爷母妃的这身份,有王爷照应着,若老奴不想做的事,就算是去伺候贵妃、皇后,老奴也能拒绝。

老奴虽是奴才,却没有多少奴性,老奴答应大小姐去伺候夫人,并非因为老奴是奴才,得听主子的命令,不敢有违,而是因为大小姐和夫人,人都很好,老奴相处着觉得舒坦。说来是侍候,其实不过是相互照应而已,所以,大小姐这心里,不必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和顾忌。”

金嬷嬷贴心,她这话说得夏倾歌心里熨帖。

抬手拉住金嬷嬷的手,夏倾歌的眼睛微微湿润,“嬷嬷心善,这份情倾歌记下了。”

“大小姐客气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如此,我也不和嬷嬷客套了。”

“如此最好。”

金嬷嬷说着,脸上不由的更多了两分笑意。

说来,夏倾歌这性子,真的很好,该强硬的时候她能硬气,哪怕指挥三军,挥斥方遒,她也能做到,不让须眉,可是该软的时候她也能温柔亲和,接人待物体贴入微,让人心里舒坦。

这样的女人,的确是难得的一家主母。

更是难得的天下之后。

想来,若有一日,她和夜天绝都能坐上那个位子,也算是天陵的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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