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常树树绕着弯子先询问起他来,一脸的认真。
“问。”
“你了解你妹妹吗?”
如此简单的问题,马新竹却顿住,一时说不上话来,他们两兄妹从小一块儿长大,他是她最亲近的哥哥,但很多时候,马新竹不明白他妹妹心里真实的想法,她本来话就少,马新竹也不善于洞悉女生的心思,所以了解,真的算不上。
他的不语便是他的回答,常树树也知道会是这么一个情况,于是她便继续问着:“那你对你妹妹有什么期待吗?或者说,你觉得她应该过什么样的人生?她的未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她过得很舒心就好。”
“问题就在这。”
常树树手胳膊抬到桌面上,像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地平放手臂,坐直了身子,严肃地讲着:“你以为的舒心,和她以为的,不是一种东西。”
马新竹听出意思来了,眉眼微皱,问道:“新怡还是和你说,她决定要考农学?”
“嗯。”
“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洗脑的,你和她之间也没什么交流。”
“毫无征兆的想法就是最真实的想法,我看得出,新怡她是喜欢的,才会做出选择。你想,她生活在你们那样富裕的家庭,什么都不缺,甚至不用努力就能得到别人要拼命才能得到的东西,可她还是选择冷门还辛苦的专业,这像是在开玩笑吗?”
马新怡很少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能够说出口的,都是内心深思熟虑后,她一定会坚持的想法,所以马新竹面对这件事时,很是烦躁。
“我现在最想知道她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马新竹又问道。
“可能是上次来我家,她有了些想法,至于具体的,我也不得知。”
“你什么都不清楚,你也要支持她?”
马新竹有时对她霸道无理,但还没用一种怒气同她说话,常树树能清楚感觉到他很关心她妹妹,这就不是随便三言两语能把他给说服的事了。
常树树沉了口气,继续讲着:“新怡从小长在城市,所以会向往我所生活的田间生活,可能有了那样的想法。”
“对,她是会喜欢,但能保证,她在习惯你说的田间生活后,不会觉得厌倦?”
马新竹这样说引得常树树十分不满,直接和他对峙起来,也朝他凶:“你很矛盾,你说你希望她过得舒心,那现在能让她舒心的就是报考农学专业,或许以后她会坚持不了,她的想法有改变,但是,你们家庭不是她后盾吗?你是她哥哥,不能给她机会再重新选择吗?我只是这样举个例子,我觉得新怡是那种闷不啃声努力的人,绝不是那种摇摇摆摆的人。”
这应该是马新竹认识常树树这么久,听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那几秒里,马新竹都有点懵,有点吃惊,十多年了,都没听到别人对他这般说教。
常树树不顾马新竹的心情,还继续说着:“况且,我觉得选择农学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