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
春兰的脸色煞白,下意识的抓住了秦疏的结实的手臂。
“我知道…”
秦疏脸色铁青,他自然知道春兰的意思。
两个月前司墨单人单骑,以一己之力炸了秦家别院以及他们五千精兵,靠的就是火药。
这次他们恰好选在司墨带人离城的时候围攻辛城,打的就是釜底抽薪的主意。
只要端了他的老本营,剩下的一百骑兵不足为惧。
城里可能有炸药这件事他跟秦叔早就讨论过,对此他们也别无他法,只能赌一赌。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计策都无能为力。
“杀!”
城门被炸开之后,瞬间便涌出一队百人的重甲骑兵。
阿二及韩家兄弟带头冲锋,很快便杀进了秦家军的阵营。
“变阵!”
随着鼓点和穿令官令旗的变化,秦家军在对方冲进来的时候,迅速合拢了队形,将阿二等一百重骑兵“关”在了秦家军的方阵里。
“绊马索…盾牌…变阵!”
秦顺站在高高的攻城车上,面无表情的指挥着下方的军队变换阵形。
砰砰砰…
司家军训练的时间毕竟不长,又没有应对这种阵法的能力,很快不少的将士就被绊马索绊倒在地。
随后便有举着玄铁重盾的秦家军,掩护着手指重戟的将士见缝插针的捅向落单的司家军。
秦家军的人数百倍于司家军,在阿二这百人冲进秦家军的阵形时,便被秦家军有目的的冲散了。
“护住要害,退!”
阿二知道自己托大了,他们的人数本来就少,本不应该跟对方正面硬刚的。
就算是有夫人提供的这种神乎其技的盔甲保护,还是有不少的司家军将士惨死于阵中。
“奶奶的!给我死开!”
阿二杀红了眼,一枪逼退一个小将,从怀里摸出一个炸药就朝围过来的那伙重盾甲兵丢了出去。
“去你奶奶的腿!”
韩家兄弟有样学样,纷纷从怀里拿出小炸药丸子。
这种丸子形的炸药爆炸的范围有限,造成的破坏也比较小,只能作为威慑。
不过,这就足够了。
近距离的轰炸下,直接把周围围了好几圈的重盾甲兵炸出了一个缺口。
阿二心里一喜,俯身捞起一个身受重伤的司家军,一个起跳掠了出去。
韩家兄弟也不恋战,知道继续现在秦家军的阵法里面百害而无一利,在炸出一个通道后,毫不犹豫的退走了。
“阿七准备炸药…”
云舒跟周先生站在城楼上,手里拿着望远镜将下面的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
“准备…”
胡阿七大手一挥,一队手持重弓的将士纷纷拉弓如满月,将绑着炸药的箭尖对准了秦军。
弓箭上绑的这种炸药虽然轻便,但是其威力却不是那些小炸药丸子可比拟的。
“射!”
胡阿七看着阿二等人冲出了秦家军的阵营,立马吼道。
箭矢裹挟着火药飞快的将秦军的先头部队吞噬干净,后边的秦军隐隐有了崩溃的迹象。
“退!”
秦顺当机立断的指挥撤退。
这一战,双方都没有讨得什么好处。
“秦家军的阵法果然绝妙,如果我们手里没有炸药,就这样真刀真枪的对上他们,必败无疑!”
周先生放下望远镜,颓然的叹了口气。
在司家军消失的这二十多年里,秦家军可是一直在操练,钻研战术…
几十年的差距,其实朝夕之间便能追上的?!
“冷兵器对上热武器…”
云舒的小脸被眼前硕大的望远镜挡住,没有人能窥见她此时的表情。
“时代变了…”
“欢迎来到热武时代!”
在火药出现之前,战争拼的是人数,是阵法,是谋略,而这一切在火药投入战场后迅速土崩瓦解。
在炸药不限量的供应下,今天就是将城下这数万的秦家军留在此处也未尝不能…
“新时代嘛…”
韩立双眼亮的惊人,按在城墙上的手臂隐隐已经鼓起了青筋,这无疑都表明了主人内心的不宁静。
一个由他们开始的新时代,他即是开拓者又是见证者…
他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夫人,阿二有罪!”
阿二见到云舒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请夫人治罪!”
一百多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七十多人,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损失了二十多人。
这还多亏了他们身上的盔甲,若是没了盔甲的保护,这个数字恐怕还要翻上两番。
这一切都是他指挥的失误,他好大喜功、贪功冒进,使他害的二十名弟兄惨死于对方的阵中…
“你确实有罪!”
云舒冷冷地勾唇,在阿二带兵出发之前,云舒就给了他们足够的炸药。
并交代他们不要贸然深入,利用手中的炸药逼退秦军即可。
可是阿二呢?
他仗着一身的本事,竟然带着其他人冒冒失失的冲入了秦军阵营。
真是找死!
“司家军选拔严格,每一名将士对我们来说都弥足珍贵,你身为将领却罔顾他们的安危,贸然深入…”
“简直罪无可恕!”
阿二脱下头甲,朝云舒深深的拜了下去,“卑职认罪!”
“认罪便可!”
这次确实是阿二指挥失误,为了安定人心,云舒不得不罚阿二。
“那便罚俸一年,杖责二十,容后执行!”
“你可服气?”
“卑职服气!”
阿二大吼一声,咚的一声磕下去,“谢夫人责罚!”
他心里自责难受的紧,夫人罚他一罚,他心里还能好受点…
“我再罚你戴罪立功,重新把丢掉的信心捡回来!”
“能是不能?”
“能!”
阿二这次吼的更大声了。
“很好…”
云舒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垂头丧气的司家军,“传令下去,重抚阵亡的将士!”
“抚恤金翻倍,米粮补贴翻倍…阵亡将士的亲眷中老无所依者,幼无所养者均有官府照料…”
“除此之外,阵亡将士家眷及亲属可优先到政府作坊任职…”
当兵打仗那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里拿命搏,这种时候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丰厚无比的抚恤金及优待政策,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打起了几分精神。
当兵便是为了给家人挣来更好的前程,夫人对他们如此优待,他们也该好好回报才是。
云舒的目光从剩下的战士身上一一扫过,“你们的心情我知道…”
“以往你们参与的战斗都是轻而易举的胜利,这里面固然也有将领的责任,但更多的确实对方实力孱弱…”
不少耷拉着脑袋的将士豁然抬头,不服气的瞪着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