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不祥的人,”桂‘花’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我不该贪恋他的温暖,奢望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是我的自‘私’,是我害了他啊,呜呜呜……”
桂‘花’攥着云芳给她的帕子,终于哭出了声来,一边哭,一边忏悔,“我不该啊,我不该动了再嫁的念头,害的他直到现在还生死不明哪!明哥,你,你这哪里啊?”
竟然是这样?云芳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几乎哭晕了的桂‘花’。人家是有了自己的心上人的了,为什么小石头和姐姐打听到的情况不是这样呢?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大山哥哥是个什么态度,桂‘花’也肯定不会再同意嫁娶蓝家的,云芳心头稍稍一转,已经明白了眼前形势。
跳出了这一层自己的小心思,云芳对于眼前这个命运多舛的桂‘花’更加的怜惜了,她轻轻的拍着桂‘花’的后背,思量着安抚道,“桂‘花’姐姐你先别哭,也许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呢,或许是临时有事去办,来不及告诉你呢?”
“真,真的?”桂‘花’慢慢的止住了哭声,抬起了满是泪珠的脸来,眼神里满含着期待,不过很快她就有犹豫了起来,眼睛里神采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喃喃的说道,“他就是一个采石场上的苦力,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他能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去办呢?而且,……”
桂‘花’哀伤又无助的摇了摇头,期期艾艾的说道,“而且,村里的人都说是,是我害了他,让他糟了大难了,说是采石场背后的大老板——贺老板就是因为,因为我的缘故嫌弃了他。可,可只是远远的见过那个贺老板几面,连,连话都没有说话,他,他怎么会因为我,……”
桂‘花’的话让云芳大吃一惊,这采石场的老板竟然姓贺!自从哥哥大山在芦苇‘荡’子里被好心人救了之后,蓝家人一直记挂着恩人,也一直在打听一个姓贺的老板,可是这么日子以来一直没有打听到任何的消息,没想到这里采石场的主人竟然姓贺!
结合着大大山躲在芦苇‘荡’子里听到那些抓人的说的那些话,很明显就是在抓壮丁的意思,而大锁头也说起过类似的采石场里还有一批不能自由行动的苦劳力,这几处的信息拼凑在一起,云芳敢恳定这个采石场的贺老板就是抓走了哥哥恩人的那个狠心老板。
不过,云芳还从张大年的嘴里也提到过这个采石场,听他那意思这里似乎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只是采石,还有着另外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和县城里的那些大生意人也有着某种密切的联系。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贺老板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抓人了,而现在听桂‘花’吞吞吐吐的意思,他还看上了桂‘花’,并把关照她的明哥做了手脚,下了黑手!
采石场就像一个谜一样,充满着危险,也充斥着‘诱’‘惑’,让云芳心头痒痒了起来。
略微的想了想,云芳轻轻的问道,“桂‘花’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是那个采石场的贺老板害了明哥呢?你自己猜到的,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自己猜到了一点,”桂‘花’打了一个哆嗦,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我也听说了一些那个‘混’帐贺老板的事,他,他为了强占人家黄‘花’大姑娘,竟然把人家爹和哥哥一起吊起来打,还扬言说要是不答应他,他,他就把人家一家子都给‘弄’死了。所以,……”
桂‘花’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所以,当那个姑娘告诉我说,告诉我说那贺老板是因为我的缘故害了明哥,我,我才相信了的。”
“那个姑娘告诉你的?”云芳眼神一转,立即找到了桂‘花’话语里的漏‘洞’,追问道,“就是刚才来你们家的那个穿绿衣裳的姑娘?”
“嗯,”桂‘花’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姑娘,她不是一次来我这儿了,她原本是来给她的憨哥哥说亲的,说他们家不嫌弃我克夫的名声,不嫌弃我再嫁的身子,说,说是能明媒正娶的再娶了我。……”
云芳心头一窘,看来是有人和自己家想到一块去了,都是看中了这个桂‘花’,想远远的把她娶回去的,人家是个憨哥哥,自己的哥哥却是‘腿’脚不好。
云芳心中发虚,桂‘花’那边还在继续说着,“……,她还说,她们家离这里远,没有人会知道我的底细,我嫁过去之后就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再也不会有人提起我过去的事情。我,我舍不得明哥,当时就明确的回绝了她的。可是,自从过了年她就隔三岔五的来劝我,今天更是告诉我说明哥他,他被贺老板给害了,让我快点嫁过他们家去,别落到那坏人的手里。可是,……”
“可是,你还不大相信她的话,是不是?”云芳适时的接过了话茬来,说道,“刚才我们来了,你听到‘门’外的动静,以为是明哥回来了,是不是?”
“嗯,”被云芳猜中了前因后果,桂‘花’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赶走了那绿衣姑娘,听到‘门’外有动静,以为是明哥回来看我了。可是,到了外面每看到明哥的影子,却看到你们气派的马车,我,我以为是那个挨千刀的贺老板派人来了呢。亏着你姐姐出声,我认出了他们,才放心的把你们领进来。”
“那个姑娘不是个省油的灯,”桂‘花’稍稍一顿,又反过来劝说云芳,“我怕你们家里人吃亏,给你们提个醒。”
因为大山那些掉了魂一样的追了出去,云芳心里已经对那个绿衣姑娘有了偏见了,很自然的认可了桂‘花’的结论,但是心头的理‘性’神经支配着,她还想听听她的,禁不住轻轻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唉,”桂‘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不怪你小丫头想不明白,你小丫头家家的哪知道这些事啊。说媒,说媒,那是媒婆的事,即使不是常年干那个的,也该是自家的亲戚长辈们出面的,哪里有没出嫁的小姑子一趟趟的上‘门’的啊?是,我这情况是有些特殊,她想自家人出面,但是还有她爹娘呢,再不济还有她哥哥自己呢,我,我,我没有爹娘做主,又是这么个情势,总要自己看一眼说媒的男方是啥样的吧?”
“可是啊,她来了好几趟了,总是说她家多么的人口简单,她哥怎么的憨厚,就是不带着人来,这样的人家怎么让人放心呢?别说现在有明哥照应着我,就是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也不能找么稀里糊涂的就嫁了啊。所以啊,我觉得那个姑娘不是简单的,看你哥着急的那样啊,你们家还是小心一点。”
桂‘花’刚刚说了自己的辛酸遭遇,马上又反过头来替毫不相关的蓝家人着想,真是个善良的人啊。云芳心头暗自可惜,如果不是人家有了明哥,自家哥哥也不是那么冒冒失失的追着个心机‘女’跑出去的话,这‘门’亲事还真是结得的。
可惜啊,现在事情‘阴’差阳错的,再结亲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不过,打消了那个念头,云芳也觉得这个善良又刚强的桂‘花’值得‘交’往。
“桂‘花’姐姐说的对,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个姑娘不像是个良善的,”略略的一顿,云芳劝到,“我想啊,会不会她为了让你答应她的提议,故意说贺老板害了明哥呢?而且她还不是你们这一带的人,为什么她能听到风声,你却一点信也没听到呢?”
“你是说,……”桂‘花’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紧紧的抓住了云芳的胳膊,“你是说那贺老板根本没动我的什么心思,是她胡说吓唬我的?”
“我觉得很有可能,”云芳认真的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别说你从来没和那个贺老板正式的见过面了,若是那贺老板远远的看你一眼,真的动了什么心思,按照他的脾气,应该会直接找上‘门’来的吧?如果你拒绝了他,他才会打别人的主意的啊。”
“对,对,对,”桂‘花’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还带着泪珠的脸上满是欢喜之‘色’,大声的说道,“还是妹妹你聪明,我,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要不是遇上你啊,我就要被那个歹毒丫头给诓了!”
“桂‘花’姐姐,你是当局者‘迷’,”云芳看到眉开眼笑的桂‘花’,也笑着说道,“太担心明哥的缘故,要不然怎么会看不透这么拙劣的小把戏呢。”
“唉,”桂‘花’羞涩的叹息了一声,“他,他也真是的,自从过了年就没见到人影了,我,我这心里头着急,又听到了一些贺老板的各种风声,今天被那个坏心肠的丫头一顿胡诌,我竟,竟真的信了。”
“不瞒蓝妹妹你说啊,”桂‘花’感慨的坐到了云芳的身边,又殷勤的给她冲了一大碗茶汤,递了过来,“要不是听你这么一劝啊,我,我已经准备着随着明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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