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仪被汴梁王的问话镇住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汴梁王话中带着的冷漠让她有些胆怯,可她不断给自己鼓励打气,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一定不能放手。
“昨日昨日发生的事情,王爷都忘记了吗?”沈奉仪故意将话说的含糊。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本王还真忘记了,不如你好好说说看,让本王听上一听,说不定能回忆起点什么?如何?”汴梁王根本不吃这套,不按常理出牌。
沈奉仪下意识去看淮南王,对方并不看她。
眼下的境地只能自救。
“王爷,昨日的事情是臣女进错房间在先,可是王爷对臣女动手在后,如今是想不承认不成?昨日见到的人可不是少数,王爷最是重规矩责任,现在不想认了?”
“臣女知道郡主于王爷来说很重要,可郡主根本就没有把王爷放在心上。”
“若是她真的在乎王爷,怎么可能不信王爷?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王爷拔刀相向,还以搬出王府作为威胁?”
沈奉仪声泪俱下,如诉如泣地说着沈峤的坏话,人都出府了,还要被人背后泼污水,还真是让汴梁王火气蹭蹭往上涨。
汴梁城。
“暗地里能保护我,我还是很惜命的,出来的匆忙,也不方便让人在明面上跟着,你想的很周到。”沈峤先是把汴梁王夸了一番。
汴梁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沈峤要拒绝,没想到就这样欣然接受,甚至还很赞同他的做法。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把钱还我。”沈峤朝汴梁王摊出手,“今天给他们结账的钱,还有后面租他们的钱,我们这么熟了,也别算那些零零散散了,直接凑整儿给我一千,如何?”
汴梁王,“”
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看沈峤的神情告诉他,她不是开玩笑。
自己选的人哭着也要宠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张一千面额的银票递给沈峤,“喏,请郡主收下我这一片心意。”
汴梁王刚赶回王府,福瑞后脚就到了汴梁王府。
见到汴梁王后堆着笑,“王爷休沐还来打扰不是奴才的本意,实在是皇上交代了这差事,奴才也没有办法,还请王爷体谅。”
汴梁王刚换了衣衫就出来了,“做奴才的始终是奴才,左右不了主子的意思,本王能理解,不会难为做奴才的你。”
“多谢王爷体谅。”福瑞装作听不懂汴梁王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
“本王体谅的不是你,而是你那总是没事找事的主子,是本王看起来很闲,还是本王看起来脾气很好?一而再再二三!”汴梁王抬眉看向福瑞。
福瑞一个激灵,跪了下去,“皇上也是没有办法,被淮南王哭着喊着,但凡皇上有办法,也不会让奴才来请王爷了。”
淮南王一把年纪了,一点皇室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动不动就哭着眼泪鼻涕一把,皇室的人都讨厌像狗皮膏药一样的淮南王。
如今他的孙女在汴梁王府的事情落地,他自然是要推一把。
若是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皇帝无能。
可这一唱一和的把戏纯粹就是给汴梁王表演的,就是为了逼汴梁王表态,给沈奉仪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她能在汴梁王府顺利扎根。
这个计策很不错。
只是可惜了他们的对手是汴梁王。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本王稍后就进宫。”汴梁王不给福瑞多话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王爷……”
“走吧,还要请不成?”不等福瑞把话说完,福康已经冷言冷语地要送客了。
福瑞看向福康,对上他冷漠的神色,眼底的情绪翻涌,他们兄弟二人终究是因为侍不同的主,生分了。
福瑞收起那些情绪,朝汴梁王行礼后离开了。
等人走后,福康像是卸了气一般,汴梁王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何苦呢?”
“皇帝身边可用的人不少,为何每次传话都是他这个大总管来,还不是他为了见你一面,你又何必这样?”
“伤害他的同时,你的心不也痛着?”
汴梁王淡淡的话却让福康红了眼,“王爷说的奴才懂,只是当他选择了皇帝的那刻,之前作出那样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之间的血缘到此为止了。”
“不管你怎么想,这世上还能有亲人挂记,是件幸福的事情。”汴梁王感慨,“若是有一天要刀剑相向的时候,只要你开口,本王会留他一命。”
福康感激地朝汴梁王跪了下去,“王爷大可不必为了奴才手软,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不必顾忌奴才。”
“行了,起来吧。”汴梁王抬了抬手,“把沈奉仪一起送到宫里去,另外找两个经验丰富的嬷嬷。”
“奴才这就去。
福康办事很快,汴梁王前脚出了王府,后脚就找到人把沈奉仪和嬷嬷一起送进了宫
御书房。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脸无奈,一身官服的淮南王此时正跪坐在地上,时不时用袖子抹着眼泪鼻涕,细数着自己的难处。
汴梁王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官服就是给淮南王擦鼻涕眼泪用的?这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了吗?”汴梁王一坐下就朝着淮南王发难,“若是觉得这官服不重要,就脱下来吧,本王寻思这官服有的是人惦记。”
“你!”淮南王没想到汴梁王一来就朝他发火,梗着脖子呛声,“哼,本王是皇室正统,是亲王,这一身亲王朝服可不是谁想惦记就能得到的。”
“本王大可以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原来淮南王还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汴梁王嘲讽。
淮南王,“”
罢了,和汴梁王去争论口舌,就没有人赢过。
皇帝见淮南王吃瘪,只得笑着开口,“皇叔别生气,淮南王也只是心中有气发不出,才一时失了礼数,平时淮南王还是很重礼节。
“还有你!”汴梁王顺势把火指向皇帝,“本王已经说过无数次,皇帝是万民之君,你的一切都该属于万民,多把你的心思放在老百姓身上,少管些婆婆妈妈鸡毛蒜皮的小事。
“若是真的这么喜欢做这些事,就让贤当个太上皇,本王绝不会多过问皇帝一句。”
句句威胁,皇帝脸色涨红却不敢回答。
汴梁王已经把话说在了前头,后续他要替淮南王‘主持公道’的事情,要是这时候提出来,他敢相信汴梁王能立马把他落下皇位。
淮南王见皇帝的眼色,看来这事儿还是只能他来提了,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坐直了身子开口道,“汴梁王这话不错。”
“只是大道理谁不懂?汴梁王教训皇上头头是道,是不是也应该自己以身作则呢?”
“昨日本王孙女去了一趟汴梁王府,被汴梁王辱没了清白,今日还好意思和皇上高谈阔论,竟也理直气壮。”
“这事儿皇上不管也行,只要汴梁王给本王一个交代也行。”
淮南王把他撒泼无赖的样子刻画地淋漓尽致,汴梁王朝他看过去,对上他的眼神一言不发,许久,淮南王别开眼神不敢再看汴梁王。
他的眼神带着无声地杀气,他扛不住。
“交代?你让本王给什么交代?”汴梁王指腹摸着桌边,感受着棱边带来的锋利,“本王怎么不知自己什么什么时候辱没了谁的清白。”
“汴梁王敢做不敢当吗?还装无辜呢?”淮南王微低着头,避免和汴梁王对视。
“装无辜?本王不需要。”
淮南王,“”
人比人气死人,他作为一个亲王,还是皇室长辈亲王,就没有这样硬气过。
“只是,淮南王毕竟是长辈,本王也该给你一个说法。”汴梁王自顾自说,“来人,把人带上来。”暗一出现朝外走去。
皇帝脸都黑了。
当他的御书房是什么地方?谁都能来的吗?
不等皇帝气完,暗一已经带着人进来了,一来就是三四个,宫人都是死的吗?
竟然没有得到他这个皇帝的许可,就把人给放进来了。
今天,注定是宫里要有一些人消失的日子。
为首的是沈奉仪,她知道‘讨公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朝皇帝跪下行礼,“臣女给皇上请安,见过汴梁王,祖父。”
“皇上,这就是老臣才找回来不久的孙女,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不说,如今还要遭受这些,真是”淮南王又开始了。
“聒噪。”汴梁王两个字打断了淮南王刚提起来的那口气,上上不来,下下不去,难受的很。
“你说,本王辱没你清白了吗?”汴梁王指向沈奉仪。
可汴梁王到底是个不经人事的大男人,亲上去之后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沈峤很快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主动的搂过他的颈脖,浅浅品尝起了那唇瓣,汴梁王学着沈峤的样子,越发越娴熟,最后从沈峤主导教导变成了汴梁王主导。
而暗一等人一见沈峤主动的时候,就直接把客栈内的闲杂人等给拎了出去,真正的把空间留给了客栈内的两个人。
许是吻得累了,沈峤推开汴梁王,为了掩饰自己的嫉妒和尴尬,沈峤决定先发制人,“王爷很会啊,看来也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还是沈夫子教得好。”
沈峤,“”
短短几个字让沈峤傻了,信息量太大了,且还暗示了许多东西。
“哼,既然叫我一声夫子,给学费吧?要是给的钱到位了,说不定我教的更多,怎么样?考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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