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气势最宏伟的建筑,便是那座方圆九里的皇宫。

成百上千栋亭台楼阁,密密麻麻,高低错落,或建立于高台上,或半隐于林荫间;湖水缭绕,林木葱茏,宫殿与环境相得益彰,自然相合。

雕梁画栋,碧瓦朱檐。

金顶、飞龙、朱门、红柱,那是一间气势磅礴的大殿。

大殿正门上,挂着一块金色牌匾,上面刻着“乾元宫”三个字,字迹铁画银钩,笔力苍劲,隐约间流露出一股浩大气势。

熟悉皇宫的人都知道,自大晋开国以来,这“乾元宫”,一直都是大晋皇帝的起居之所。

当今大晋皇帝司马兴,亦是长年居住于此。

“乾元宫”的侧殿,是司马兴的临时书房,平日里他常常在此批改奏折,亦或是接见大臣。

书房中,一个巨大的红木架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籍。

在书架外侧,摆放着一张青玉书桌。

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桌后面的龙椅上,此人正是当今大晋皇帝司马兴。

司马兴看上去约四十多岁模样,脸型棱角分明,目光灼灼,身上穿着一件金黄色皇袍,头上戴着玉冠,一丝丝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气息,不断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司马兴神情满脸专注,他正听着一位老太监的汇报。

这位老太监满头银发,脸上布满皱纹,身形伛偻,看上去少说也有七八十岁。

事实上,这位老太监的真实年龄,比看上去的更老,他已过了百岁的高龄。

老太监姓耿,忠心耿耿的耿。

而他对大晋皇朝,也确实忠心耿耿,矢忠不二。

他自小进宫,已服侍过三代大晋皇帝,司马兴乃是他服侍的第三位帝王。

与此同时,司马兴对这位老太监也很敬重。即便他自己已是皇帝了,但他对这位老太监依然像待长辈一般。

老太监耷拉着眼皮,声音尖细而枯涩,不断汇报着一些大晋各地的重要事项。

听到中途,司马兴对老太监说道:“耿老,你坐下再说吧,站着挺累。”

老太监道:“谢陛下,不过老奴还是站着说为好。老奴的身体常年不动弹,都快生锈了,还是多站一会儿。”

司马兴略微有些无奈,他了解对方性情,知道对方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再改变。

老太监又道:“陛下,以上这些,就是最近半年在大晋皇朝境内发生的一些重要事件。”

司马兴微微点头。

迟疑了一下,老太监又道:“另外,就是刚刚有消息传来,听说五皇子殿下,与人发生了冲突。”

听老太监说起自己五儿子的消息,司马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恼火地说道:“这个逆子,不知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耿老,尽管直言,哪一家又被他祸害了?”

老太监道:“这一回,的确又是五皇子主动招惹对方。不过最后,五皇子并没有占得便宜,反倒是对方把他揍了一顿。”

听到这个回答,司马兴不由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那个逆子,竟然也有被人揍的一天。

因此紧接着,司马兴哑然失笑,说道:“嘿,这个逆子,竟也有今天。”

微微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道:“耿老,那逆子现在怎么样?伤得如何?”

虽然司马兴口上一个逆子一个逆子喊着,但事实上,众多儿子当中,他最宠溺的,还是这个五儿子司马荣。

若不是实在是这个儿子太不成器,他早就立这个五子为太子了。

因为这个五子,是司马兴与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儿子。

那个女人在生下这个儿子后,便撒手归天了,这是司马兴心中最大的痛。

也因此,他把对那个女人的爱,全部转移到了这个五儿子身上。

或许是宠溺过甚的缘故,也令得他这个五儿子变得有些无法无天,常常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

司马兴每一次都气得暴跳如雷,忍不住想要重罚那个逆子。但一想起记忆中那个女人的面容后,司马兴的心便又软了下来。

老太监最为了解司马兴的内心,他知道这位陛下,虽然口上喊着逆子,但事实上却十分宠溺那位五皇子。

这也是他之所以把五皇子司马荣的消息,一同汇报给了司马兴。不然以他的身份,自是不用他来讲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老太监开口说道:“那下手之人,也算有分寸,五皇子殿下虽然被揍成了猪头,但并无大碍。”

听到这里,司马兴明显松了口气。

老太监心里暗叹一声,从皇帝陛下这一瞬间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对那位五皇子殿下的宠溺程度。

但这样的宠溺,对于五皇子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不过,老太监并不会奉劝。因为他早已劝说过了,劝说根本没有用。他也知道其中原因,陛下终究是放不下那个女人。

过了片刻后,司马兴终于忍不住问起了事情原因,说道:“耿老,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太监道:“是,陛下。据得到的消息说,五皇子殿下,当时准备调戏那位年轻女子,然后……”

听到调戏两字,司马兴的脸色就不由地黑了一下,对于这位儿子的禀性,他最清楚不过,当真可谓是色胆包天,荒淫无耻。

司马兴黑着脸,听老太监不断讲述下去。

待听完之后,司马兴不由地叹了口气。

“这个逆子,也是咎由自取。”司马兴恼怒说道。

微微顿了一下,他又有些好奇道:“耿老,按你这么说,那位年轻女子的武功,还在汪正安之上。如今江湖上,竟有这样的年轻俊杰了?”

老太监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也是老奴感到奇怪的地方。汪正安好歹也是一位通脉境中期,奇经八脉打通了四脉的高手。他最后竟被一位年轻女子打得重伤不起,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按我们掌握的情报,各大门派年轻一代当中,并未有这样的年轻俊杰。老奴倒是有另外一个猜想。”

司马兴道:“耿老请说。”

老太监道:“陛下,老奴猜测,那位年轻女子,或许并不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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