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倾宁也是用了好半天,才说服了自己的。
她看着陆十七那张完全是感兴趣的脸,叹了口气,“十七姑娘,这事儿,您要知道,我说给您听爷无妨。但是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还希望十七姑娘能够保密。这样,既然=是对你我好,也是对,某些人好。”
薛倾说道这里的时候,难得有几分正经了。
陆十七见她如此,当然是答应了下来,“放心,”
她当然不会乱说,这能叫那些大家夫人们全都避讳不提的事情,想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和人肯定也多,关系复杂,她但凡不想惹麻烦,就不会乱说的。
今日陆十七要做的,就是听个故事,然后把这故事完整的复述给权柔听。
剩下的事情要怎么做,那就是权柔自己的事情了。
陆十七可管不着。何况权柔可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缓急的人,她肯定知道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话,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所以这件事告诉了权柔,陆十七一点也不担心出事。
他倒是很想快点知道,十几年前在谢韵和京都那些富家公子和当时还可能是姑娘的人们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人们对于秘密,尤其是久久不见人的秘密,自然是会好奇的。
薛倾宁见此,也就没有再东一句西一句的拉扯了,外头已经是午时了,太阳升起来,从白纱纸的窗户透进来,洒在她的裙摆上,暖洋洋的。
叫薛倾宁心底好受了一些。
没事的,事情都到这里了。娘亲,是不会怪罪她的。当初她给王舫说了,娘亲不也没怪罪她吗?这次也是一样的。薛倾宁心底一遍遍安慰着自己。
“十七姑娘应该知道,谢韵吧?”
这话陆十七笑了笑,“不知道的话,也不可能来问你了啊。”
当年谢家嫡女名绝天下,不论是样貌还是才情,样样都叫人赞叹。
谢家芝兰玉树的传承,在那一代里头,谢韵才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一出现在京都,便在京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是这么一个人,最后却早早死去。
谢韵,这个名字,成了如今别人口中不愿意提来的东西。
他们都在避讳这个名字,还有过去关于她的所有事情。
这些东西,陆十七是知道的。
但是为什么要避讳呢?当初发生了什么,这才是陆十七现在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薛倾宁深吸了口气,“谢韵才名冠绝天下,她得到的关注和欢喜,也很多。”
陆十七颔首,这点当然能理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谢韵那等模样和才名,再加上她谢家嫡女的身份,当初的公子哥们,又怎么会不喜欢呢?而且,各大家族,高门望族,对于这样子的姑娘也很难不喜欢吧?
背后有谢家站着,这样一个隐士大族,虽然不出仕,但是能带来的好处和东西,却不是一个官位能够决定的了。
所有人都喜欢她,谢韵说一句天之娇女,也不为过的。
薛倾宁脸上的表情比较难受,看得陆十七也奇怪,这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
能叫人这么难过,况且薛倾宁这种性子,可不像是会为了别人难过的啊。
她折服表情倒是叫陆十七对于谢韵的过去越发好奇了。
“谢韵名动天下,追求者很多。当今王家二老爷,也就是王四姑娘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她看着陆十七,说的又小声,又很慢。
这事情,确实是陆十七不知道的。
她听着,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下。
王舫的父亲?而且听着薛倾宁的意思,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喜欢了。
这绝对其中有什么事情的!
陆十七不自觉坐直了身子,她对于这个,可是很好奇的。
能和王家扯上关系吗?
难怪,王舫会愿意把薛倾宁带在身边了。
这可是牵扯到她的父亲啊。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我是,当初不小心听了爹爹和娘亲争吵,所以才知道一个大概的。”薛倾宁一脸真诚对陆十七道,“绝对没有骗十七姑娘。”
陆十七想着她也没那么无聊,自己编来骗人。要是给陆十七知道了她是编出来骗人的,那么薛倾宁以后的路肯定就不是那么好走了,谅她也不敢这么做的。
况且陆十七也不是傻子。到底是编的还是真的,她自己也有判断力的。
她挥了挥手,“我信你,你只管说就是了。”
也不知道这事情究竟多离谱了,能叫薛倾宁担心自己会不会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薛倾宁见陆十七答应了自己,心下松了口气,同时拍了拍胸脯,“当时娘亲说,”那谢韵把王二勾的魂都没了,要死要活的,如今还成天酗酒,没个正形,好好一个公子,本来前途无量的,就这么成了废人,也不知道谢韵是不是天仙啊?就叫你们这些人,这么巴不得往上贴?人家连个眼神都不给你的!””
、
薛倾宁说完,自己又拍了拍胸脯。
听到自己的娘亲对爹爹这么说话的时候,她心底不可谓不震惊。
但是同时,娘亲话语中说道的王家的事情,就耿佳佳叫她震惊了。
没想到,这些事情哪怕是过去了那么久,也依旧叫人心里头难以平静。
“爹爹听完娘亲的话,也发了脾气,和娘亲吵了起来。”薛倾宁小声的说着,“娘亲后来和我说,那王四姑娘的父亲,在书房里有一副画,是当年他亲手给谢韵画的,说是模样栩栩如生。一直都挂在书房里,从谢韵没了以后,那副画就再没有人见过了。”
王四她爹还这么痴情吗?陆十七一脸愕然。她知道王四的父亲身子不好。当初本来一个能够接手王家的继承人,传闻突发疾病差点没了性命,从此以后,也就几乎是闭门不出了。
没有人对此表示疑问,大家都默认了,王四的父亲是突发疾病,把身子给废了,所以成天的沉浸在饮酒陶醉之中。或者说,大家都想着,这件事就是这样子的。
因为没有人想提起谢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