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刘一守,苏秦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这刘一守,我必杀之!’

他可没忘了当初追杀赵叔的人里,这刘一守可是冲在最前面,第一个到桃花巷的。

‘刘一守……万怀昌……我一个一个慢慢来,一点都不急。’

万怀昌当初‘杀’了豹爷,青蛇帮与飞鱼帮确实斗过几场。

但飞鱼帮乃第一大帮,帮主更是炼脏高手,而青蛇帮帮主不过炼骨大成,自然讨不到什么便宜。

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万怀昌甚至一点事都没有。

如今这万怀昌,也在这云山镇中,而坐镇云山镇的,是飞鱼帮的副帮主曹洪,据说已经炼骨大成。

‘这万怀昌炼皮多年,恐怕早已炼皮小成了,暂时不管……不过刘一守,连武师都不是……这次下来事情不少……到时看看有没有机会。’

苏秦提着药篓随便找了个位置,拿出一块灰布,将药篓中的药材一一拿出来摆放。

他已不是初来乍到,药材市场里几乎都知道他是个武师。

之后又来了几个药商,拉拢他加入商队,护卫药材押送到其他府城,苏秦全部都一一拒绝了。

借口与刘一守说的一样:自己是个书生,不敢见血!

其实这三个月来,他一直都是以这个借口。

如今云山的采药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位不敢见血的武师,沦落到和他们一样成为了采药人。

‘只要把这个形象深入人心,到时出了杀人事件,也很难怀疑到我身上。’

至于这个形象的真假?他之前本来就是书生,不怕别人去查,就怕他们不查!

因为那几个拉拢的药商,苏秦的药材也卖完了。

“十二两二十个铜板,上交一半,就剩六两十个铜板,加上之前的三两,半个月的收入,也就九两外加十个铜板。”

哪怕苏秦是一名武者,也必须按规矩,将所得一半如数上交。

他直接将地上的灰布一收,塞进药篓里,再次找到刘一守,将钱交数。

“苏老弟,云山镇最近新开了一家渔山酒馆,那酒馆娘子……那姿色……那身段……啧啧……绝了!”

刘一守握着苏秦上交的银两,摇头赞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接着道:“你要没事,咱哥俩去那喝几杯?”

不知道刘一守是还不想放弃拉拢他,还是什么,竟邀他一起去喝酒。

苏秦低头沉吟了一下,才爽快笑道:“听刘老哥这么一说,我倒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酒家娘子,竟能让刘老哥如此失态。”

除了玉娘,苏秦也见过不少酒家娘子,但那些最多也只能算是中等之姿,没有玉娘那么惊艳。

自来到这没了玉娘,他都没了去酒馆喝酒的兴致。

“哈哈哈……苏老弟,一会你就等着瞧,那娘子绝不比那青楼头牌差……不过就是背景有点硬,苏老弟到时可莫要乱伸手。”

刘一守提醒了一句。

……

“苏老弟,看到了嘛,就那家‘渔山酒馆’。”

苏秦顺着刘一守的手指看去。

只见一家崭新还挂着红布,牌匾之上写着‘渔山酒馆’四个大字。

渔山酒馆生意异常火爆,不仅酒馆里坐满了人,酒馆外甚至还摆了四五桌,也都坐满了,更多的,是站着喝酒的人。

这些人,既有采药人,也有渔民,他们喝酒碗里的酒,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酒馆里坐在前台的老板娘。

随着走近,苏秦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刘爷……”

“刘爷好……”

一些采药人看见刘一守,纷纷低头问好,刘一守昂着头,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在一位美人面前,被众人如此恭敬叫着,无疑是极其有面的。

这时,酒馆里的老板娘似乎也察觉到了酒馆外的异样,慵懒的转过头,一对桃花眼投了过去。

“这不是刘爷嘛……哟,苏爷也在啊!”熟悉的调戏声再次响起。

“玉娘……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渔山酒馆的老板娘,竟是玉娘!

刚才苏秦看着就觉得有些眼熟,果不其然。

“怎么……吃干抹净就想跑?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玉娘一脸委屈。

苏秦自然知道玉娘指的是什么,只是……

刘一守瞪大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苏秦,又看了看玉娘,旋即一脸佩服道:

“苏老弟,我远不如你也!”

心里却暗骂苏秦不是人,连这么美的娇娘子都忍心抛起。

而且这酒馆的背景,他可是清楚的。

苏秦摇头,无奈道:

“玉娘,莫要开我玩笑了……刘老哥你也不要误会,我只是受过玉娘相助,欠了不少人情债罢了。”

苏秦一是解释两人的关系,二也是让其他人知道,若玉娘有麻烦,自己不会坐视不管。

玉娘他弟离这里太远,云山镇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不乏一些走极端的人。

而且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有他这个武师在这里震慑,能避免很多麻烦。

“原来如此……倒是我误会了。”

刘一守哈哈大笑,“店小二,拿两坛挠喉酒过来,今晚,我要和苏老弟不醉不归!”

“小武,再拿一只烧鸡,两盘白切肉,一盘小鱼干,一盘蚕豆过来。”玉娘转身对后厨里的小武喊道。

来到云山镇后,酒馆的菜品种类变多了不少。

同样,云山镇人们的消费能力,也远不是桃花巷的人们可比的。

玉娘接着轻轻一笑道:“今晚的消费,都算在玉娘头上,刘爷和苏哥儿想喝多少都成。”

“真是托苏老弟福……竟然玉娘发话,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刘一守直接走到一坐满人的客桌面前,霸道开口:“都起开,这个位子我与苏老弟要了!”

苏秦目光闪动,没说什么。

玉娘同样笑盈盈的看着,也没有上前阻止。

至于那些酒客,除了恭恭敬敬地让出位置,还要满脸堆笑一声声说着:

“刘爷,您坐……您坐。”

生怕让慢了,惹恼了眼前之人。

他们都只是普通采药人与渔民,能做什么呢?

只能弓着腰走到屋外站着,一口一口喝着碗里苦涩的酒水,再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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