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店小二进入隔壁包厢,见到里面的青衫男子,喻莘莘一怔,有些意外。

她偏头看了一眼孟西风,却见他泰然自若,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难道他早就猜到了?

这可不像孟西风的性格。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请坐。”

杨毅起身指了指作为:“希望我突然叫你们过来没有太唐突。”

孟西风微微勾唇:“自然不会,只不过我们拖家带口怕扰了大人的雅兴。”

“不会,我也很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这种可爱的。”

说着,杨毅走到孟淮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刚刚很抱歉,听闻刘老三为人比较粗鲁,希望他没有伤到你。”

孟淮摇摇头:“谢谢大人关心,有爹在,捕快叔叔并没有伤害我。”

“那就好,不过,下了公堂就不用叫我大人了,你就叫我杨叔叔吧。”

“这……”

孟淮看向喻莘莘,像是在等待喻莘莘的许可。

喻莘莘笑道:“大人让你叫你就叫。”

“谢谢杨叔叔。”

“乖,快来吃饭。”杨毅指了指桌上的菜:“我向来偏爱吃素,所以点的都是素菜,你们有什么想点的,都可以尽量点。”

孟月和孟淮可不是孟皓,不会一听到吃就冲。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位杨叔叔不会无缘无故请爹娘吃饭的。

“杨大人,不知你找我相公所谓何事?”

杨毅笑道:“误会了,我是想找两位一起,不是单人。”

喻莘莘更加纳闷了,问道:“大人,这……还真是让民妇有些惶恐。”

“莫怕。”杨毅伸手示意两人别多心,又继续说道:“我想想问问,你们前几日,是否在湖边救了一人?”

湖边?

难道说的是张松?

可杨毅是超重大官,若是连杨毅都要参与询问的人,恐怕来头不小。

见两人都不说话,杨毅又说道:“我在找一人,有个船家告诉我,你们曾在湖边救过一人,和我要找之人很相似,所以我才特意问问你们,不用担心,但说无妨。”

喻莘莘星眸一转,扭头看向孟西风。

孟西风得了意思,开口道:“我们确实救过一人,不过他当时被湖水泡的浑身发白,我们也只是帮他做了一个简单的山口处理,还没送到医馆,他就自己要求下车走了。”

“走了?”

“是。”喻莘莘接话道:“我和相公想把人送到医馆,但是他在半路上醒了,还没进城就要求我们把他放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说罢,喻莘莘蹙眉道:“大人,这人可是朝廷钦犯?是不是我们救错人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不知者不怪。”

杨毅顿了顿,示意两人吃饭:“实不相瞒,我此次南下,有一半是为了寻他,不过是我私人找他,你们不用担心。”

官字两个口,说的话是真是假,很难区分。

所以,喻莘莘并没有坦白张松在她家的事。

就算书上说杨毅是一个好官,可官就是官,尤其是她现在可不想那么快就出现在原书女主的面前。

所以,她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显然,孟西风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还不是坦白身份的时候,一切都还不成熟。

见两人神色紧绷,杨毅为他们倒了酒,笑道:“我只是问问,你们真的不用多心,我自然也不会治罪于你们。”

“如果非要说,希望大人你冲着我来,毕竟……那人是我要救的。”

孟西风否决道:“药是我上的,伤口是我包的,你说人是谁救的?”

见夫妻两这般,杨毅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喝酒,吃菜,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但房内的气氛实在是太低,除了孟芊,几乎没人敢喘息。

突然,孟芊指了指桌上的菜:“阿娘,那是不是你教顾叔叔的擂辣椒么?”

因为皮蛋有限,所以只有擂辣椒而没有皮蛋。

“阿娘,还有你上次教顾叔叔做的清凉糕,阿娘可以帮我拿一块么?我想尝尝。”

喻莘莘看了看众人,伸手帮她拿了一块:“芊儿吃东西不要说话。”

“是,阿娘。”

杨毅笑了笑:“喻姑娘,想不到你的手艺这么好?我听闻东胜楼可是东县的饮食鳌头,而这些招牌菜居然都是你设计的?”

这可把喻莘莘给说尴尬了。

啥叫她设计……说起来,她这叫搬运。

“是顾大哥手艺好。”

“来,赶紧吃菜,等会儿都凉了,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叫就是了。”

说罢,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小二,你们这的招牌菜,再给我上几个。”

“好嘞,客官,您稍等。”

杨毅重新坐下来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叫你们来,还有一个事。”

“何事?”

“是关于刚刚那个案件的,犯人是个孩子,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不禁让我有些担忧,若是以后还遇到怎么办?”

说着,他看向孟西风:“不过孟先生那个建议倒是挺好的,可我想着总不能都按照这般处理,那西边挖水的岂不是都成了孩子?”

喻莘莘想了想,问道:“大人,何不给少年案重新制定一部法律?将年龄分界一下,这样以后其他人遇到也好判。”

“嗯,我也正有此意,可我却有些困惑。少年杀了人,不能判死刑,可不判死刑又对不起死者,所以……”

“大人。”孟西风抬眸睨了杨毅一眼:“除了西边挖水,还有其他的,比如边境打仗的时候,可以发配充军,还有挖采这些事也可以分派,甚至于抗洪修建堤坝。

又或者,可以按照他们的严重程度分开关押,总之,如果让他们重新学会做人,便是最好的。”

闻言,别说是杨毅了,就连喻莘莘都张大嘴有些吃惊。

她想不到孟西风还能想到这些……

以前,她只当孟西风是一个暴君,现在看来如果不暴戾,其实也算是明君。

这样的判罚,确实对孩子,对死者都是一个交待。

“孟先生的想法确实不错,如果我想着手准备修补刑法,不知道孟先生有没有意向但我的幕僚,帮我一起修补?”

这话一出,喻莘莘忽然有些如坐针毡。

一旦入了仕途,就会更容易被原女主找到,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哪怕再过两年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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