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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浩说着话便就缓步走出了正堂,看那样子应该是到厢房中去寻找他那尚还惊魂未定的夫人去了。既是如此,秦阳也就自来熟地当起了主人的角色,将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全都安排在正堂的各个位置坐下,再给何浩留下了一个位置,大家便是笑逐颜开地坐在位置上,调侃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特别是赵黄龙那装成放大招的模样趁机逃走的囧事,更是成为了几人口中放不下的谈资,至于当时他为何会置赵隆杰于不顾全力攻击秦阳等人,大家也只能感叹了一句他神经不正常,就再想不出其他的什么解释。
谈笑之间,几人便是都慵懒地靠在了椅子上,顺便又谈起了那几日在海水之下的神奇遭遇,杨豪甚至还顺口提出了既然得来的东西那么多,几人是不是可以想点办法开宗立派,拉起一股势力来了。只是一群人都觉得最近事情太多,身心疲惫,杨豪的满腔热血倒是直接就被无视了不少。
说句实话,从几人得到那份藏宝图开始历险,无论是在那艘巨大的古船中,还是在高正梁构建的那处域外世界里,基本上都是累得不行了方才是休息一会儿,稍微恢复了精力就再度上路。好不容易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忙着清理居所的环境、打理战利品,都还没能来得及休息一会儿,洛晴琳就又通过信鸽送来了何家受到袭击的消息,几人便是顶着疲累的身子又跑过来和赵隆杰、赵黄龙两人大干一场。
虽然整场战斗都算得上是有惊无险,但是毕竟也是对抗天级高手的战斗,要不是秦阳已经突进到了天级境界,还真不知道这场战斗该怎么才能收场。不是每一次战斗都像与烈阳宗的坛主那样,可以用计策来将对方逼疯才趁机取胜的。而且就算是那次已经将那位天级高阶的坛主逼疯,秦阳都付出了险些丧命的代价,如果没有洛晴琳的三重丹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去。
一切的功法、技能、谋略,如果没有绝强的实力来作为支撑,秦阳等人都深知它们其实都会变得毫无价值。要想实现几兄弟横行天下,帮洛晴琳复仇,救出她尚还被困在乱葬岗中不能重归轮回的父亲,解决蓝枫城中王梁君天下海捕的忧患,最后还有冲上鸿晔宗,营救灵威尸骨的这些目标,没有哪一个是不需要强悍的实力的,没有实力,秦阳就算是咬牙切齿到把嘴唇都给咬破,那也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为了这实力二字,九人究竟有多少天没有好好地休息过了,秦阳现在也数不清。然而人力终会有尽,今日正好事巧,不如就在这何家宅院里好好休息一下。
大家坐定没一会儿,何浩的夫人便是已经领着几名婢子带着茶壶走了进来,给几人奉上了一杯杯今年新春才刚刚采摘的新鲜茶叶,随后方才是谨慎施礼,缓缓地退了下去。
“现在又已经是到了每年里面最热的三伏日子了,今天若不是秦贤侄和大家及时赶到的话,何某人的背心恐怕都要被汗水融化,人估计都要腐烂了。”何浩轻笑着坐到了预留的位置上,便是还有几分惊魂未定的样子,显然是被赵家那从大早上就开始得到十面包围给吓得不轻。
秦阳闻言便是淡然一笑,随即就朗声说道:“何族叔无需感谢,保卫家族本就是我之义务,几位兄弟也是仗义执剑之人,出手相助是乃是必然之举。秦某人现在倒是想问问,我们何家究竟是有什么宝贝,竟是连赵家这样的豪门大族都趋之若鹜,怎地之前也从未听家里人讲过,就连爷爷都没有说过这件事情。”
“这也就是最令我费解的地方了啊,”何浩听得秦阳的问话,眉目间便是不由得露出了一阵阵无奈的苦笑表情,“族内很多人,就连拙荆都曾经问过我那赵家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而来,不如就趁早交出去,东西丢了可以再有,性命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可是我上哪儿去给他们找那个东西呐。”
秦阳眼瞧着何浩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下便是也有了几分了然,随即就笑着说道:“看来那所谓的何家传家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中生有之物,只是不知为何赵家中人竟是都会如此这般当真,莫非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不成。”
“老大没事儿你关心这些事情作甚,”颜文清看着秦阳与何浩那同时陷入了苦恼的模样,便是抬起头来,调侃着说道,“莫非有人想要偷老大你家的财产,你还非得要弄清楚他想偷什么,为什么偷才去把抓起来吗?直接动手岂不是省去许多麻烦。”
颜文清这话虽然说得很粗,然而在座众人却都听出了其中显而易见的道理,现在再去关心赵家究竟为何而来已然是全无价值,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因此就使得双方握手言和。只有想办法把赵家的这个念头给彻底掐灭,或者是如同洪流一样把这个在白阳城中纵横了两百多年的家族给彻底湮灭才行。无论对他的动机研究得再怎么明白,都不会影响到接下来交战的格局,两家本就已成生死对抗的态势,即便再有什么动机,最多也就不过是借口罢了,再好听那也是借口,赵黄龙此番逃去,善罢甘休的可能性便是近乎为零。
话都说到了这里,几人自然也就不再有兴趣去接着探讨赵黄龙这一系列行动的意义,只是将他看作了一个胆小至极,在最后一刻都要通过那样的手段来强制逃生的老无赖罢了,至于这一切背后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情况,那就不是几人坐在这里就能探讨得出来的了。
…………
在白阳城赵家后宅一处几不可见的小木棚子中,豁然间便是有一道金光闪过,一道略为有些破落的身影便是突然出现在了里面,若是有旁人从这里经过,一定会被面前的场面所深深地震惊——往日都一副仙风道骨的家主,此刻却是被一股股黑气彻底掩住了面孔,远远看去就像是被坟地上的那种死亡气息笼罩了全身一样令人感到可怕。那突然出现在身体上的一大堆黑色血迹与一条又一条划破了肌肤的血痕,从中不断渗透而出的黑血更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哼……哼……”赵黄龙咧着嘴,双手不停地在身上不停地抚触着他的每一处血痕,将从其中渗透出来的一点点红色血丝快速地剥离而下,随即就陷入到了更加浓郁的黑气之中,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一样。
这样的动作不断地循环往复着,然而这处看起来极为不起眼的小木屋却是好像经过了特别的处理一般,从外部却是丝毫也感受不到里面所发生的任何变化,不断地有赵家人从这里经过,也不过是将那里当成了废弃的储物间而并不在意。
一个时辰过去之后,弥漫在整个木屋中的黑气方才是缓缓地散去了几分,随即就被赵黄龙在转瞬之间就全部吞进了身体之中。在所有的黑气都全部消失之后,整片空间也都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清明,赵黄龙身上弥漫着的大量黑色血迹也都消失不见,刚刚的那股死亡气息也从他眉目间消散开来,重新恢复了那往常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就结束了么?”一声细小的声音悄然从赵黄龙口中传出,随即他便是缓缓地从打坐状态中站了起来,面色无比轻松愉快地走出了这处外人从来没有进入过的小木屋。
…………
而在远隔白阳城数十里远的何家宅院之中,秦阳此刻便也是与何浩等人一起吃完了午饭,眼下正愉快地坐在后院的一处小湖旁,尽管日子已到三伏,但小湖旁边杨柳依依,微风习习,众人倒也是正好可以安闲地享受这下午的美好时光。
何家的几名后辈也纷纷被何浩叫了过来,挨个儿让秦阳给指导了一番,比起当初在河阳城里对着三大家族的青年才俊们的各种吹捧,现在的秦阳可是当真非常认真地看起了这些被何浩给予巨大希望的小子,现在究竟练得怎么样了。
这帮小子现在的剑技、刀法放在秦阳眼里就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模样,但是因为缺乏实战的检验,其中表演的成分还是占了大多数,在他的安排之下,几人便是分开了位置,手把手地教学了起来。
“杨豪,看你那蛮样子,人家都要被你吓到了。”
“知道啦老大,这用大刀就是要暴脾气……”
“晴琳姐姐,你真的是炼药师吗?我想学学炼药的技术……”
“好的,姐姐今晚就来教你。”
…………
愉快的教师生涯很快就过去了,尽管一下午还是没能坐下来,可几人却是都不觉得累,反而觉得是长期高度紧张下的神经在此刻却是得到了放松。
夜晚的天气也格外的好,一轮弯月夹带着漫天的银河星辉,看得秦阳几人都不由得心生迷醉,躺在客房的床上,都舍不得太早关上窗子,以免享受不到映在身上的那清美的月光。
至于享受完了月光与银河的清辉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那就只有各家人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