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孙超华怎么也没有想到,职称评定工作刚刚结束,李大姐得到助理会计师职称,老郑师傅得到高级技师职称,两人高兴没有几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祸就降临到李大姐夫妻身上。

周末早晨,李大姐的12岁的小儿子,骑着父亲买个自己心爱的山地车,去工厂5公里外的山口,飙车兜风,在山口拐弯处,被突如其来的大卡车,撞到山凹里,当场就没了性命。

李荃鑫听到噩耗后,当下就昏厥了,幸好左邻右舍帮忙将她抬回家里。

老郑师傅听了,他不相信,世上哪有如此的巧事,自己给儿子两天前才买的车子,看着儿子骑得好好的,才安心让他单独骑了,早上儿子还高高兴兴地离开,怎么说没就没了,他不相信,说公安交通部门一定搞错了。

但交通管理部门拿着他儿子死亡照片,和生前比照后,告诉他,千真万确的时候,老郑师傅彻底地傻了,瘫痪坐在地上。

厂里保卫处,离开派人协助老郑师傅前去办理认领手续,完后安排人,把老郑师傅送回家里。

孙超华得知这一消息后,急忙赶到李大姐家里,见到大姐已经醒来,望着在天花板发愣,嘴里嘟囔个不停,“二呀,是妈不好,没有挡住那老东西,你要买山地车,挡住过多次,说那个有变速挡,咱不要买了,可你就是不听,非要受那老东西怂恿,这下可好了,你一撒手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哪。”变速挡说完,悲痛欲绝,嚎啕大哭,任凭16岁的大儿子怎么劝,都止不住内心的悲痛,痛苦不已。

而在一旁的老郑师傅,耷拉着头,低头不语,听着老板的指责,一言不发,其内心却十分懊悔,心存内疚。

小儿子嘴巴很甜,深知老郑喜好,总是说话能说到老郑心坎上,所以老郑对其偏爱有加,要买山地车,几次都被李大姐给挡了回去。

李大姐告诉老郑,她不让买车,不仅是价格上的考虑,更重要的是安全上的担心。

谁知小儿子在母亲这里过不去,就通过老郑师傅给母亲施压,“找你爸爸说情也没有用,我已经说了,这事没得商量,你就是死了这心吧。”

小儿子无奈,看着老爸,撅起小嘴,心里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老郑师傅心痛儿子,就把他拉到另一个小屋,小声安慰他说,“好了,你不要哭了,你妈哪里通不过,爸爸这里有的是办法。”

“真的。”小儿子听说有了希望,马上破涕为笑,问老爸什么办法。

老郑师傅附在儿子耳朵,小声说道,“我的奖金你妈没有兑,我们攒够了就买。”

老郑师傅是齿轮分厂的高级技工,每个月的奖金远高于其工资,到底有多少,李大姐都搞不清楚,这不,攒了一年了,不露声色就带着小儿子,买了车子,回来才打招呼。

李大姐见生米已成熟饭,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千叮咛,万嘱咐儿子注意安全。

老郑师傅的脑子回忆到这里,结合刚才老伴的骂声指责,悔恨交加,自责不已,“儿子是我害了你,我不该给你买这要命的车子,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你呀。”

李大姐不停地数落着老伴,郑师傅心里有愧,任凭着她指责,让一旁的大儿子听了,便安慰母亲,“我弟弟已经去了,人是不能复生,你也不要老是埋怨我爸爸了,你以为他心里好受吗?”

“要不是他平时老是宠着你弟弟,他会有今天吗?”李大姐有点偏激,她把小儿子的飞来横祸,归咎于老郑师傅。

“你这么说就有点不讲道理了,难道你没有错吗?你如果坚持让他们退回去,或者把他束之高阁,就不会出事了吗?”

“难道是我错了?”李大姐看着儿子,自言自语道。

“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大儿子小心翼翼劝他,生怕刺激了母亲。

刚安慰过母亲,听见有人敲门,大儿子开门见孙超华、黄副厂长来了,进门让进来。

“你父母现在情绪怎么样?”超华小声问道。

“父亲只是低头不语,一言不发,母亲一会哭,一会老是埋怨父亲。”

“行,我们去看看。”孙超华、老黄说完就来到夫妻房间。

见孙超华来了、黄副厂长来了,李大姐马上又来了情绪,当着两人的面又把老郑师傅数落了一通,让在旁边的大儿子听了,难过地摇了摇头,也跟着流泪。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难以抚平你们心中的悲痛,要哭你们就大哭一场吧,哭出声来可能心里会好受一些,没人笑你们心里脆弱,但是,如果哭能把二小子哭回来,我和黄副厂长愿意陪你们哭个三天三夜。”

屋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寂静了许久。

老黄这才插话说道,“小孙说得不错,孩子一定去另一个世界,这是不争的现实,但他一点不希望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他一定是希望在你们表达适度的悲哀之后,应该更好地活着,这才是他的最大心愿吧。”

见李大姐低头不语,老郑师傅一言还是不发,孙超华又安慰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孩子的事谁会想到发生了如此的变故,作为他的亲人,你们难过、悲痛欲绝,我们作为他的叔叔、伯伯,感到震惊,感到惋惜,失去那个曾经在你们眼前,“活泼可爱带给你们快乐的孩子,怎么能不让你们难过,可你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我要是他在天堂上看见你们焦心、忧心、难过、不爱惜自己,不吃不喝,他也会难过的。”

“爸、妈,我说不出安慰你们的话,但孙叔叔、黄伯伯的话,你们该能听懂吧,我希望你们二老不要再胡思乱想,也别让关心你们的人看到了,再为你们忧心了。”大儿子见父母不再忧伤,心情有点好转,趁机开导。

“道理我能听明白,可脑子总是浮现孩子的影子,挥之不去。”李大姐承认大家说的道理,就是转不过来弯,思想还是像一根斩不断的乱麻。

“母子连心,世间的母亲,或许都要经历这与孩子分别的相思之苦,母亲用身心养育了孩子,但孩子却不能永远属于母亲,只不过是迟早的事,都会要面对的。”孙超华站在李大姐的角度,说出了母亲总要面临分离之苦。

正说着,又有来人了,孙超华去开门一看,竟然是徐玉霞夫妇,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想到。

“怎么样,荃鑫现在情绪怎么样,我们能帮上忙吗?”徐玉霞问孙超华。

“刚好,我还担心李大姐这两天的情绪会反复无常呢,晚上,我想把老郑师傅叫到黄厂长那里,让他晚上作陪,李大姐这里,你如果有空,晚上陪她说话,让她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

“行,没有问题,那我晚上来吧。”徐玉霞说完,跟老公去看看那夫妻去了。

第二天,上班后,大家知道了李荃鑫的不幸遭遇,都十分同情,希望能做些什么?

王书记、吕青山、魏厂长、余秀清都来问孙超华,现在他们夫妻的状况,商量着如何帮她渡过危险的艰难期。

魏厂长说,“这样吧,等会我们领导班子一行人,去家里慰问一下,体现一下组织关心,这一个周末。小孙你把手里工作放一放,集中精力照顾好全新一家,你这个时候说什么,估计影响力比较大。”

“行。”孙超华回答。

他们商定,关于对荃鑫的家事变故,做了以下安排;

1、前三天,动员调休的职工,采取自愿原则,到荃鑫家作陪,主要是聊天疏导,不让他单独胡思乱想;

2、安排专人协助保卫处,处理孩子后事;

3、一家人的吃饭问题考虑;

然后分工负责,孙超华说,“吃饭这三天就交给我吧,我来考虑。”

一周之后,李大姐、老郑师傅安排了孩子后事,慢慢也在大家劝导下,也想开了,觉得老师分道扬镳,既对不起死者,还有负大家关心。也明白了这样的道理:

“人死不能复生,再难过也不能让儿子生还,自己一定失去一个儿子了,不能让另一个心寒,看到父母的脆弱一面,应该好好活着,照顾好现在的儿子,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了。”

他强装欢笑,努力地不想过去,但始终还是摆脱不了失去儿子的苦痛。

小孙照例每周和黄副厂长,两个老单身去他们家,聊天、喝酒、试图冲淡他们的忧伤,余秀清每周都带着丫头,余小慧去他们家里看望,帮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过了一个月后,李大姐的儿子来找孙超华,向他诉讼其母亲的一个秘密,到现在都不理他父亲,对其父亲给弟弟买车子的事,还耿耿于怀,不肯原谅其父亲。

孙超华就找余秀清,“师傅,夫妻间说话的事我不擅长,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全心,怎么是个死脑筋,到这个时候,还是亲密不分,这事你交我吧!”

又过了两周之后,小孙去了李大姐家,问其儿子,其父母关系如何?儿子说,好了。

“师傅,你怎么让李大姐回心转意了?”余秀清说,“很简单,我让她想想我的过去,看看我的今天,她就怂了。”

“明白了,你是现身说教,让他明白,夫妻还是原装的亲吧。”

小孙说完,发现在余秀清面前,说这个话不太合适,余秀清不是原配婚姻,急忙改口,“当然了,师傅是个例,不适合我方才那句话。”

“那句话,我没有听见。”余秀清知道孙超华顾及自己面子,就帮他遮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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