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栖的事情,现在注定是弄不清楚了。
权柔卸完了钗环,在妆镜前头坐了很久,都是想着桃栖的事儿。
芍药不敢多言,倒是槐枝叭叭儿地把自己知道的都抖了出来。
虽然这些东西权柔也大多都知道了,但是还是点头算回应了槐枝。
“好了,别说了,叫姑娘歇歇。”芍药见权柔一只手撑住了脑袋,便赶忙地上前来拉了拉槐枝的袖口。
槐枝这才停了话头。
权柔闭着眼睛想了想这些事情,发现越想越是头疼。
芍药见他面色不怎么好,便壮着胆子提了一句,“姑娘先歇了吧?”
权柔嗯了一声,“你们都回去歇息吧,这边不用留人守夜了。”
她本来也不怎么喜欢叫人守夜的,半夜也不会要水要吃的,所以不要人守着倒是也没什么。
她这么一说,芍药便拉着槐枝道了安,两个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屋子去。
那门页合上以后,槐枝还有些不大高兴。“你老拽我干嘛呀?”
芍药没说话,拉着这人便往他们自个儿的屋子去。
槐枝是不大高兴的。
这几日芍药待她都这般,她每次要说话,便总是拉着不让说。
一次两次还好,槐枝也不是那种计较这些的人儿。
但是次数多了,便有些不对劲儿了。
槐枝再怎么心大,也能感觉到芍药这似乎都是故意的?一来二去的,她当然也不开心了。
如今就他们两个人伺候着权柔,芍药却处处要拦着她,槐枝自然会觉得是不是芍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了。
这边才进了屋子里,便甩开了芍药的手,“可别拉着我,你若是对我有意见,只管去和郡主说了,把我调开。免得碍着你在姑娘跟前献殷勤!”
她也年纪小些,虽然是三等丫头,但是平日里为人伶俐,上头的茉莉海棠几个也都挺照顾她,往日里也是个会做人的,倒是没有人给他脸色看过。
芍药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让她在权柔跟前说话,也难免槐枝会想多了。
她冷哼了一声,自己在长凳上坐下来,转过身去,就是不看芍药。
芍药苦笑,“好丫头,”她是几个二等丫头里最好说话的,平日里也不争不抢的,就是不怎么说话而已。
瞧着槐枝这么生气,芍药还是有点儿不知所措的。“好丫头,你这叫什么话?我哪儿就见不得你了,又哪里要去郡主那边告嘴了?”
她走过去,在槐枝身边弯腰问道。“你这可是真真冤枉了我!”
槐枝咬了咬下唇,“那你这几日怎么老是拦着我,不叫我给姑娘说话?”
她一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也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
芍药叹了口气,“咱们虽然嘴上唤一句姑娘,但是到底,她也还只是权姑娘。郡主派你我过来照顾权姑娘,可咱们还是侯府的人。有些事儿,不好多说。”
这话已经有些明显了,槐枝哪怕反应再慢,也明白过来了这是在说什么。
不过她皱了眉,显然不知道这事儿有什么好瞒着的。“可是郡主也说了,叫咱们把姑娘当成自己主子来伺候。况且姑娘什么人,姐姐还不清楚吗?待你我从来没有什么为难之处。那祈风姐姐来了,也对我们是好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是打心底里对姑娘好的。权姑娘是很好的人,我能看出来。”芍药拍了拍槐枝的肩膀,在一侧坐下身来,“这些我都晓得。但是咱们的身份放在这儿。咱们只要伺候好权大姑娘便成了。其他的事儿,不好多言。”
她拉着槐枝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年纪小,又一贯天真,好些话,不是那么说的。”
槐枝倒是没有方才那么针对芍药了,但是还是有些不高兴。“姑娘不过是问问桃栖的事儿,怎么到了姐姐你口中,便成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我说说都不成了吗?”
这才是槐枝不解的地方。
要是权柔打听的是汇安郡主的行程之类的,那槐枝估计也不会说。毕竟就像是芍药说的那般,他们到底是郡主的人,只是暂时伺候着权柔而已。
若是把汇安郡主的事儿三两句抖落出去了,那可就真的可以滚出昭月轩了。
这点儿东西,槐枝心底还是有数的。
不过权柔问的只是桃栖的事情啊,而且也只是问了最近这几日的事情。在槐枝看来,顶多就是权柔对桃栖起了疑心而已。
至于为什么起疑心,她也不想打听。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轮不到她去操心这些事儿。
权柔想知道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在槐枝眼底也不是不能说的。
但是芍药每次都拦着她,一来二去的,是个人都会觉察出来芍药有些问题了。
不过槐枝这人也很单纯的,只觉得芍药是认为自己在权柔面前得了脸面,有些想争宠的意味。所以才生气的。
槐枝从来不会说什么争宠之类的话。在她看来尽了本分伺候好主子就行了。主子要干嘛,喜欢谁,都不是他们能操心的事儿。
况且和权柔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他也能看出来权柔待人是真的好。
便有些不满意芍药的做法了。
芍药也是苦恼。搁这儿说了半天话了,合着这丫头就没听明白。
“好丫头。我倒不是针对谁。只是要告诉你,始终桃栖也是和你平级的丫头,咱们都是为郡主做事儿的人。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只有郡主能发落。你明白吗?”芍药着急啊。权柔可能是没想那么多的。
但是她看着就不能不想那么多了啊。
这种事情,槐枝万一多嘴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到时候郡主那边一生气,可能槐枝也就人没了。
芍药不能眼睁睁看着槐枝犯错的。
所以几次三番的拦住了槐枝给权柔报消息。
槐枝被这么一说,自己好像也明白了些。但是嘴上还是说着,“姑娘又不是什么拎不清的人,这些事儿应该也不重要!”
芍药都快哭了,“你这丫头。不管重要不重要,这也不是你能参与的。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