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家主大人,门外朱家派人来访!”护卫奔到正厅,恭敬的对家主路显涛道。

路显涛皱眉,“朱家?先让他们进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朱家派人来是想做什么?

朱家带头的是朱家三长老朱泰然,修为是金丹境初期,灵气稍显虚浮,应该是刚突破没多久。

“路家主许久未见,修为又精进不少啊。”朱泰然一踏入正厅内,便恭敬的行了一礼。

随即他身后所跟着的朱家人也都齐齐行礼。

路显涛坐在主座上稳如泰山,只要不是朱家家主过来,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让他起身迎接。

扫视着朱泰然身后的人,路显涛着重看了眼朱梅和欧阳冰清。

欧阳冰清提着裙摆微微欠身,“路家主好,我是欧阳冰清,赤霄殿弟子,欧阳家大长老之女。”

欧阳家?

“哈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小小年纪已到筑基初期,前途不可限量啊。”路显涛称赞了欧阳冰清一番。

随即他看向朱泰然,“不知朱长老有何事来找我路家?”

朱泰然面露犹豫之色,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女子主动退婚一事传出去,实在落人口舌。

路家如此重面子的大家族,肯定会勃然大怒的。

但是朱梅在这一代朱家小辈中天赋出众,若是当真嫁与路泽那废物,实在太过可惜了。

这次来,朱家家主曾说,不惜惹恼路家也要把这个婚给退掉。

“三长老”朱梅扯了扯三长老的衣袖,提醒他尽快开口。

朱泰然叹了口气,拱手道:“不知路家主可否记得曾经与朱家的联姻一事。”

“联姻?”路显涛微微眯眼,随即想到了路泽还在柳芳华肚子里的事情。

当年柳芳华还深受柳家器重,朱家想要与柳家攀缘,最后把注意打到了柳芳华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用众多上好丹药和灵石换来了一门婚约。

但谁能想到,路泽竟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

路显涛心中有了底,明知故问道:“确有此事,不知朱长老此次前来,提到这个是作甚?”

朱泰然心里把路显涛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仍带着歉意的笑容,“这次前来,其实是带着朱梅前来退婚的。”

“什么?退婚!”路显涛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身气势犹如山崩一般迸发出来,让修为尚浅的朱家护卫和朱梅、欧阳冰清全都感受到了压力。

朱泰然同样释放出自己的气势,将后面的人全都护了起来,“路家主息怒,朱家自然也知道这么做实在不太地道,因此特意准备了赔礼,希望路家主息怒。”

“哼!”路显涛一听有赔礼,冷哼一声重新坐了下去,同时将身上的气势都收了回去。

朱家能跻身成为十大家族之一,全靠着他们家祖传的炼药本事。

如今金澜国的丹药,有半数都来自于朱家,很多强者甚至都特意去和朱家交好,以求得更珍贵的丹药来辅助自身的修行。

“来人,将赔礼端上来。”朱泰然向后一挥手。

一名护卫便端着一个锁灵木制成的木盒子走上前来。

锁灵木很是珍贵,它的作用就是锁住丹药的灵气不挥发到空气之中,更好的维持丹药的功效。

而能够用锁灵木盛放的丹药,无一例外都是中品丹药以上。

任何一颗拿到市面上,都是要被争得头破血流的。

“路家主,盒子里是两颗中品丹药太初四象丹,您应该知道,由炼体后期巅峰进入筑基初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但只要服食一颗太初四象丹,这个过程便是水到渠成的。”

朱泰然只打开一瞬,便将锁灵木盒重新合上,期间不过几息的功夫。

但饶是如此,丹药所散发的浓浓香气便和灵气一起逸散出来,使得周围所有人都齐齐吸了口气,倍感精神清明几分。

“丹药倒是好丹药。”

忽听一稚嫩的女声从外传来,众人齐齐回身看去,只见一身穿白裙,白发金眸的女孩正站在大厅门外,好整以暇的看着这里。

筑基中期修为?

朱泰然瞳孔一缩,这、这女娃看着年纪尚小,竟已是筑基中期修为?

朱梅和欧阳冰清也看了过来,比起修为,她们先看的自然是这女孩特殊的发色瞳色和长相了。

她们两人的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但和这个女孩相比,却完全落了下风,这如何让两人心中舒坦。

欧阳冰清率先开口,“你是何人,小小年纪竟如此毫无礼数。”

温灵施施然一笑,道:“我是路家的贵客,路家主都没有说什么,又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教训我。”

先前,她正在那间破院里为柳芳华传输灵气,但外放的神识却看到了从大门进来的一众浩浩荡荡的人群。

他们衣服上的标志让她想起书中描述的朱家来,随后便想起大部分修真文的未婚妻退婚设定。

是的,路泽同样有一位未婚妻,大他三岁,现在已经是赤霄殿重点培养的对象了。

所以那位名叫朱梅的女孩便不满路泽的废物灵根,认为路泽根本配不上她,早早的过来退婚了。

这件事还是路泽之后加入宗门,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他自己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婚约。

温灵与柳芳华打了声招呼,便赶了过来,正好看到了丹药开启的瞬间。

太初四象丹,这倒是好东西,正好给路泽补身子用。

路显涛脸色铁青,昨日陆星岩告诫他要好好对待这个小女孩,切勿交恶,否则得罪了她背后的大势力,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位温灵小姐是我路家的贵客,确实可以随意一些。”路显涛勉强扬起笑容,和蔼的对温灵招招手,“来,温灵,到里面坐吧。”

欧阳冰清作为刚才开口的人,一瞬间就像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朱梅拍了拍她的后背,传音道:“别生气姐姐,她一个外人没资格插手这件事的。”

“多谢妹妹关心,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太嚣张了。”

欧阳冰清扫了眼温灵的修为,突然脸色大变,对方竟然已是筑基中期修为,而且灵力平缓,显然已突破很长时间了。

朱泰然看向路显涛,语气郑重,“不知这位温灵小姐是”

“一位贵客。”路显涛也不知道温灵的具体来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朱泰然心思却想的不同,对方的背景竟是连路显涛都不敢直言,绝对得罪不起。

“三长老!”朱梅有些急了,“退婚、退婚啊。”

朱泰然示意她稍安勿躁,“关于退婚一事,不知路家主意下如何,我们不仅准备了两颗太初四象丹,还有十箱中品灵石,也就是一万中品灵石作为补偿。”

灵石数量倒是无所谓,太初四象丹的价值可是有价无市。

路显涛想起自己的两个孩子,路飞宇和路飞瑶。

以他们的天赋,两年到炼体后期巅峰很容易,若是能在宗门大选之前升到筑基期,会给路家长多少威望。

“可是朱长老,你有所不知啊”温灵坐在椅子上,双脚悬空晃着,颇有种天真烂漫的感觉。

但在路显涛眼里,这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若是被朱家知道路泽已经跳崖,那么婚约本来就算自动作废,什么赔偿都得不到,说不定朱家拿着此事要挟,路家还要倒赔很多宝物灵石。

“温灵,稍后若是有想要得东西,咱们之后再谈。”路显涛用足以杀人的眼神示意温灵闭上嘴。

温灵耸肩,开始作壁上观。

朱泰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不断打量,想从只言片语中找到些什么线索。

然而温灵之后乖乖的闭上了嘴,一句话也没说,不由让他感到些许烦躁。

他总觉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退婚很顺利的完成了,朱梅拿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契约书,当着路显涛和温灵的面,毫不犹豫的将它烧成了灰烬。

温灵摇摇头,日后当路泽声名鹊起的时候,朱梅在自己的闺房里,可是哭的肝肠寸断,后悔不已啊。

朱家行礼后便告辞了。

路显涛拿着那个锁灵木盒,尤不放心的再看了一遍,确定是货真价实的两枚丹药。

“我要一颗太初四象丹和那十箱中品灵石。”温灵一开口便是要了近乎所有的东西。

本来她想把这些东西全都要了,但是太初四象丹的价值只是炼体升到筑基需要一颗,虽然很珍贵,但路泽确实不需要第二颗了。

若是全都要去,免不了要和路家撕破脸。

她现在虽然是天道了,但强大的根本是靠修为压制,本质上她还是一个不会打架的大学生而已。

若是路家真的拼死一搏,她不会武技的弱点就会暴露出来。

虽然死掉的只是分身,但分身承担了她的神识,死掉的话本体会受到重创的。

路显涛怒瞪着她,“你说什么!”

他金丹境的气势没办法对温灵造成丝毫威慑,温灵重复了一遍,“我要那颗太初四象丹和十箱中品灵石,你不想给吗?”

“这是我路家的东西,你一个外人,我能让你在这里听就不错了,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

路显涛气道:“别以为背后有人庇护我路家就怕了你!我现在将你击杀易如反掌,难道你那个洞虚境的大人还能如此快的赶来不成!”

“你就不怕我的灵气化形?”温灵笑问道。

“哼,还想诈我!”路显涛手中已经出现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他是火系单灵根,天赋也算不错。

“灵气化形对洞虚境强者来说也是十分耗费灵力的东西,你昨日以将它用出,现在你不过是一个筑基期的小辈而已!”

居然还有这种设定。

温灵眨了眨眼,怪不得路显涛会如此嚣张。

确实,如果是别人的话,一道灵气化形足够在极度危机的情况下保命使用。

而温灵昨天就是恐吓路家一番,那道灵气化形在路家看来,已经被白白浪费掉了。

“你确定不把东西直接给我吗?”温灵跳下雕花木椅,对路显涛笑道:“就非要再跪到地上把东西双手奉上?”

“”见温灵如此淡定从容,路显涛犹豫起来,心里竟是突然没了底气。

昨日丢脸已丢的够大了,但他怎么也不想相信,真的会有洞虚境强者送给小辈如此多的灵气化形。

“够了!”就在这时,陆星岩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过一颗太初四象丹,你给她便是。”

“但是爹,飞宇和飞瑶”

“以他二人的天赋,就算不需要这枚丹药,也能成功筑基。”陆星岩对儿子的执拗感到头疼。

若是路显涛能仔细想想,这女娃敢独自一人出来闯荡,明显身后跟着强者暗中保护,不然也不会这么嚣张。

连他都探查不到,那必然是元婴后期甚至更高的修为。

“谢谢路前辈。”温灵要是知道路老爷子心中所想,一定会十分无语。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却硬生生被脑部成一个厉害的大家族子弟。

不得不说,问灵大陆强弱分化太过严重,若是不谨言慎行,多思多虑,恐怕会在无形中得罪很多人,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她。

开开心心的用下品储物灵戒收好东西,温灵摆摆手,直接告辞离开。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悬崖下,和路泽分享自己的收获了。

想起小孩可爱帅气的脸,温灵总是想伸手去掐一下。

但是她又怕男主记仇,压根不敢伸手造次。

唯一能压住天道的估计就是男主了,唉,人生多艰,她也要处处谨言慎行啊。

回到破旧小院,柳芳华已经把行礼收拾妥当了,最后一件衣服被她拿在手中,不停的端详抚摸。

温灵见到柳芳华眼角泛红,不由吃了一惊,关切道:“柳阿姨,您怎么哭了?”

“温灵啊”柳芳华擦去眼角的泪水,深吸口气道:“这是泽儿小时候的一件衣服,是我撕了我的衣服给他缝的,他那时候还小,总是穿着它出门。”

“后来有一次衣服被撕破,我问他为何会破,他说是自己不小心勾到树枝了,之后便再没穿过。现在想来,怕是被其他人弄坏了,他不舍得再穿出去了吧。”

温灵走过去,看到衣服被撕破了很长一道口子,上面歪歪扭扭的用针线缝合起来了。

应该是路泽自己偷着缝的。

温灵想到一个小孩子,半夜笨拙的偷偷拿着针线缝衣服,就感觉一阵难受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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