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尚智让季薇薇回来，这个付晓琪总监，心里应该不是很高兴。
“然后，你带李飞燕去尚总办公室熟悉下吧，刚开会的时候我已经吩咐秘书部的人上去安排了，这个点应该也差不多了，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意料之外的，言毕，总监付晓琪便捋捋长发，整了整衣襟，双手插在裤袋上，酷酷地走出来，那高昂着头摇摆的摸样，看在季薇薇眼里，竟是像极了尚智，心下疑惑，不知道这个新任的总监付晓琪又在作什么怪。
“季薇薇姐姐！季薇薇姐姐！”
身边人倒是比自己先耐不住了性子。
“切……咱不要理他，我来帮你，快点收拾干净了咱们好早点上楼去。”
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总监付晓琪的鄙夷之情，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尚总办公室的向往，季薇薇越发对眼前这个弓着腰，抢着帮她干活的单纯女孩提起来兴趣。
“你……”
“恩？”
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听到季薇薇声音的第一刻，便迅速抬头，专心致志准备答话。
季薇薇又被这股认真劲给深深震颤了一下。
“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你，飞燕你之前在哪个部门工作呢？”
第一次，季薇薇亲昵地叫了她的名字，兴奋的笑脸上差点高兴地开出朵花来。
“我吗？嘿嘿，我前段时间还在咖啡厅送咖啡呢！难怪季薇薇姐姐你没见过我！那里的咖啡可好喝了，以后我请你去喝！”
咖啡厅！
季薇薇心中一颤，算起来自己确实有段时间没有去过了，不认识眼前这个李飞燕也算正常，但令她费解的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秘书工作经验的外卖妹，总监付晓琪怎么敢派她参与“YZY”这么重要的项目，甚至直晋尚氏集团尚总办公室。
“季薇薇姐姐。”
收拾好东西，关上会议室门，两人朝电梯口走去。
“虽然我才进公司不久，但是我早就听说过关于季薇薇姐姐你的好多传说呢，你可是尚氏集团历史上最年轻的尚总秘书，也是最快连跳几级晋级尚总办公室的尚总秘书，姐姐我可崇拜你了！刚刚会上你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很难相处呢！”
季薇薇微微一笑，对她恭维的话，可是一概没有听得进去，抬头看着电梯提示数字一点一点靠近，季薇薇全身上下都是警惕和防备，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刚才就开始萦绕在她脑海。
“飞燕，你在咖啡厅工作了多久？或许，你以前的工作经验里，有过和传媒业相关的经历，比如……其他公司？”
看在季薇薇眼里，她话中有话的玄机，眼前这个滔滔不绝开讲自己打工史的女孩并没有察觉出来，趁着她眉飞色舞诉说着的间隙，季薇薇悄悄掏出手机，发一条短信，内容则只有三个字：李飞燕。
尚总办公室之上，电梯门缓缓开启，季薇薇和李飞燕怀抱着大大小小的文件从里面走出来。
“哇！这也太漂亮了吧！原来尚总办公室长这个样子啊！”
季薇薇刚开启电子锁，李飞燕便已迫不及待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东奔西跑起来。
“咦？季薇薇姐姐，这个是水晶的吧？”
“咦？季薇薇姐姐，这些花是你养的吗？”
“咦？季薇薇姐姐，这么大地方就你一个人在这办公吗？”
一个接着一个问题，等不及季薇薇回答，也等不及季薇薇稍作介绍，李飞燕自来熟得很快，自己便自娱自乐起来。
只得无奈摇摇头，在确定这层楼上只有她们两个的情况下，季薇薇也不做制止，随她一个人玩去，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在自己办公桌的对面，原本给另外一个秘书挪出来的位子，此时经过“再加工”，已经被早早腾了出来，打扫干净，上面放上了“李飞燕”的名牌。
才刚落座在座位上，口袋里的手机信息的提示音便响了起来，以为是娜娜的回信，故意躲躲了眼前那个仍旧在活蹦乱跳身影，翻开翻盖，来信显示的却是那串熟悉的数字——是陆南盛。
“我在楼下，速度和我见面。”
虽是文字，但命令式的口气却能从字里行间生生散发出来，每个字都在叫嚣着季薇薇必须遂了他的意。
“季薇薇姐姐？”
“季薇薇姐姐？这是我的办公桌么？”
“季薇薇姐姐？季薇薇姐姐？你怎么了？”
李飞燕吃惊地发现，季薇薇似乎很喜欢走神。已经叫了三四遍的她，十分不解和好奇此刻窝在角落里呆呆望着手机出神的季薇薇到底在看什么。
“呃……”没等李飞燕来得及近身，季薇薇便关上了手机，“没什么事……飞燕那里是你的桌子……你今天先熟悉一下秘书手册……我有点事先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言毕，也不等李飞燕回答，拎起手提包，便一路小跑进了电梯。
“尚总，你确定这样做真的好么？”
昏暗的房间，并没有开很多灯，宽硕的落地窗和尚氏集团尚总办公室一摸一样，只是眼前魁梧健硕的两个男子眼前，半遮半掩的黑色窗帘，只细细拉开了一条缝线，刚好能透过一双眼睛的宽度，视线也能覆盖住楼下宽敞停车场的任何一个死角。
所有的墙壁全部都被凿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又一面复合型工程塑料制成的有机玻璃，整个房间分成大大小小的里外六层，每一层都被电子锁门隔绝，最靠近落地窗的正是第六层，长条宽大的工作台摆放在房间看的正中间，台子上每一块区域都被分隔成几个小块，看上去大有乾坤。
魅惑的唇微微勾起一丝轻笑，拨通了手边电话，站在身后的王总监可以清晰地看到，号码显示上出现的，正是总监付晓琪三个字，电话接通的尚智按下了扩音键。
“喂？尚智？你还好意思找我？刚会开到一半你怎么溜了？每次都这样对我，我好欺负不是？”
电话那头，总监付晓琪对尚智的不告而别感到强烈的气愤。
也不理他所谓的谴责，尚智只自动忽略过他看似十分强烈的不满，没事人一般淡淡道。
“你现人在哪里？”
无奈叹一口气，习惯了被他无视也好，无力再做挣扎也罢，总之总监付晓琪自认被他尚智打败，也只好认栽。
“在你办公室门口啊。”
闻言，嘴角勾起的那抹浅笑，陷得更深。
“哦？找我有事？”
“哪里是找你，我找小……”
顿了顿语气，稍稍做调整，总监付晓琪继续道。
“我找季薇薇呢，才不找你。”
身后不出一声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王总监差点没憋住一口气喷出来，幸好，最终还是用手掩住了口鼻。
“那你也帮我向她交代件事。”
尚智开始旁敲侧击起来。
“千万别和我说，她现在可不在这，万一没传达得到可别又怪在我头上。”
“嘻嘻哈哈……”
声音虽轻且有些模糊不清，尚智还是可以从电话里窸窣传来的背景音里分辨几分李飞燕在嬉笑打闹的声音。
不动声色，继续试探。
“她去哪了？”
“我可不是人家的正牌老板，哪里好意思去追问？不过，飞燕和我说她收到一条短信以后看了很久，然后说是有点事就跑出去了，还说很快会回来的。”
“知道了。”
满意收起唇边笑容，也不等总监付晓琪再说话，尚智即已早早收了线。
“尚总，你看！”
身后，王总监突然发话，手指朝楼下停车场角落一边的树丛指去。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收入尚智眼底的，不是别人，正是行色匆匆的季薇薇，左顾右盼中，叩开了一辆黑色奥迪的门把，在小心翼翼环顾周围一圈后，一下跃身坐了进去。
“那是陆南盛的车。”王总监附上尚智耳畔，声音铿锵而坚定。
“眼见为实……现在……你觉得……我的这步棋……走得如何？”
“呵呵……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料到陆南盛的动作会如此之快，不过，我猜想付总监如果知道了内情，必定会暴跳如雷吧。”
轻笑一声，剑眉微挑，犀利的眸子渐渐微眯。
“我可并不是白白利用他心上人，擢她一跃上得尚总办公室，也算是给他制造了机会，既不用他自己出面也不用背人家说闲话，至于能不能把握得住，便也不由得我来操心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尚总你这样一步棋，应该还有另外一分心思。”
“哦？洗耳恭听……”
仿佛做了良久的思索和犹疑，吞吐许久，王总监最终还是开了腔。
“在我看来，李飞燕的天真无暇，也正好能解季薇薇尚总办公室的孤寂之苦罢了。”
一阵见血直中尚智心里最柔软的疼痛，虽然早就料到他能猜到几分，只是真正听到他这样说，紧绷的神经和身体还是有一丝微微震颤，难道这个决定，真的有这样明显，能教人一眼望穿？那么，身在其中的她，又会否能够知道呢？
久久不做回应，两人皆是各怀心事，不过尔尔，终轻叹出一口气。
“王总监，你是不知道的。那个李飞燕，像极了……四年前的……她。”
“我人已经来了，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
车子里的光线十分暗淡，漆黑的窗纸将整个密闭的空间完全封住，透不进半点光线，自然，从外面向里也看不见任何里面的情况，车子里除了一个司机之外，便只余陆南盛坐在车座后排，季薇薇利索地钻进后车身，隔着陆南盛一些距离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