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赏也是分等级的,”大叔接着介绍,如数家珍“刚才那几个都是小牌牌,是一分银子一个,大点的牌牌是一两银子一个,最大的牌牌是十两银子一个,这可是我种地十年的收成”
这不就是刷玫瑰,刷跑车,刷飞机么。花满楼的楼主可真是有超前意识。话说回来,种地一年才只能赚一两银子,想想自己第一次穿越来这里问小仆的收入的时候,小仆说自己一个月就能赚半两,看来津门的工资水平比这里高得多啊。
“大叔,种地一年才赚一两银子?这地方赚钱这么难吗?”一哲问道。“诶,本来是没这么难的,以前这里还算繁荣,说不得,说不得”。看来其中还有隐情,但见大叔讳莫如深的样子估计不愿再说,干脆话题又回到香赏上。
“啊?这就没了?那意义何在。这花满楼不是?”一哲故意问到。
大叔笑了,“哈哈,感情你小子是这么想的,不是,这花满楼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意义呢,你看那被感谢的小胡子”。
一哲看那小胡子满眼放光,乐得咧开了嘴,好是眼熟,啊,竟然就是雪山失踪的小胡子,但是他得了五锭银子之后,整个人换了一身装扮,披上了貂皮小袄,倒真像个老鼠,油光粉面,活脱脱的成了个小财主的模样,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大叔神秘的又补充了一句,“虽然她们不卖身,但她们也是谈恋爱的,只是你这个小叫花子就不用想喽,嘿嘿,我这个臭大汉子也就不用想喽”。
一哲的肚子这时候咕噜叫了起来,他倒也真的饿了,一脸窘相,大叔拿他当个小叫花子。
两个人也聊了这一会儿,就给了他一个铜板“小兄弟,能在此一聊也是缘分,去买个馒头吃吧”。
平常人伸手给的温暖让人觉得更温暖,这是一哲第一次被陌生人帮助,以至于多年后他都还能想起这一个铜板,一哲觉得鼻子一酸,想起现在让人失望的众筹医疗,还是这个世界更加的纯粹。一哲打定主意,这个恩一定要报。
毕竟一个完美的人设是恩怨分明,有恩必报的。
“大叔,我们萍水相逢,你愿意施以援手真是好人,这个铜板我当千倍万倍奉还”。
大叔却有些不悦了“你这小叫花子,口气倒还不小,做人呢,年纪轻轻要踏实,等你真有钱真想还我,你就替我打赏了音满江吧”。
看得出大叔只是句玩笑。“哈哈哈,好,那音满江应该感谢谁?”。大叔看他还来劲认真了“我叫田里农”是的,他本来就是个农民。
一哲说,“好,你等我一下”,说着用脚一点地,虽然脚伤在身,但不在打斗中,这几丈的距离也还不是什么难事,原来这小子是有功夫的,他要打劫么?大汉心道。
其实一哲一见那小胡子,心里早有了底,那五锭银子本来就是自己的,现在要回来一点,或者借回来一点,都不算过分吧,大不了许他到汪府十倍奉还。
一哲施展轻功在小胡子身边站下,用剑辅助自己站稳,原来他还是会功夫的。突生变故,三四个小仆围了过来,他没有进一步举动,也就没有贸然出手“小叫花子,快下去,这里需要茶票”。
二楼的留郎猫则鄙夷的说“哪里来的野蛮汉子,快离我们小胡子哥哥远点”。
一哲淡定着说“我来找人”,接着他拍拍小胡子的肩“胡老爷,你认得我么?”
小胡子和一哲的身份现在好似倒转了一番,二少爷倒成了小叫花子,小胡子也是看了一眼才认得,自己拿了人家的银子在这逍遥,这下碰见正主了,天下真是奇巧。
小胡子心里暗暗叫苦,说不认得吧,这几个小仆也打不过人家,诶“认得,认得,二”
一哲挡住他,“是啊,胡老爷,我是二虎子啊”。小胡子虽不知为何,但他知道二少爷不想暴露身份,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当然不能暴露,现在自己躲着陆夜还来不及,如果真的引起轰动,那冰雨就救不得了。
一哲接着说到“那时在雪山我为了护您性命与那些山贼厮杀,您逃得生路,我却险些命丧贼手,这不一条腿还瘸了”。
小胡子挥了挥手,几个小仆已经退下,小胡子可是这的小金主,他们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留郎猫说“哦,原来是小胡子哥哥的救命恩人,那小猫儿这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就不会和小胡子哥哥相会,小胡子哥哥吉人天相自然有人保护”。
小胡子眼下不敢理会留郎猫,只挤出一点笑容对她。
一哲说到“既然是救命恩人,嗯~按姑娘的说法,我还算得上你俩的半个媒人,这胡老爷不给个十两八两的给小的看好腿伤,这便说不过去了吧”。
小胡子额头早已汗珠滚烫,这十两八两自然是要给的,二百五十两,如今只要这十两,以后,以后怎么办?他思索间脱口而出“那以后怎么办?”
留郎猫气愤的说“你这是敲诈!小胡子哥哥,不能给他,这个臭要饭的”小胡子生怕留郎猫惹得一哲生气,满是愤怒的大喝“混账,你给我闭嘴”。
留郎猫吃了一瘪,委屈的嘤嘤嘤假装哭着。
一哲知道他的守财劲,现在自己倒像是个碰瓷的,二少爷家大业大,只要在这林佑城救下冰雨再回到汪府,又怎么会是在乎这二百五十两银子。
他对小胡子说“胡老爷,这十两银子呈您再造大恩,能养好腿伤再娶个媳妇,以后实在不敢再有打扰,胡老爷能给,以后再打扰就是我二虎子的不是了”。
小胡子直嘬牙花子的心疼,还是抖抖的从怀里掏出几角银子,颠颠差不多十两,闭着眼睛痛苦的摊出手掌。
一哲拿了银子却并不下台,而是走到小仆的旁边,递到小仆手上,“我要打赏十两”。
小仆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一哲说“十两!”
小仆哆哆嗦嗦的,现在十两银子真的在他手里,这不是梦。花满楼自开张以来七八年间几乎每半年才有一次十两的打赏,几经确认,小仆问到,不知您要打赏给哪个播娘?
舞台上的武行云还是心无旁骛的耍着刀剑,王凤鸣的声音有了一丝小小的波动,他们两个并不是没有机会,能出得起十两银子打赏的人,也许会懂一些欣赏。
而留郎猫却一下子来了精神,这舞台上只有自己和一哲有过互动,得到这十两银子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这可是十两银子,顶她做半年的收入,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酥酥麻麻的声音“诶呦,救命哥哥,原来是这么仗义疏财的大方人呢,小猫儿给你唱个学猫叫好不好,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
而一楼的牌子上写着“玉狐狸”此时整个人更卖力的搔首弄姿,虽然她的收入比留郎猫要高很多,但十两银子的诱惑也还是很大的。
她还没有一次性得到过十两的打赏,有时候女人要的不是钱,而是女人圈的名,要的是别的女人的目光和羡慕。
而现在一哲的手里就有一顶闪亮的发着光的女皇冠,随时可以戴给任何一个人。
玉狐狸是有优势的,因为她在一楼,她可以走出来直接攀上一哲,一哲身上脏乱不堪,刚才她避之不及满脸鄙夷,可现在已经贴了上来。
留郎猫眼见如此,泼辣的说“哼,玉狐狸,你这样不公平,公子如果肯香赏我,我就第一次在这花满楼也露胸!”
一哲见形势渐渐不受控,赶紧跟小仆说,“我要香赏的不是这一组四人,小仆可将刚才那一组转回来?”
留郎猫和玉狐狸像爽打的茄子,王凤鸣也觉得稍有遗憾,换来的四位,二层上写着“音满江”三字。
一哲看去,这个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比自己大了三四岁,一张脸白皙平静,不爱说话,完全是靠颜值撑起了自己在二楼的位置,静如处子的弹着琴,余音袅袅,略有悲伤。
看来这大叔却也还是个有审美的怜香惜玉之人,一哲挠挠头,看来这人真不能全凭第一印象啊。
我要香赏给音满江,音满江听到自己的名字,起身双手垂合,向着一哲,又向着外排鞠了一躬。小仆又问,“那应该感谢谁”。
一哲说“感谢我的大叔,田里农大叔!”好嘞。几个小仆集合齐声扯着嗓子喊“田里农大叔,香赏音满江播娘超级大红牌!”
听到所赏额度,音满江也是一惊,不再矜持,捂着嘴留下了泪水,花容颤动。
却说那田里农看着这小叫花子轻功上了台,不知云云的聊了些什么,音满江的台子又转了回来正在高兴,这又听见自己赏了音满江十两银子。
这小子,诶,还真是千倍万倍奉还,可是直接给自己十两银子多好呢。
还在思量间,几个小仆开道把田里农请到了台上。
音满江也从里面退出舞台,从楼阁里走了下来出现在台上,一素白衣,翩然若仙,十指修长,律动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