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季鸿的话，余生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已经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收了回来。
“又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族。”
“山主，要不...”
“我们杀了他算了。”
老白猿嘴角露出一抹狞笑，看起来十分凶残，妖气在自身周围不断弥漫，向余生渐渐靠拢。
季鸿表情冰冷，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你是季鸿？”
余生终于开口，看着季鸿突然问道。
“是，你待如何？”
季鸿怔了一下，看着余生轻笑着问道，眼神玩味。
“没事。”
“就是问问。”
余生默默摇了摇头，只是嘴却已经不是那种紧闭的状态。
紧接着，余生将目光落在老白猿的身上：“你的眼神里没有杀气的。”
老白猿脚步一顿。
和季鸿在此刻几乎同时带着一丝迷茫，互相对视了一眼。
“在你眼中，杀气是什么样的？”
季鸿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愈发感兴趣了，有些好奇的问道。
余生认真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说不上来。”
“但不是它那种。”
余生抬起手，指了指老白猿。
季鸿突然笑了，看向老白猿，目光有些嘲讽：“一位优秀的演猿，今天竟然被人说演技不好，啧啧...”
老白猿也有些失笑。
但下一秒，它的神情突然变的阴森起来，一张脸几乎贴在余生脸上，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
锋利的指甲搭在余生的脖颈上。
身上所有的妖气在此时内敛。
它的嘴角勾勒出些许弧度，像是在笑：“那...现在呢？”
“我说你会死，你...信么？”
余生默默的看着，摇了摇头：“不信。”
老白猿眼中的杀意迅速敛去，向后退了两步，重新站在季鸿身后，有些无奈：“我没办法了，这家伙，吓唬不到。”
“我在他眼中感受不到恐惧。”
季鸿看着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你咋不再问问他，为啥不信？”
他扭过头，看着老白猿笑道。
老白猿微微摇头：“没有意义了，从一开始就给了他一种，我们不会杀他的信息，接下来无论表现的再逼真，都很难让人相信。”
季鸿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余生，久久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余生微微弓着身子，站在原地，也没有逃跑的意思。
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发现了蜃龙的位置？”
许久过后，季鸿再次开口。
余生轻轻点头。
“竟然真发现了，现在的年轻人，不简单啊。”
“在哪儿？”
季鸿有些讶然的看着余生，下意识问道。
余生目光瞬间变的古怪起来，看着季鸿，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人真坦诚...
有问题是真问。
“人族资料中，您...不是预备役出身啊...”
余生像是在问季鸿，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在自己的心中求证。
老白猿站在季鸿身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猛的笑了一下。
显然，对于精研人族上百年的老白猿来说，预备役在某些时刻代表了什么，它还是很清楚的。
季鸿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回头瞪了老白猿一眼。
老白猿止住笑意，但依然将头埋低。
曾几何时，在妖域叱咤风云，靠着脑子走天下的季鸿，竟然有一天，被人嘲讽...
智商低。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单单是听闻的话，绝对不信。
“你刚刚称呼我...您？”
但季鸿显然关注的重心并不在这上面，而是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您字。
余生轻轻点头。
季鸿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在这一刻轻微颤抖了一下，但表情却依然十分平淡：“我这个人族的叛徒，你不恨我？”
“现在人族所有人，都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尸骨都挂在那镇妖关的城墙上呢。”
季鸿说这番话的时候，表现的十分轻松，嘴角也带着一抹冷笑。
但声音却比之前要稍微低沉了些许。
余生只是平静的看着它，眼神愈发古怪：“您...真的没去过预备役么？”
说话间，余生还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老白猿。
一时间，余生像是说了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但却已经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全部表现了出去。
季鸿轻舒一口气，眼底不知是欣慰，还是其他：“孙英雄告诉你的？”
“没有。”
“能分析出来的。”
余生摇了摇头，语气认真。
季鸿怔怔的看着余生的面容，有些失神，许久过后才有些畅快的笑了起来：“不错，人族未来有你，哪怕有一天那些老家伙们都挂了，也不用担心了。”
老白猿默默站在季鸿身后，眼神始终落在余生身上，不断的观察着。
像是想要通过这短暂的接触，来分析一些关于余生的性格，以及其他。
“不用看了！”
“老白猿，今日，我季鸿话放在这。”
“到了那一天，他...”
“你杀不掉。”
季鸿转身，看着老白猿，十分坚决的说道。
老白猿眉眼低垂，看不出反应，只是过了片刻后，才露出一抹苦笑，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凑到余生身旁，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余生，眼底还带着一抹希冀：“那个...”
“咱们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就是你下次准备干点啥买卖，比如搞蜃龙的时候...”
“别模拟白猿的气息了，成不？”
“蜃龙死在白猿族手里，这锅...我真接不住。”
老白猿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