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玲珑修复草是我老祖母留下的一味仙药,早年我狐族还不是仙类,猎人猎杀又泛滥,我狐胞受伤是常有的事,全靠了老祖母这一味仙药,吊着一口气修炼壮大成今日。你幸好今天遇到了我,这也是老天冥冥之中给了我一个报恩的机会,让我狐玲儿这份歉疚的心,可以安放下不少。有了这玲珑仙草的沁入,再加上我方才注入的功力,恩人你的眼睛,自是会好的快些。”
孙梦听了,心里欢愉的很,这眼睛若好了,她就能与常人无异了,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回去照顾魏若萧了,告诉他,她复明了,他再如何赶她,她也不会离开半步了。
满心欢喜,由衷的道:“真是太好了,我从来未曾想过,我的双眼还能有复明的这一天,你真是我的救星,你才是我的大恩人呢。你虽为狐类,却比人类更懂感恩,这份情真是让人毕生难忘的很。”
“虽说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万物一个情字连通,万物都有感情,而非人类拥有,我们狐族也一样有。恩人,好了,眼下瞧着你的模样好许多了,医好了你的眼睛,我倒也心安了,从前这心里呀,多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如今,也算互不相欠了,还请恩人你片刻后再睁开眼睛,这样好些。”说罢,便起身说了句“告辞”,一陈风似的跑远去了。
待一刻钟过去,眼睛仿佛薄荷般的清凉,她缓缓地眼开了双眼,随之,一抹笑意脸上漫开散来,她四周望去,天是那么的蓝,景是那么的美,山间溪水潺潺,向着远方蜿蜒而去,她不知觉的笑出了声。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湛蓝的天了?仿似时间真是久了些,望着眼前的美景,她的心也顿明亮了起来。
“若萧。”双手嘴旁合拢,对着山谷开心的叫了起来。
聆听着回声,心里生出灿烂的花朵,一股甜滋滋的清凉,掠过心头,她微微一笑,白嫩的脸上露出一袭红晕,心花怒放:“你等着我,若萧,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
奔跑着,她欢欣雀跃,不由自主地在脸上漾开了笑意,欣喜若狂的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跳跃着,扬着欢乐。她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立刻飞到魏若萧的身旁,告诉他,她的眼睛好了,她能照顾他了,她不是他的累赘,也不是他的负担了,她可以为他生火做饭,洗衣扫地,为他做任何事情了。
他一定开心坏了吧?这样想,她便迫不及待的往家赶。
抿着嘴,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门口是一片狼藉,她顿心揪的紧张,大脑一片空白,心七上八下地扑通个不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连呼吸都觉困难,手心淌着汗,她不知道,这狼藉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藏匿了裘正然那个魔鬼还是?
向前狂奔。
一股阴风迎面窜起,那院门梁上悬挂着的白布,被吹得空中打着旋转儿,扑扑声作响,她心颤着抖步向前,终瞧清了遮挡在魏若萧身上的白布,淋漓的被鲜血染红。
陈嫂正坐在一旁,哭声颤颤。
她恐惧地畏缩着,突地仿佛周围的一切将她噬掉,面前,是无尽的黑暗。她顿双腿发软,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咣当一声倒地,哭声犹如地狱的招魂幡,听来让人打从心底发寒,发颤。
身体的血液冻结了,心被捏碎了,窒息得厉害。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颤颤巍巍,心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你可回来了?你回来了。”陈嫂颤声问,指了指魏若萧:“你走两天了,你可知道,你前脚刚走,那恶人就来了,他,他被那个恶人活活打死了呀。”话音刚落,又瞧见了她一双复明的眼睛。
“你眼睛好了?老天呀,你好了你咋不早些回来,早些回来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也可免了一场屠杀呀,你可知道?你家相公,他,他死的多惨,好惨啊。”
她面前仿似地动山摇,天塌了,脚步铅重,待近他跟前,撕下那盖于面前染的血红的白布,呈现她面前一张不瞑目的双眼,她的心流血了,生出着脓疮,滴出了血水。
“若萧,你醒醒,你说话呀,是他,定是那个天杀的,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你故意赶我走的对不对?我早该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赶我走,你是想报仇,你知道那恶魔还会来,所以你狠心赶我的对吗?我求你别走,你丢下我,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呀?”她摇晃着他,哭泣声惊天动地。
“我不该走的,为什么你叫我走我就要走,我怎么这么傻,我怎么这么傻啊,我早该知道,你不可能赶我走的,若萧,求你,求你回我句话吧。我不信你死了,我不信,我不信”她一边狂叫,一边翻动着他的身体。
“他走了,走了,他昨天就走了。”陈嫂低泣道。
她顿回过神来,待面前魏若萧的身体血肉模糊现于眼前,她的眼神越过一道杀气:“裘正然,是裘正然,你个天杀的,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啊,你不得好死。若萧,若萧,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替你报仇,替爹爹娘亲和婉妤报仇。”她俯过身来,双手颤颤向他双眼抚去:“你闭眼吧,若萧,你先走,风儿随后就去找你,我要报了这仇,我要杀了他。”
“啊——”她发出了凄厉的狂叫,似有满身的怒火,满身的不舍,满身的疼痛。悲怆的声音响彻山谷。
愤怒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地就崩开了堤口,她咆哮着,仇恨势不可挡地漫上面庞。浑身的血液向心口处奔涌而来,连面部的青筋也突突地跳起
夜清凉如水,心寒似冰,家仇深似海,此时的心情,恰似夜空中黯淡的星辰,着厚重的忧伤,思绪在从前里缠缠绵绵,千头万绪,无从疏解。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她不停地叨叨,眼神分明喷出了滚烫的火花,只稍稍近前便一灼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