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见柳玉环离开,牛天涯又不安分起来,若无其事地跑到三个修炼的女孩身前笑道。

“嘻嘻……”三个女孩嬉笑着,谁也不回答,六只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都想看看这个奇怪的男孩和其他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哎,不要不好意思嘛,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和玄玉门混的,应该相互沟通,相互理解,相互帮助,相互扶持,齐头并进,从一个辉煌走向另一个辉煌。”牛天涯挺起胸膛,仿佛顶天立地一般。

“你们三个,还不快去修炼?难道中午饭也不想吃了吗?”柳玉环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至于你,还不去跑圈儿。”言罢,一道光芒闪过,打在牛天涯屁股上。

我靠,这么狠?那道光芒打的牛天涯气血翻腾,却还不消散,在牛天涯屁股后紧追不舍。回头看了一眼,牛天涯大惊失色,没命的朝前冲去,心里又开始yy报复:柳玉环,小爷记住你了。

“啊,不要打……”撕心裂肺的叫声传来,牛天涯的腿脚儿更加麻利的冲向远方。

在那股光芒的追击下,牛天涯以人般的度跑完三十圈儿,不过屁股也挨了七八下,肿起老高,疼得他龇牙咧嘴,不敢着地。

日近中天,已到午饭时间,三个女孩朝着食堂走去。牛天涯一看,也顾不得屁股疼痛,立刻屁颠屁颠追上去。既然柳玉环惹不起,泡泡她的徒弟也不错嘛。

“小妹妹,你们还没告诉我都叫什么名字呢。”牛天涯跑到三人身边笑嘻嘻地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其中年纪最大的女孩神色冰冷,扫了一眼牛天涯道。

“我们是同门啊?算起来,你们还要叫我师叔呢,来,叫声师叔。”牛天涯恬不知耻,装模作样扫了扫身上灰尘道。

“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年纪最大的女孩一把推开牛天涯,身后,两个稍小的也都笑嘻嘻跟着走远。

“我靠,母鸡也这么高傲?等小爷伤好了,一个一个把你们统统推倒。”牛天涯骂了一句愤愤走向食堂。

前脚刚一跨进去,后脚被什么东西绊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狗抢屎一般滑出去老远才撞在一只脚上停住。

“谁?谁Tm敢使绊子,有种站出来。”这一下摔得不轻,牛天涯感觉胸口闷,隐隐作痛。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起来。

“哈哈哈……”食堂里,聚集不少同门弟子,大都为白衣黄衣,见到这一幕都大笑起来。隐隐还带着不屑的声音。

“学艺不精还怪得了别人,该,怎么没摔死他,”

“就是就是。”

“真给玄玉门丢脸,小师叔怎么收了这么个笨蛋,走路都不稳。”

“就是就是。”

“可惜了,鲜花都插在牛粪上,小师叔一脉都是女性,却来了这么个蠢货,为什么不是我啊。”

“就是就是。”

“……”

嘈杂声、辱骂声、嘀咕声不断响起,牛天涯彻底明白了,是有人故意算计自己,羡慕自己加入玄玉门唯一的女子一脉,特意让自己出丑难看。

“奇怪,食堂里怎么这么多苍蝇?嗡嗡嗡的乱叫,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牛天涯脸色铁青嘀咕了一句转身走向门口。

“牛天涯,你给我站住,你说谁是苍蝇?”刚走到大门口,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人牛天涯认得,同样是白衣弟子,叫王汉甲,三年前的一次选拔中招收进来的,在同辈中修炼度最慢,经常被别人嘲笑,如今自己一拨人加入进来,他终于有机会嘲笑别人了。

“谁承认我就说谁。”牛天涯眉毛微微上挑,冷冷看着王汉甲。

“我要和你决斗。”王汉甲说着锵啷一声拔出长剑,直指牛天涯。凛然的气息顺着宝剑锁定牛天涯周身。

“我……拒绝。”一脸不屈的牛天涯嘲弄般摆了摆手,“我不想和白痴打架。”

“你……”王汉甲本想借着这个机会修理牛天涯给柳玉环的三个徒弟留个好印象,同时也在新一代弟子中树立自己的形象,谁知牛天涯地痞般的回答让他气结,顿时大怒,举起长剑就要冲过去。

砰!

闷响一声,王汉甲倒飞出去,摔倒在墙角,宝剑也锵啷啷落在身旁。

柳玉环缓缓收回手,扫了一眼大厅道:“我心月一脉,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言罢回身瞪了一眼牛天涯,又招呼远处的三个弟子:“你们跟我来。”

直到五人远去,王汉甲才颤颤巍巍站起身,胸口被打处疼痛无比,连喘气都觉得困难。狠狠瞪着牛天涯摇头晃脑的背影盘算着什么。

食堂里的其他人也轰的一声爆开来。虽然心月一脉人才凋零,但不可否认,柳玉环是二代弟子中的顶尖高手,否则也不能收徒传艺。

二代弟子中,掌门风落子弟子萧天也就是择徒那日中的黑衣青年功力最高,领衔玄玉门。而刑罚座天阳真人弟子何云道、张华,外事座真木大师弟子杨明远、石虎,内事、授业座玉明弟子燕剑锋和心月弟子柳玉环则不相上下,想分出胜负,定要百招开外。

收徒七人均达融合期,是二代弟子中仅有的黑衣弟子。

玄玉门中,筑基期以下的入门弟子为白衣,筑基期为黄衣,融合期为黑衣,金丹期为紫衣。金丹以上才被允许穿着自己的衣服或者修炼的法宝。柳玉环就是融合期高手,而牛天涯,则是个地地道道的小白。

“师姐,刚才那招叫什么?太爽了,一招那个叫什么‘王汗脚’的家伙就被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真不愧‘一掌两三下,飞出四五米,吐血六七口,断骨八九十’,高,实在是高,师姐,小弟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而不可收拾。”牛天涯眉飞色舞,大力吹嘘,心里也美滋滋的。那个什么‘汗脚’怎么地?小爷师姐一下子就乖乖趴下,以后谁欺负小爷,拉来师姐就是一顿胖揍,打服了为止。

“闭嘴。”柳玉环脸色铁青,三条黑线几乎垂到下巴。王汉甲虽然不怎么样,但他是刑罚座天阳真人弟子,天阳真人又及其护短,他的弟子被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一掌打飞,天阳肯定怒火中烧,恐怕事情不会这么不了了之。

“你们三个去修炼,至于你,跟我来。”柳玉环安置好弟子,瞪了一眼牛天涯走向正殿。

“干……干什么?”牛天涯下意识地捂住胸前衣襟,难道柳玉环色心大起?如果那样,自己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反抗?想必反抗也不是她的对手,不如就从了吧,只不过有点对不起神仙姐姐,哎,希望神仙姐姐现后不要怪罪自己,我牛天涯也是迫不得已啊。

“牛天涯。”柳玉环面色铁青看着傻站在自己身后的‘师弟’,揍他的冲动越来越大,险些克制不住。这个家伙一会儿油嘴滑舌、阴阳怪调,一会儿色迷迷地盯着自己流着口水,一会儿又傻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如果不是师父吩咐自己教授他武艺道法,真想一剑劈了他。

“呃?师姐,我们这就开始吗?”牛天涯回过神来左右打量一下。

“开始什么?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柳玉环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如果再多面对这个小鬼一会儿估计就真忍不住把他从山上扔下去,至于掉到哪去,怎么死的就不用管了。

“啊?刚才师姐声音太小,我没听清。”牛天涯唰的就冒出一身冷汗,看师姐的样子,毫不介意如同揍‘王汗脚’那样也给自己松松筋骨,只是自己的身板子估计没那个‘王汗脚’结实。

“师尊召见你。”柳玉环长出了口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转头走出去。面对那个挨千刀的,简直比和萧天打一架还累。

“师尊?”牛天涯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朝内堂跑去,口中叫着,“神仙姐姐,我来了……”

卷一玄玉0004赐予我力量吧!

禁锢,绝对的禁锢!

牛天涯刚跑两步,一股大力从前后左右同时传来,将他生生定在中央。他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似乎随时都要爆裂开来。全身血液倒流,面色涨红,青筋毕露,胸口更是如遭锤击,丝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砰!

又是一声闷响,大力突然转向,由四面八方转为正前方。犹如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凿击胸膛,牛天涯登时倒飞出去,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唉。”一个幽幽的叹气声传来,飘渺不定,“牛天涯,你身体孱弱,根骨一般,如果不加倍努力,我心月一脉必将被人嘲笑。”

“鬼……鬼啊。”牛天涯顾不得擦拭嘴角鲜血,全身汗毛倒立,哭喊着朝大门冲去。

砰!

又闷响一声,一股大力再次击在胸口,牛天涯瘦弱的身体抛飞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摔倒在地上。

“鬼大师,鬼大姐,鬼大妈,鬼祖宗,我人小身弱,除了骨头只剩下一张皮,不好吃的,如果你要吃,外面我那师姐柳玉环比我胖多了,细皮嫩肉,你肯定能喜欢,还有那三个不知名的师妹,个个水灵,要吃吃她们好了,不要吃我。”牛天涯知道自己似乎被困在这里跑不掉了,连忙跪在地上嘀嘀咕咕道。

“噗嗤。”女子的轻笑声传来,立刻又严肃无比,“牛天涯,你小小年纪,哪里学来这些,同门手足,你却背信弃义,下次再见,定然不饶,哼。”

“是是是。”牛天涯嘴上应承着,晃晃荡荡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我让你走了吗?”女人似乎微微有些恼怒,“如若你再不努力修行,休怪我吃了你。”

“努力,努力,鬼姐姐,小弟一定努力,最近几年恐怕你吃不到了,如果饿了就去找天阳老头儿的乖徒儿‘王汗脚’吃吧,他高大英俊、风流潇洒、细皮嫩肉、清爽干净,烤着吃流油、蒸着吃喷香……”还没说完,牛天涯胸口再遭重击,直接从大殿飞出去,幸好对方下手不恨,降落时虽然还重重地摔了一下,但也有一股力量托了他一把,否则牛天涯毫不怀疑只这一下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要托付给轮椅了。

“牛天涯?”刚一降落,柳玉环的惊呼声传来,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会……”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看向牛天涯的目光更加怪异。

“师姐,师弟这次受伤过重,需要立刻调理,先走一步。”牛天涯说着老道地朝柳玉环抱了抱拳,又转向三个好奇看着他的小丫头,“诸位师侄女儿,师叔我先走一步,Bay!”言罢,瘦小的身影一摇三晃,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走远。怎么看也不像受了重伤的人,倒像是逛完窑子回家补觉的混蛋。

“好了,该你们了。”看着牛天涯走远,柳玉环收回目光,带着三人同时走进大殿。

走进小屋,牛天涯长出了口气,小心翼翼躺在床上。周身不时传来阵阵剧痛让他龇牙咧嘴,尤其是胸膛,每次呼吸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该死,出手竟然这么重。”牛天涯狠狠骂了一句。他又是神仙姐姐又是鬼姐姐的纯属没事找抽,心月一脉那座最高大的主殿中,唯一的主人就是收下自己的那个不负责任的师父。

不过虽然不负责任,但牛天涯也阵阵心惊。那股禁锢的力量就像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自己,丝毫不能动弹。那就是仙术吗?在上一世的世界,根本没有这种奇异力量的存在。第一次,他见识到仙术的强大。

努力翻身,疼得冷汗横流,牛天涯从枕头下拽出一本皱皱巴巴的书,封面三个大字:玄玉决!

玄玉决是玄玉门心法,汇聚天地灵气为己用,是玄玉门万法基础。

玄玉决共分八层,正与筑基、融合、金丹、离合、元婴、寂灭、大乘、飞升八个修真境界对应。牛天涯的师父心月,正修炼到融合中期。

这本仅有筑基期心法的玄玉决在入门当天就下来,新晋弟子都日间锻炼身体,与师长学上几路外家拳脚,夜间则修炼玄玉决,凝聚天地灵气,向筑基期迈进。

就在其他弟子修炼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牛天涯则一甩手,潇洒地将玄玉门镇山绝学塞到枕头下,如果不是今日被心月修理一顿,或许他一辈子也想不起那本早被压得皱皱巴巴的绝学。

按照玄玉决所说,牛天涯尝试着他的第一次修炼。

第一步:放开身心;第二步,默运玄功;第三步,睡觉。

噗通一声倒在床上,牛天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再次来到小河边儿偷看邻居小媳妇洗澡,而后又去春香楼偷窥,最后免费顺了七八个刚出笼的狗肉包子大摇大摆回到玄玉门。不过还没等吃,一道惊雷闪过九天咔嚓一声劈在牛天涯身上。

“谁?谁拿雷劈我,有种站出来。”牛天涯嗖的从床上跳起,张口大骂。

“怎么?你有意见?”对面,柳玉环似笑非笑,白皙的脸蛋有些黑,不自然地抽搐着。

“呃?”牛天涯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师姐,刚刚师弟打坐入定,太过投入,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柳玉环火冒三丈,那个小色狼的目光,简直就是挑衅。

强压下想一掌拍死他的冲动,柳玉环冷哼一声道:“师尊让你今日起修行玄玉决,一个月后如果还没有一丝真气,就准备卷铺盖走人吧。”说完,转身砰的一声关上门。

身后,牛天涯可恶的喊声传来:“师姐,没事多来串门儿啊,不过下次记得敲门,如果撞上师弟沐浴或者换衣服我就亏大了。”

一个踉跄,柳玉环险些折下山去,一掌拍碎身边大石头也不回消失在远处。

调戏美女的感觉真不错。牛天涯趴在窗口嘿嘿傻笑。

“嘿嘿嘿……”牛天涯流着口水趴在窗口,他突然觉得也许上帝是好意的,特地把自己送到这个世界来享福,如果辜负,岂不糟蹋?

“牛天涯,你给我出来。”正合计着以后哪个地方该收哪些税,应该做一个多大的床,玄玉峰主殿后的寝宫是不是应该翻盖一下,修个大一点的,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惊醒牛天涯的美梦。

“王汗脚?”牛天涯抬头,正迎上王汉甲愤怒的目光。

“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决斗。”王汉甲锵啷一声拔出长剑。

白日,在食堂羞辱牛天涯,不想被柳玉环出手击伤。天阳真人大怒,他本就看不起修为最低的王汉甲,今日又在众人眼前给他丢脸,狠狠骂了一顿拂袖而去。天阳一脉二弟子张华更罚他砍一个月的柴。

师父本就睚眦必报,张华更阴险狡诈,深得师父宠信,柳玉环道法高深,连张华都不愿意惹,最后,只剩下一个牛天涯‘有资格’成为王汉甲的出气筒。

“我拒绝。”牛天涯似笑非笑,风轻云淡地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我要睡了。”言罢,啪的一声关上窗户。

“哼哼,今天你不接受也得接受。”王汉甲一脚踢开木门冲进屋里,双眼怒火仿佛要蔓延出来,狞笑着走向牛天涯。

“喂,喂,喂,你干什么?懂不懂江湖规矩?”牛天涯一看这厮要来真的,步步后退,“王师兄,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呢……”

“好好说?你倒是逍遥自在,今天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不知道我的厉害。”王汉甲说着长剑高举,带起一抹蓝光斩向牛天涯。

“妈呀。”牛天涯哪见过这阵仗,大叫一声朝一旁跃去。

二代弟子中,王汉甲修为最低,远未达到筑基期,也仅仅修炼出一丝真元而已。和牛天涯同为白衣弟子,他只是比牛天涯多出那一丝真元人长得强壮些而已。

“小子,敢嘲笑我,我看你往哪里逃。”上山三年来,一直都是别人追着王汉甲打,今日追着牛天涯乱砍,王汉甲心底升腾起一股油然的满足感,长期的压抑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而牛天涯,无疑是那个被当作出气筒的倒霉蛋。

“王师兄,有话好商量嘛,小弟我这里还有晚饭剩下的半个馒头,要不送给您老享受?”牛天涯左躲右闪,额头冷汗淋淋。如果那个疯子不小心砍准了,自己没准儿就被卸下一个零件儿。

“哼,受死吧。”牛天涯的话不仅没让他停下来,反而更加疯狂,近乎变态的快感让他满足,手上长剑光芒更胜朝牛天涯砍下去。

“哼,是你逼我的,我要出绝招了。”牛天涯连滚带爬躲过王汉甲一剑,抬手抓住桌上烛台大喝一声,“老牛飞刀。”

烛台嗖的一声飞出去,一直主攻的王汉甲冷不防被砸在面门上,血登时顺着鼻梁流下来。

“小崽子,你找死。”王汉甲怒火中烧。自己忙活半天,反倒被一个入门三天的弟子打得见红,再也不留手,展开‘披风剑法’朝牛天涯砍下去。

“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牛天涯大喝一声,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儿冲出小屋。顺便操起门边一根平时练外功用的木棒看也不看回头砸下去。

砰!

又是一声闷响,王汉甲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头顶传下来。

“燃烧吧,我的小宇宙。”牛天涯再喊一声扔下木棍转身就跑。第一次是运气,第二次是巧合,牛天涯知道,如果自己第三次再打到王汉甲,那就是见鬼了。

怒火攻心,王汉甲偷鸡不成蚀把米,岂能放过牛天涯,沿着他的足迹追下去。

“哼哼,王汉甲,你好大的胆,敢来我心月一脉闹事。”刚追出几步,一个冷哼声传来。

王汉甲抬头一看,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前方,柳玉环满脸黑线挡住去路,牛天涯则嬉皮笑脸躲在后面,见自己看他,还朝自己摆了摆手打招呼。

“柳……柳师姐,我……”王汉甲衣襟一瞬间被冷汗湿透。师父天阳真人本就厌恶自己,如果事情闹大了让他直到,很可能就此赶自己下山。王汉甲越想越怕,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以后让我看见你再到这儿来,别怪我不讲同门情谊。”柳玉环一挥手,王汉甲惨叫一声飞出去。

“师姐是叫你……滚。”柳玉环身后,牛天涯狐假虎威朝王汉甲喊了一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王汉甲狠狠瞪了牛天涯一眼,拾起长剑消失在远处。

“师姐,你怎么特意来看小弟啊,如果有需要,直接叫小弟过去就是了,何必亲自来这里解决呢,小弟保证二十四小时在线,随叫随到,快捷方便,省时省力。”牛天涯看着柳玉环满脸谄媚。

“这是一粒夺灵丹,师尊让我拿来给你服用,服用之后打坐吸收,可助你修成一丝真元,按照玄玉决上所述运转修炼,你好自为之。”柳玉环说着扔下一个白色药瓶转身飘然远去。

这么屌?牛天涯看着柳玉环远去的身影暗骂一句,捡起白玉瓶细细看了看。白玉无暇,入手圆润,瓶颈处用古篆刻了一个小小的‘天’字。果然是好东西,牛天涯大喜,笑嘻嘻地跑回屋里。

夺灵丹是玄玉门老辈人物炼制的丹药,内含天地灵气,吸收炼化后可修出一丝真元。新晋弟子中,只有那些天资卓越之辈才有可能获得。牛天涯没想到,自己也在其中,作为一名从地球‘移民’过来的人,他感觉很‘光荣’。

盘膝坐在床上,又拿出玄玉决像模像样地看了一遍,牛天涯拔开软木塞深吸了口气,一股淡淡的幽香从瓶口逸出,精神为之一振,同时顶起来的还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深吸口气,牛天涯毫不犹豫的吞下丹药。此刻,他更愿意这个夺灵丹是**伪造的,那样还可以去和柳师姐幽会。当然,前提是她也吃了伪造的夺灵丹。

丹药下肚,唇齿留香,不过还没等牛天涯回味,轰的爆开。牛天涯只觉如临炭火,炽热难耐,丝丝热浪冲入四肢百骸,全身仿佛要爆裂开来。再也不敢大意,连忙收摄心神,按照玄玉决法门引导暖流游走全身。

直至运行三十六周天,那股灼热感觉才慢慢减轻,同时,一丝真元在经脉中形成。不过牛天涯丝毫不敢大意,玄玉决有所描述:服用夺灵丹者,需完全炼化灵气,直至灼热感完全消除才可收功,否则灵气反噬,危机性命。

虽然嘻嘻哈哈,但对于自己的小命儿牛天涯看的还是极重,不想就这么夭折,只得拼命运转玄功,炼化暖流。

谁知第一股刚刚炼化,轰的一下,丹田中又爆出一股更为猛烈的暖流,刚刚平复下来的经脉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靠,什么玩意,破药过期了吧。牛天涯大骇,忙运起刚修出的一丝真元拼命炼化暖流。

朝阳破晓,金鸡啼鸣,转眼又是一个晨曦。

柳玉环梳洗完毕吃罢早饭,盘膝坐到床上。

昨日去见师父,好不容易求来一粒天玄丹。天玄丹是玄玉门顶级丹药,极为珍贵,是门派前辈们踏遍千山寻来诸多天地奇珍炼就,内含大量灵力,整个玄玉门也不过百枚,若不是师父疼爱,心月一脉又只有自己一个二代弟子,师父怕是还不舍得。当然,那个流里流气的牛天涯还算不做二代弟子。

长出口气,柳玉环从一旁拿起一个药瓶,刚要打开,突然愣住。

手里,是一个青瓷药瓶,样貌普通,瓶颈处刻着一个小小的‘夺’字。一瞬间,柳玉环面色惨白,如遭雷击,召唤飞剑嗖地从屋里冲出去。

该死的过期药品。

此刻,牛天涯满头大汗,盘坐床头,身下被褥早已被汗水湿透。第二股暖流刚炼化完,轰的一声又暴起第三股。这次比前两次来得更为猛烈,五脏六腑似乎都受到震动,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丝毫不敢胡思乱想,牛天涯全力运转玄玉决。经过前两次的炼化,本来细微得如绣花针般的真气明显‘壮大’起来,起码有两个绣花针那么粗,炼化的度也更快。不过这次爆出的天地灵气也要远前两次,经脉更是针刺般疼痛。牛天涯不敢乱动,只得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落下,刀削般的脸庞更加英挺,不时抽搐着,覆盖上一层铁青色。

这个月的银子还没领,还有下个月的,下下个月的……神仙姐姐还没见到,柳玉环也没泡到手,她的三个徒弟也等着长大嫁给自己,还有大把的银子……

牛天涯抱着那一丝‘崇高而美好的愿望’苦苦坚守,拼命运转玄玉决,在灼热的天地灵气中生生破开一条通道艰难地完成第一个周天的循环。

丝丝血珠从毛孔渗出体外,洁白的长衫染上点点梅花。平日嬉皮笑脸、怒骂红尘的牛天涯隐藏在内心的孤寂谁又能懂?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他穿越的那一刻,亲情、友情、爱情,那些曾经让他留恋的、痴迷的、疯狂的、悲伤的……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呼啸的天风洋洋洒洒、没入滚滚红尘。如同酒醉后的朦胧,看到曾经的片段在眼前飘荡,留下的,却只是内心无边的孤寂和如睡梦的呓语……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在这个世界,没人可以依靠,除了自己。

牛天涯咬紧牙关,强行推动那一丝真元再次破入经脉中,撕心裂肺的剧痛如惊涛拍岸,点点血珠如当空骄阳。这一刻,牛天涯就是在搏命,成功了继续逍遥,失败了从头再来!

金光收敛,柳玉环脚尖点地,悄无声息落入牛天涯房中。

床上,牛天涯双目紧闭,眉头纠结在一起,滚滚汗珠不时从高挺的鼻梁上滑落,铁青的脸庞抽搐着,身上白衣更早已被鲜血染红,随着升腾的雾气飘散在小屋内,带起浓重的血腥味儿。

敛声闭气,柳玉环退出小屋,剑光冲天而起,如流星般飞向心月大殿。

只一刻,两道光芒闪过,心月和柳玉环落在牛天涯的小屋外。毫不犹豫,两人迈步走进去。

牛天涯依然紧闭双目,一动不动,铁青的脸色已经浮现一丝病态的苍白,周身的血雾也更加浓烈,点点血水顺着梢滴落。左手旁放着一个空空的白玉瓶,右手旁,则是那本皱皱巴巴的玄玉决。

除此之外,只有桌上那个带着血迹的烛台和半个带着牙印儿的馒头。

皱了皱眉,心月并没有动。她看得出,牛天涯正在全力运转玄玉决炼化灵气,否则也不会从体表渗出如此多的血珠。只是灵气太过庞大,他那脆弱的经脉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如果崩溃,灵气将如同万把利剑冲出体表,牛天涯会瞬间化作一团肉泥。

只是此刻药力已完全挥,功行关键,外人根本无法插手,除非大乘期高手,以雄厚的真元为底蕴破碎牛天涯全身经脉助其重塑,否则想要插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柳玉环满脸焦急,虽然她很不喜欢牛天涯,甚至很多时候都想一掌拍死他,但毕竟,错误是由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把天玄丹当作夺灵丹给了牛天涯,他也不会陷入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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