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对刘梅娟没什么好感,这次更是撕破了脸,这下彻底没了顾忌。

刘梅娟嫁人就嫁人了,还隔三差五的回来转一遭,把家里老爷们的魂都勾走了!

这事谁受得了!

依她看,家里前段时间的狐骚味就是刘梅娟招来的!

狐狸精!骚狐狸!

呸!

要她说老头子死了最好!

省的都把家里的钱给了这个老狐狸精!

“你…泼妇!”

“赶紧拿钱!”

冯秀这人本来就爱面子,此时身边更是站着年轻时的情敌。

自家媳妇又这么胡搅蛮缠,一时便觉得里外面子都丢尽了。

宋柠轻轻勾起了唇角。

人命有时候值钱,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不值钱的。

冯秀这个人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是个懦弱的,家里事都是媳妇说了算。

偏她媳妇对刘梅娟积怨已深,正好借这件事撕破了脸皮…

救一时好救,难的是救后半辈子。

冯裁缝本身年龄都不小了,又被吸了一大半的生气,这次之后怕是要缠绵病榻多年。

生气可不是说补就能补上的,儿女孝顺还好,尚能多活一段时间。

如果恰好碰到个不孝顺的…

那还真不如眼下别救了,就这么让他去了。

宋柠以前跟着师傅见多了眼下这种情况,对冯裁缝的后半生并不看好。

不过,既然她既然救活了他,那怎么也得保证他多活两天!

要不也对不起她那张符不是!

冯秀惯来懦弱,如果不能趁此坚定决心,别人做再多也没用。

宋柠玩味的看向冯秀和侯玉芬,“你们谁来结下帐?”

“秀儿…”

王二丫苦着一张脸看着侯玉芬,“你爹这些年挣得钱都是你们拿着,你看…”

“你看着我看啥?”

侯玉芬把眼皮一掀,“你们的钱可没给我,你可别找我要!”

“老爷子不是有个好徒弟吗?这俗话说得好,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侯玉芬挑衅的看着刘梅娟,“某些人可别占便宜的时候没够,等出钱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

“这钱我拿!”

刘梅娟气的身子直发抖,乔远无声的站在她的身后,身体力行的亮出了自己的态度。

刘梅娟心里稍安。

“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逼着你拿啊!”

侯玉芬压了压即将翘起的嘴角,得意的扬起了脑袋。

冯秀羞愧的躲闪这刘梅娟的视线,竟是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宋柠冷冷的看了冯秀一眼,所以说啊…

孩子养成这样,难道真就没有父母的责任吗?

因果因果,可是先有因后有果的!

刘梅娟心里彻底对冯秀失望了,她颇为歉意的看着宋柠。

“我…出门急,身上也没带钱,回去给你行吗?”

宋柠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

侯玉芬突然开口叫住宋柠,“我们钱花都花了,总要知道其中的缘由吧?”

“我家公…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玉芬跟冯秀和刘梅娟不同,她对家里的掌控欲极强。

冯裁缝一件衣服能挣多少钱她心里门清!

这些年,老两口手里的钱,都被她借口这啊那的,要了个七七八八。

但是,她怀疑老两口手里还藏着一笔不小的钱物…

这件白狐皮就是证据!

那些客人让他帮着缝制的话都是屁话,这话骗骗冯秀和刘梅娟这样的人还行,骗她?

哼!老家伙还嫩着呢!

这件白狐皮多半是老头子自己花钱买的!

老头子这些年对老婆子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

每年的七月初八,他还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不吃不喝的,谁也不见。

侯玉芬曾偷听到他喊什么文秀,所以这个老家伙多半是外面有人了!

他藏的那笔钱,说不准连老婆子都不知道,那笔钱是他留给外面那个老妖精的!

所以她刚才坚决不掏钱,就是为了试探老婆子的态度。

现在看来,老婆子还真可能不知情…

那么今天这出…

侯玉芬怀疑是老头子和刘梅娟合伙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借刘梅娟的手将那笔钱转移过去。

戏台子搭好,她就让他们唱吗?

想得美!

“我们钱都花了,还不能买个明白吗?”

侯玉芬说着,肥胖的身子却灵活的挡在了宋柠身前,一副不说出个子丑寅某就不罢休的架势。

“当然!”

宋柠好脾气的点点头,“应该的!”

刘梅娟正想发作,但是看宋柠没有介意,就没有说话。

宋柠回过身,指着冯裁缝手里攥着的狐狸皮,“你家公是被那张狐狸皮吸走了生气…”

“那张白狐皮虽然乍一看像张新皮子,但是其实有些年头了。”

“并且留下这张皮子的白狐,身上应该有些道行。”

“白狐被人猎杀剥皮心里本就极度怨念,更何况地方还是个修炼小有所成的妖狐!”

宋柠感慨的看着那张毛色越发鲜亮的白狐皮,“这个白狐临死前,将所练就的妖丹融进了皮毛。”

“所以这张皮子才会显得这么簇新。”

“不过,畜生终究是畜生,就算他修炼的时间再久,也本性难移!”

宋柠走过去,从冯裁缝的手里拿过那张白狐皮。

“虽然它已经死亡多时,但是害人的手段依然不容小觑。”

“狐妖善魅,这张皮子因为承载了白狐的妖胆,所以渐渐有了灵性。”

“它为了维持自己的形态以及修行的需要,会利用本身的狐媚术入门。”

“在梦中,只要中术者被白狐所化之物魅惑,生气就会慢慢流向白狐皮。”

宋柠颇为爱恋的摸了摸白狐皮。

她的手指细长白皙,白狐皮毛色油光水滑、毫无杂色,看起来养眼之极。

冯秀的眼睛渐渐有些迷离,宋柠微微勾了勾嘴角。

骚不可闻的狐腥味瞬间布满了整个屋子。

在他人闻来恶臭的味道,在冯秀鼻子里却成了诱人的香气。

冯秀半眯着眼睛,鼻头微动,顺着香味走了过去…

“冯秀…”

清丽的女声,如同梦中的呓语,骤然传入冯秀的耳中。

冯秀怔住了脚步,脑袋四下里转了转,“娟子?”

“是我…”

清丽的女声飘忽而至,出现在冯秀眼前的正是年轻了二十多岁的刘梅娟。

“明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了,你怎么还来我家?”

一身红色衣裙的年轻版刘梅娟嗔怪的看着冯秀。

冯秀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了。

“呆子!想什么呢?”

眼前的女人在冯秀面前摆了摆手,冯秀顿觉周围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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