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心里一松,随后双眼便快速的被欣喜所占据。
“谢谢…”
云舒真诚的感谢。
逃荒路艰难是注定的,多几个人就多几分胜算。
尤其是这几个人是她的“自家人”,眼前这个曾阿牛即便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弃她不顾的吧?
周文博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的看了自家少主一眼。
这次的地动来的突然,刚才他远远的往山脚下望了一圈,村里的受灾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严重多了。
村民虽然逃出来了,但是他们的粮食却跟着这次地动永远的沉埋于地底…
如果是他们几个的话,以少主跟阿大他们的身手,总是能安全把少夫人和小少主他们带出去的。
但是如果加上猎户村的村民…
即便是稳重如周文博也忍不住心生沉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没有粮食,任你有万千计策也没用。
周文博刚想开口,便收到自家少主的冷眼一枚。
得!这就开始宠了?!
果然司家的恋爱脑果然是祖传的…
周文博悻悻的闭住嘴巴。
司墨面无表情的转开目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你且带着两个孩子在此处休息一下,我跟阿大他们归置一下能用得上的东西…”
司墨解开绑在后背的被子,放下两个孩子,云舒赶紧接了过去,用被子捂好。
外面不同屋里,更何况此时还下着大雪,天寒地冻的,两个崽崽只穿了单衣,别再感冒了。
好在衣服就在床尾放着,司墨救人的时候顺手带了出来。
云舒先帮两个孩子穿好衣服,才开始哆嗦着掀开被子整理自己的衣服。
阿二粗中有细,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抱过来一捆的干柴,很快便在院子里的空地上燃起了一个火堆。
天还没有大亮,云舒估摸着也就四五点的样子。
早晨的寒气本来就重,更何况又赶上下大雪,天冷的惊人。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崽崽都被冻透了,小脸冻的青白一片,哆哆嗦嗦的跺着脚。
云舒也冷的不行,裹紧了衣服,拉着他们到火堆旁坐好,又用被子把他们裹的严严实实,两个崽崽这才停止了哆嗦。
秀秀此时也回过了神,拢了一把衣服,急急忙忙就往木屋的位置跑过去。
她心里惦记木屋里面那满满一缸的麦粉,顾不得危险挽起袖子就开始挖掘。
木屋此刻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山上落下的巨石结结实实的在废墟上压着,即便是秀秀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推动它三分。
“秀秀…回来!”
云舒喊了几嗓子,司墨都回头了,秀秀依然在用力。
地震后往往伴随着余震,这边并不安全,尤其是那几块巨石旁边更是危险。
云舒担心秀秀的安危,就挨个儿摸了摸两个小崽子的小脑袋。
“你们乖乖在这边坐一会儿,我去把秀秀姨叫过来…”
“嗯!”
小米立马乖巧的点头,“娘亲去吧!我会乖乖哒!”
大米一本正经的板着小脸,“我会看着小米,不让她乱跑的!”
“乖啦!”
云舒在他头顶的小啾啾上揉了一把,郑重其事的道谢:“谢谢大米!”
“你…小心点!”
大米别扭的把头转到了一边,就着跳动的火光,云舒隐隐约约看到了他通红的耳根。
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傲娇啊!
守着两个格外懂事的崽崽,云舒心里的沉重稍稍去了几分。
无论如何,努力活下去吧!
云舒吐了一口心中的浊气,小心翼翼的走到秀秀身边,把她拉了过来。
几乎是她拉着秀秀刚退到安全的区域,余震轰然而至。
轰!
山上的岩石被震落,又一次砸到了木屋上。
其中有一块颇大的岩石直愣愣的砸到木屋废墟上面那块巨大的石块上。
石块本就落的不大安稳,此时一受力,便轰隆隆的朝着两个崽崽的方向冲了过去。
云舒脸色一变,猛地扑向两个崽崽…
司墨的反应更快,长臂一伸捞过两个崽崽,几个跳跃来到了云舒身边。
“此地不能多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嗯!”
云舒顾不上多说,叫上秀秀,亦步亦趋的跟在司墨身后往山下走。
阿大牵着两匹马,其中一匹白马背上还驼了两袋粮食,小心的跟了上来。
阿二扛着周文博抢回来的那个宛如泥蛋子的猪肉,一手扶着周文博紧紧的跟在后面。
下山的路并不顺利,余震一直没停。
不断有巨石滑落,好几次巨石都是贴着他们的头皮冲下去的。
要不是司墨和阿大几个机敏,云舒和秀秀指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小心!”
司墨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急促,云舒后知后觉的抬头…
一块直径约有一米的巨大石头正以雷霆万钧之势朝她俯冲过来…
“啊…”
云舒瞳孔猛缩,两股战战,脑子中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反应。
“接住!”
司墨单臂一抛,阿大稳稳的接住两个孩子。
巨石眼看着就要砸到云舒身上了,司墨几乎是擦着巨石将云舒救下来的。
“可还好?”
躲开巨石后,司墨第一时间去看怀中的云舒。
云舒神情呆滞,目光怔怔的看着司墨的嘴巴一开一合的,显然是吓的不轻。
见她如此,司墨的眉眼马上就柔和了下来,伸手在云舒头顶上摸了几把,“摸摸头,不害怕!”
“呜呜…”
等了良久,终于回过神的云舒扯着司墨的衣襟直接哭了出来。
司墨的神情越发怜惜了,拍了拍云舒的后背,“别怕,有我在!”
这已经是司墨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如果第一次云舒是左耳听右耳过的话,那么这一次云舒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分量。
刚才她真的是跟死神擦肩而过,她的身体甚至已经感受到巨石冰冷的触感了。…。
她怕死了!
要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就真的死了。
不是那种游戏里的死亡,而是现实中真实的,冰冷的死亡。
云舒抓着司墨的衣襟哭的不能自已。
第一次直面死亡,云舒吓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外泄的感情。
想她以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竟还没有这两天来的惊心动魄…
为什么别人穿书就是轻松的谈谈恋爱,而到了她这里就是地狱般的开局?
一觉醒来成了俩崽的娘亲不说,还要遭受这种磨难?
云舒抹了司墨一袖子的眼泪,哭的直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