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县谣言四起时,沈言忱就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县令倒戈的机会。

他利用和田县的人心惶惶,利用李熵家全部葬身火海之事,放大谣言,让县令头昏脑涨。

届时,财神宝宝就可以有机会大展身手。

财神宝宝本来正在挺直脊背的坐着,后来,因后面的人说的越来越多,背就越来越靠后。

他转头看向沈言忱,眨巴两下大眼睛,用眼神询问沈言忱:晚点是不是可以去县衙自荐?

沈言忱对财神宝宝露出安抚的眼神,示意回楼上再说。

后面的人,又悄悄地说了一会儿,才从客栈离去。

沈言忱带着财神宝宝回到楼上。

“爹爹,我们去县衙自荐的几率,有多大?”财神宝宝本来想说,这就去,实在不行他就给县令露一手!

后来想想,他才三岁,事情考虑的不够周全。

此事还要跟他养父商议才行。

“会被轰出来。”沈言忱在县城待着,也不是无所事事,做生意时,还会聊一些关于县令的事情。

对于县令,沈言忱的想法是:“先去看过你牛叔再说。”

具体问问情况,再做打算。

“好。”

两人在楼上休息到接近傍晚,沈言忱才抱着财神宝宝从客栈离去。

从客栈到县衙,大概要走一刻钟。

来到县衙门前,沈言忱将财神宝宝放在地上,牵着财神宝宝的手来到县衙门前。

“什么人?”还没近前,门口的捕快就出言呵斥:“闲杂人等,滚远点儿!”

不得不说,不管是在什么朝代,捕快在县内,都横着走。

沈言忱立即赔笑:“官差大人,我来找牛大河,还望行个方便。”说话时,沈言忱还将一个布袋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塞给那人。

“一点小心意。”

官差在捏到钱袋时,掂了掂:“在这里等着。”

那捕快转身走进县衙内,不多时,衣着狼狈的牛大河就从县衙内走出来。

“沈兄弟,大……团团,你们怎么过来了?”这几天,牛大河吃不好睡不好的,被叫出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

没想到,会是沈言忱跟财神宝宝来看他。

看到沈言忱跟财神宝宝,牛大河的情绪高涨了两分,他快步走到两人跟前。

“我们见你几日不见踪影,又没有人传口信给我们,不放心,就来看看你。”沈言忱一边说,一边对牛大河示意,让他往旁边走。

牛大河最近离不得县衙,只能在门口转悠。

三人就来到县衙的石狮子旁边站着。

“近日,县衙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沈言忱低声询问。

牛大河叹口气,不着痕迹的往后看了眼,见旁边的捕快没跟来,牛大河也跟着压低声音:“最近县衙府中,出现不干净的东西。”

“考虑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县令就把我们困在县衙内,一旦传出县衙不好的事情,县令就会下令将我们都——”

牛大河对自己的脖颈比划了一下。

沈言忱闻言,垂眸,将自己怀里的平安符递给牛大河:“再发生不好的事情,你就把平安符给他。”

“追问你,你就说,你好兄弟认得高人。”

牛大河垂眸看了眼面前的平安符,将平安符接过:“好。”

他明白沈言忱的意思,将平安符收了起来。

“我不能多说,要回去了。”牛大河见捕快频频转头看他,就对沈言忱开口。

在沈言忱点头时,脚步匆匆的回到县衙内。

在牛大河进县衙时,那捕快还回头看了看沈言忱跟财神宝宝,仿佛是在记住财神宝宝跟沈言忱的脸。

一旦外面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就抓他们两个回来。

沈言忱镇定的站在原地,不惧捕快的注意。

财神宝宝则是好奇地看着县衙内,进进出出的捕快们。

“我们走吧。”沈言忱弯腰将财神宝宝抱起。

机会是有,但也得靠时机来争取。

牛大河在县衙中,若是有机会,定然会将护身符送出。

他们只需要回到客栈,静静等待着县令派人来找他们。

“爹爹,他们的时日无多。”继续这样下去,整个县衙都会——

财神宝宝的话,让沈言忱心头一凛,只是,县令到底不是旁人,若胡乱插手,怕是会引起县令的反感。

“就算如此,我们也得等。”就看县令等不等得起了。

财神宝宝叹口气,年头不好,没办法,他就算施以援手,也得对方求到头上。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主动未必是好事。

两人回到客栈,并不知道牛大河回到县衙中,面临怎样的处境。

“听说,有人来看你?”

牛大河一进县衙,就被人带去见县令。

县令坐在堂中,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牛大河,神情不紧不慢。

牛大河点头:“会大人的话,是。”

他回答时,神情毫无闪躲,并没有心虚之意。

跪在地上的牛大河也明白,县令之所以带他过来,也不过是想要敲打他。

“可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县令慢悠悠地问。

“回大人,小人的朋友担心自己多日不见踪迹,怕出意外,才来关心小人,报过平安,小人立刻回了县衙内。”

牛大河的回答,让县令目露满意:“嗯,下去吧。”

“谢大人!”

牛大河起身,垂头走出堂中。

等牛大河离去,一直在旁边记录的师爷才上前:“大人,就这样放他离去?”

他总觉得,牛大河会跟他朋友透露些什么。

县令淡定地喝着茶水:“话已经说出去,难道还要本官草菅人命不成?”

县衙内已经人心惶惶,这时候出了人命,怕是要闹大。

“只是——”

“他还有用。”县令打断师爷的话:“本官自有决断,师爷莫要再操心了。”

见县令留牛大河的意思坚决,师爷没有再开口。

县令斜睨师爷一眼,眸中闪过沉色。

县衙内,看似所有人都害怕他,留在县衙内。

一旦触及自身生命,定然会豁出命也要将此事闹大,左右不过是个死。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县的百姓,都治理不好,他日后如何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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