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南国的冬天,喜怒无常,变化多端,在一场秋雨过后,万物都开始沉睡,唯有熙熙攘攘的汽车在道路上行驶,唯有匆匆忙忙赶路的人们,大街小巷里,有许多户人家,都在准备着过冬的衣服,一条单裤,一件毛衣加上厚点的外套。
眼镜厂的生产依然像一座永不停止的座钟,周而复始的运转着,唯一不同的是马上到了岁末,是对一年来有业绩贡献的员工,要考虑升职加薪的日子将要莅临了。
孙超华现在除了安排生产业务之外,剩下的就是要考虑,根据员工平时业绩统计资料,考虑着如何向部门申请上报候选人了。
有一件很闹心的事,让他耿耿于怀,说又不能明说,推又不能推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为了年终得到升迁机会,这些看似朴实,但却怀着不同梦想的年轻后生、小妹,都在用尽了所有招数,希望得到升迁的机会。
在孙超华管辖的焊接工序,就有那么一对年轻夫妇,男的是打磨工,已经是两圈的初级技工了,女的作为转序工,目前是一圈员工,来厂不到一年。
两人来自西京的渭北高原,距离孙超华的家有几百公里之遥,为了得到升迁的机会,找孙超华以老乡的身份,要请他吃饭,其实目的不言自明。
三次邀请,都被孙超华以各种理由推辞掉了。孙超华认为,“人常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自己借故推辞,他们应该心知肚明,应该有点廉耻感了吧。
谁知,这两位奇葩夫妇,不到“不到黄河心不死心”,现在是,已经到了黄河了,还没有放弃固执的私念,弄得孙超华,苦笑不得,见了他们,就像躲“瘟神”似的。
这不今天已经是第八次来找他,要请他吃饭了。
孙超华心想,古代戏里讲得“捉放曹”也不超过三次,三国里诸葛亮那个家喻户晓,“七擒七放”孟获的故事,最多也用了七次,已经创下历史之最了,而这对夫妇却创下了前无古人,后无续者的次数奇迹了。
孙超华曾想过,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几次想给他们点破,让他们不要如此执念,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看在老乡的情面上,给考虑一个算了,只要他们能达到平均的业绩就行了。
无奈,到工序一了解,大家普遍对这对夫妇意见太大了,打磨工段组长反映说,男的上班睡觉打呼噜,问其原因,是自己买了一辆摩的,下班拉私活。
女的就更不可思议了,晚上夜班,动不动就找不到人了,经过追踪,是到僻静的地方睡觉了。
看来,这人情都不能做了,既然她们已经犯了众怒,自己就不能再迁就了,可问题是如何让这对夫妻,知难而退,改变初衷呢?
孙超华正在挖空心思地想对策,但却毫无进展,对这种很固执的一种人,一时还没有更好的有效办法对付。
“孙哥,你在想我吗?”王云见孙超华,专心致志的样子,悄悄走到他身后,大喊了一声。
王云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动了正是思考的孙超华,他像受惊的孩子,打了一个冷战。
“想什么?孙哥,那么专注?”王云又问了孙超华一句。
听见有人喊自己,孙超华回头,看到王云,吃惊地问,“怎么是你?”
“没有什么,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报到了?”
“昨天下午就上班了,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交接工作没有完成,今天到二课办事,顺便跟你打个招呼,”王云兴致勃勃的告诉孙超华。
“哦,”孙超华只是回应了一声。
王云本以为孙超华对她的上班,会非常高兴,嘱咐她几句,谁知大失所望,有点失望地看看孙超华,“那你忙吧,我先去了。”
看着王云失望的背影,孙超华这才缓过神来,知道自己走神了,还以为是那对夫妻,第九次来请他吃饭来了。
“王云,你等下。”
见孙哥喊她,王云回身就走过来,孙超华暗示她这是工作场所,王云会意,缓慢走到孙超华身边。
“别在意,我不是有意冷落你,是有一件很让我棘手的事困扰了我。”孙超华向王云,说了自己的困扰。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他们什么时候要请你?”
“今天晚上。”
“等会下班,我在门口等你,我跟你一块去,给你摆平他们!”
“你?”孙超华听了,有点怀疑。
“你以为我不行?”王云反问。
“不是你不行,而是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倔,是属于死心眼那类?”
“放心吧,从现在起,你不要为此犯愁,我可以搞定。”王云笑着说,“孙哥,你搞不定的,我能搞定,到时你看我的就行。”
孙超华尽管对王云的话,还存有疑虑,到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且看看她如果应付,不行的话,再另想办法。
“行吧,就听你一回吧,”孙超华只好点头答应。
“你在一课待了一天,感觉怎么样?”孙超华这才想起问王云。
“到现在才问起我的事,还以为你不上心哪?”王云故意撇着嘴。
“好了,这是工作现场,开玩笑要注意分寸,隔墙有耳。”孙超华小声提醒王云。
“那孙班长,你忙吧,回头有问题再请教您?”王云知趣的离开。
“孙班长,刚才那个文员是谁?”孙超华底下的组长,胡棉花过来,就打听王云的来路。
“奥,一课文员叫王云,接替陈洁职务,来告诉我,陶课长有事和我商量。”
“就说嘛,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胡棉花说完,又说了一句很羡慕的话,“孙班长既有能力,还有人缘。”
“托他们福,人虽然离开了,但茶还未凉,念着旧情。”孙超华笑着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