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柳夫人,柳二小姐。裴大少夫人,三小姐安好。”

萧望川与裴鸢两人都行了礼,丫鬟给两人另搬了凳子来坐。

“大哥,你不是说今日不来的吗?”

“本是不用来的,但有公务要找裴兄,正好裴兄陪公主来了此处,所以我便来了。”

“裴二公子是年轻有为啊!”萧夫人客套道。

虽然很快要成为一家人了,但这官场上的风吹草动,还是要靠彼此维系的。萧望川才得荫封,虽然即将袭爵,可这爵位再大,手上没有实权,也照样没有人敬你。

“夫人谬赞了。”

“对哦,哥,最近那轰动京城的宁州眼油案,现在是在收尾了吗?”萧望山玩得好的同窗都是清流之子,他们对这种外物没有攀比之心,一心读书。

因此,宁州眼油在京中盛行的时候,萧望山也只是知道而已,从没有起买一瓶回来用用的心思。

“是的。”萧望川应了一声,不再多说,又对柳舒文道:“不知在下可否能讨杯茶吃?”

柳舒文懒散地将茶汤倒进杯子里,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对萧望川无辜道:“没了。”

众人:“......”

苏氏气的头发晕,还没等她发作,柳舒文屁股一抬:“母亲,萧伯母,人有三急,失陪失陪!”

柳颜欢恨铁不成钢地捏紧了拳头。

本来觉得自己给柳舒文相看的这户人家,千好万好,算无遗漏。结果偏偏算漏了亲妹妹这副德行。

拉到人前来遛一遛,那都是人嫌狗厌!

柳舒文一走,场面冷了会儿,苏氏忙说了些场面话,将场子重新热了起来。

柳颜欢一双明眸瞪了眼裴鸢,裴鸢顿觉无辜,他什么都没!干!啊!怎么又惹到这个活祖宗了?

“你们年轻人不要坐在这儿消磨时间了,出去走走去!”

几个小辈这才告辞,去别院的周遭逛了逛。

长公主的这处庄子,风景秀丽,院子更是精心打造,景观十分别致。

几个人走在一处,柳颜欢转头对裴笺道:“你一个人走走?我去找你大哥。”

裴笺知道柳颜欢言下是想制造机会,让她和萧望山独处,于是点了点头。

柳颜欢才走不远,身后的尾巴不紧不慢地跟着。

“夫人,就这么让二爷跟着我们吗?”红绸频频回头,总觉得这太奇怪了。

“别管他。”自己带了两个婢女来,她不信裴鸢能带着她甩掉自己的婢女。

没成想,裴鸢这家伙的胆子比她想的大。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走到了她身边。

紫菱忙拉了红绸一把,拉开和主子的距离,不叫她听到两人说话。

“嫂嫂,今日的装扮是否素淡了些?”

柳颜欢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欠给。

“二弟今日倒是不寡淡,可有心仪的女子,嫂嫂帮你去提亲。”

裴鸢一愣,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以为柳颜欢只是跟自己开玩笑,笑道:“嫂嫂要给我说亲?那可真是麻烦嫂嫂了。”

柳颜欢一哽,她本就是用话刺裴鸢,没想到他倒是接得顺畅!没刺到他,自己倒是哽住了。

“今日来的路上,我和你大哥就商量过了。二弟只管大胆相看,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裴鸢脚步一顿,意识到柳颜欢是在说真的。他话头不无嘲讽:“嫂子的行为,和那些张罗着给丈夫纳妾的后宅女人,有什么分别?”

柳颜欢气得嘴巴一抿,是她说话不好听,但意识到这辈子的裴鸢有娶妻的可能,她就觉得有根针扎在自己心脏里。

既然拔不出来,那就索性连着裴鸢也一起扎了。

柳颜欢语气淡淡,“那不一样,等你成了亲,张罗纳妾的事就是你的正妻该做的事情了。”

裴鸢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自己和柳颜欢之间还没个章程,他要是真的娶妻了,那两人就真的完蛋了!

可柳颜欢这副将他往外推的样子,真的是让人窝火。他就那么差劲吗?

还是说,柳颜欢这女人的心是铁做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裴鸢不再言语,陪着她走了断路。

柳颜欢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更是郁结。

仔细想想,两个人之间本来就缺乏信任,也缺乏交流。彼此之间,既没有作为夫妻的恩爱痴缠,也没有作为合作双方互相交付后背的信任。

与裴鸢走了一会儿,两人很快就到了前院。

裴茗正和自己的同窗们坐在一处,这些人当中,他是少有的已经成婚的人。

那些秀才们,都等着今年杏榜有名,好取个门第更好的姑娘,拉一拉自己。

裴茗不耐地听着这些人说话,远远看见柳颜欢和裴鸢走在一处,心中不满的情绪更在浓郁起来。

他走过去,“二弟来了啊,这是在哪遇上的?”

“遇上萧大公子碰上的,顺便问问二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好着留意留意。”柳颜欢面不改色道。

裴茗点点头,他的那帮同窗们也都围了过来。

“嫂子好!”

“这位是裴二爷吧,幸会幸会!”

裴鸢面色淡淡地与众人行了礼。

“裴二爷,近日京中的宁州眼油案,可有个结果没有?”

在场的都是读书人,这和他们的切身利益有关,自然十分关心。裴鸢又是公主身边的人,自然有第一手的消息。

众人眼巴巴地看向裴鸢,这还是鲜有的,裴鸢和裴茗同时在场,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裴鸢身上的时候。

“朝廷已经将所有贩卖眼油的铺子都查封了,贩卖眼油的商人也量刑处罚。京中所剩的眼油将会被销毁,此药已经列为禁药,不允许人再使用。”

“裴二弟,你说些我们不知道的吧?就朝廷不是派人查了用眼油的秀才吗?他们这次考试的名额怎么办?”

“是啊是啊!应该会被革除吧?不然一个瘾君子,占着茅坑不拉屎!”

听到这样的言论,裴鸢的视线扫了眼裴茗,对方的身子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裴鸢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道:“按成绩来,毕竟他们也参加了考试。虽不予录用,但也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众人听了这话,大失所望。

原本以为,没了这些人,朝廷会矮子里拔高个,没想到朝廷竟然宁缺毋滥!

“凭什么啊!他们用了禁药,就应该被革除掉名额,不然我们这些不用的人,岂不是很不公平!”

裴茗的身子更是晃荡了一下。

“说起来,我好像在裴兄你的桌子上,见过那个宁州眼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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