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的…”
云舒张了张嘴巴,脸上蓦的闪过一丝纠结,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觉得许夫人怪怪的,可是这毕竟是她的直觉,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到口的话云舒在舌尖转了一转,“有没有许夫人的资料?”
“刘德的夫人?”
韩立眉心一展,“有!”
刘家的事在辛城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们“素来”高调,以至于现在询问起来依然有不少能说上几句。
“许夫人出自安城许家,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家资田产颇丰…”
韩立话音一顿,手指往东边一指,顺口解释了两句。
“安城紧邻河间郡,地势平坦,幅员广阔,是魏郡少有的几个富裕城池…”
“安城许家即便是整个魏郡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那许氏年轻时也是少有的美人,加之家资丰厚,又是许家独女,所趋者众。”
韩立脸上跟着露出一抹古怪,“但那刘家却家贫子众,父逝母寡…”
“刘父因着早年跟许父沾了些交情,临逝前便请求许父让刘德给许家做上门女婿…”
“你们别看刘德现在一副臃肿富贵的模样,但是年轻的时候却是一个长相俊秀,举止文雅的翩翩书生。”
“听说当年他在县学读书的时候,不少家资丰厚的地主富户都争着抢着要他做女婿…”
韩立笑着调侃了刘德几句,便接着往下说。
“许父对刘德早有耳闻,暗地里也没少动这方面的心思,不说是碍于当地的风俗不敢直言罢了。”
“如今刘父这一托孤,许父当即便应了下来,随即就安排了刘德跟自家闺女见面…”
“那许夫人对他一见钟情,两家赶在刘父过世前办了婚礼。”
“婚后两人也着实过了一阵子举案齐眉、和谐美满的日子,可惜许父走的过于早了些…”
云舒越听这故事越熟悉,忍不住插嘴,“后面是不是刘德等许父一过世便霸占了许家的产业,还接来了自己的白月光?”
这简直跟那些狗血八点档的剧情一毛一样。
“确实如此,不过…何为白月光?”
韩立一愣,跟其他人一起齐刷刷的看向云舒。
这白…月光…是何物?
难不成月光还有颜色不成?
“白月光就是…恋人?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准确…”
云舒烦躁的抓了几把头发,明明是她们那个世界人人都理解的词语,怎么到这里就解释不清了…
“这样说吧…”
云舒纠结了几秒,决定还是引用作者的原话。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注:这几句话出自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
“说白了白月光便是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人或物,一直喜爱,却无法触碰。”
“朱砂痣则通常代指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念念不忘的初恋这样的意向。”
明明简单的一个词,云舒愣是用了这么多话来解释,也是醉了。
“白月光…朱砂痣…”
周先生轻轻念叨了几遍,“这倒也极为形象…”
“的确形象…”
韩立也表示高度的认同。
只有阿二和韩家兄弟那几个大老粗瞪着一圈蚊香眼,脑子里云天雾罩的。
“文化人还能这么玩?!”
韩大表示极度的不理解,“不喜欢何必求娶,娶来了又何必作践?真是闲的慌!”
“俺只知道,你娶来的婆娘必要真心对待,你不真心待人何来人真心待你!”
“这话说的敞亮!我喜欢!”
阿二赞同的拍拍韩大的肩膀,他们这些武夫,整日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哪有空整那些酸腐的玩意!
他们只晓得知道,婆娘是为了生儿育女的女人,是他们这一生除了父母最亲近的人就行了!
“要不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嘛!”
云舒叹了一口气,“读书好可不代表人品好,有些人读再多的书也是人渣。”
“没错!”
韩二重重拍了一下巴掌,“这书读多了,心眼就多了…三弟我可没说你!”
韩立:…听我说谢谢你!
周先生轻咳了一声,试图拉回歪楼的主题,“咱们还是接着说刘家之事吧!”
韩立利索的接口,“夫人猜的没错,刘德确实接过来一个…白月光…”
“据说那女子是刘德的同乡,因缘际会认了刘母做干娘,等他收拢了许家的财产之后便跟刘母一起接了进来。”
“竟然是干妹妹…”
云舒在心里默默为许夫人鞠了一把同情泪,她竟然倒霉催的遇到了白月光中杀伤力最大的…
怪不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扭曲了…
“那女子出现在刘家后,刘家就没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闹的沸沸扬扬的,临近的几个县都能说上几句。”
韩立顿了顿,脸上罕见的生出了几分纠结的神情,好似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好说出口。
“刘德跟他那个白月光勾搭上了?”
云舒嘴角抽了抽,果然戏曲来源于生活,小说诚不我欺!
“是…”
韩立艰难的点了下头,还刻意把语速做了一个加速处理。
“刘德不顾人伦收了那女子做妾室,为此还不惜举家迁至辛城。”
“不过那妾室好似身体不好,来辛城没多久便病逝了…”
干妹妹也是妹妹,刘德纳是干妹妹,简直是在道德上蹦极!
也幸亏他没有选择做官,否则单凭这一点,他这个官就做到头了。
韩立的脸色发苦,“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那刘家的一档子事可把恶心的够呛,他只听了一耳朵,其他的是绝不想再打听了。
什么抓奸、下毒、巫蛊、栽赃…凡是能在后院里用出来的手段,刘家都上了一轮。
其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相是什么已经无人知晓了。
云舒表示理解,“已经不少了…”
“我大概知道许夫人身上的别扭劲儿在哪了…”
根据她看了十几年小说总结出来的套路,云舒大胆猜测:说不定那个刘美莲根本不是许夫人之女!
一个母亲即便是再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也绝不会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她。
许夫人看向刘美莲的眼神却充满了恨意…
以刘德对刘美莲的宠爱程度来看,说不得那刘美莲还是刘德那个白月光的女儿。
被迫抚养自己情敌的女儿,真是想不黑化都难!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许夫人眼中极力压抑的恨意…
云舒今日表示这瓜吃的有些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