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裘正然一大早便和他的父亲来到了魏府。带着厚重的聘礼,他们来提亲了。

对于鲜少登门造访的裘家父子,魏老爷有些惶恐,他自是知道裘大龙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今天的事不会简单。

一番客套互道安好之后,裘大龙便直奔主题了。

“我家然儿看上了你家姑娘,此姑娘并非你家小女,据说她是你家远房的一个什么亲戚,家里人都没了,投靠到魏府,这么说,那你们就是她的娘家人了,我们找你魏老爷提亲这合乎情理否?还望魏老爷应了这门亲事,成就一段姻缘,也好解了我那小儿相思之苦。”

魏老爷一听,似在意料之中但又有些突然,雅轩茶楼一事,他只知道裘正然还会来骚扰风儿,却不知竟提起了亲来。

想起自己的小儿也要和风儿姑娘成亲,他有些难于左右。

“姑娘来我府上确有一段时日,只是婚姻乃一生的大事,行与不行,我魏某人实不敢做了主,我得问问人家姑娘,她若没有什么想法,我自是求之不得,若能和裘老爷攀上一门亲事,乃我魏府不胜荣幸之事。”魏老爷说。

“如此说来,那魏老爷也要极力撮合这门姻缘才是,你我亲上系着,门户相当,那当真是这十里八乡的一段佳话呀。”裘正然说着,刻意咳嗽了一下。

“我听说,魏老爷最近木材生意是做的风声水起,自是得意的很,老夫对这生意上的事也是略听一二,又听闻魏老爷得意之时也堪忧的很,不知此忧为何?”裘大龙假意打探,实是戳痛点,暗下套。

“惭愧啊,生意上的事自是琐碎繁杂,也有难顾及周全,票号和当铺生意连年亏损,只有木材生意尚有起色,也一度难免争议。”魏老爷叹息着回道。

“哦,只是我听说,魏老爷最近为木材一事也是焦头烂额,不知魏老爷口中的争议是否是此?我耳旁时常有人牢骚不满,听人多有异议,邻县县衙以及周边一些政要设施中的桥梁,府舍之事,多有事故嫌疑。楠,樟,梓,椆并称四大名木,而我政要设施中大都用此,魏老爷你不会以次充好吧?”

裘大龙话里有话,一字一句,多有挖苦之意。

魏老爷脸上掠过一丝难堪,这话里的意思多有施压的意思,他当然听的明白。

“裘大人言重了,鄙人做木材生意几十年,一直视质量为生命,大人说的,确有投诉木材腐朽一事,鄙人也正在查明此事。”

“魏大人知道,木材一事大意不得,这关乎人命,你说是与不是?这万一哪天造的桥梁或房舍坍塌,这样的担子,你魏某人可挑不起喽。”裘大龙端起茶碗,放到嘴边却又放下,他看着魏老爷略微胀的发红的脸,拍了拍魏老爷的手。

“近日吾王新得一佳人,赐她望月宫,望月宫不仅位置环境甚佳,重要的是,吾王来往方便。为了取悦新人,可算也是费尽了心思,各种赏赐不说,更决定全面修缮望月宫,可见吾王对新人的喜爱程度。这样替天子分忧的事,自然也是又落到了兄长身上,我知道金丝楠木十分珍贵,高贵奢华,最符合望月宫的气质,而魏老爷您又对木材多有研究,不像我裘某人只知泛泛,所以呢,我特意向兄长举荐了你府上的木材,此等表忠立功之事,你魏某人不可求也。”

魏老爷起身连连道谢,心里即使一百个不愿意,他知道事情不好办,但也只能应承了下来:“我魏某不甚荣幸,能替吾王分忧是我魏某人的福分,如此荣耀,我自当尽了全力,用尽心思,办好此事。

说完,他向裘大龙鞠了一个躬,心里却明白的很:这事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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