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九月下旬之后,麦家的产业就开始相继出事,所有货运方面都出现问题,就连工厂的电力控zhì
室都爆zhà
了好几次,这样作为麦家的决策者的麦天启不可能想不到是有人搞鬼了,派出人去查,却只得到意wài
的信息,这让麦天启大为恼火,可是又没有办法,大范围的货物出事损失的不仅仅是金钱那么简单,还有信誉,以及靠利益维系的那些权力的关系,这一次大范围事件造成的影响不可低估,如果不早点解决的话,会使人心涣散,那些个大小官员都是属墙头草的,有好处就凑上来,有危险就会跑没影,即使麦家基本上控zhì
了两广,但毕竟不可能完全控zhì
住,所以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只不过其他势力在宽州的官员比较低调而已,他麦家有不可能完全将官员换成自己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收买空降下来的官员,不接受麦家好意的只能接受打压,当然并不会丢了官职性命,只会活的很憋屈而已.
“查,给我去查,给你三天时间,再查不出来提头来见我。”麦天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对身旁低着头的男子喝道。
男子颤颤巍巍的应是,然后退了下去。
身旁的麦少攀带着笑走到麦天启背后给生气过后咳嗽不止的麦天启捶背,道:“爷爷,再怎么麻烦的事情也不值得生气嘛,气坏了身体麦家怎么办?麦家还要靠您老来掌舵呢。”
“不气,不气,我不气能行吗?这帮光吃饭不做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除了吃喝玩乐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之外什么都做不成,还有你,不是我要教xùn
你,你也长大了该收收心了,麦家以后是要靠你来掌管,要是还玩心这么重的话我死了以后麦家该怎么办啊!”麦少攀虽然并不纨绔,但是表现出来的却玩心过重,对于正事不上心,麦天启说过他好多次,但还是老样子,他不算笨麦天启自然看在眼里,只能把他带在身边慢慢教导,十八年前的那件事让他不能再轻易责骂孩子了,长子嫡孙继承家业才能让所有人没话说,否则一旦其他人接管家族的话,麦家肯定会陷入家产权力争夺战,那也就离分崩瓦解不远了,麦天启自然看得清清楚楚,他也知dào
自己年不久矣,在的时候还能压下去,但是一旦他死了,麦少攀还不够能力执掌家族的话,那后果连他都不敢想。
这些年来麦家树敌不少,到时候肯定是众人推墙了。
“唉,算了,只要你在爷爷死之前长大了就好了,别多想。”见麦少攀沉默,麦天启知dào
逼得太紧并不是好事,只能叹息。
此时麦少攀心里震动还是比较大的,如果不是有父亲死亡的经lì
的话,他马上就可以接管麦家了,麦天启在辅助他几年就基本上没问题了,可是仇恨并不是说忘却就忘却的,而且即使他接管了家族,除非将其他人都除掉,否则他不可能完全掌控麦家,但他恰恰就是不能这么做,他没有势力。
“爷爷,你会长命百岁的。”麦少攀很煽情的说道。
麦天启挥挥手道:“你下去吧,记住爷爷的话,麦家以后就靠你了。”
“嗯。”
麦少攀退下之后就径直出了麦府,刚刚出门就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喂?宥哥?没有,虽然怀疑是人为的,但是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没事儿,再繁华也不是我的。”
挂上电话之后麦少攀自信的徒步离开麦家别墅,心中却在冷笑,外面看上去,麦家华丽堂皇,可是暗地里的污秽却是令他作呕,争权夺利,甚至那yin.秽的事情屡有发生,如果他不是被老太爷带在身边的话,连他这么个童子鸡都不能幸免。
他的心情很好,从半个月前开始就很好,十分的好,因为麦家遭殃了,麦少攀徒步走着,十分悠闲,这时候电话却进来了。
“小攀,你最近还好吗?”电话那头是个妇人的声音,十分好听,可是麦少攀听到却只感到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妇人就是他的母亲,他为之可耻的母亲,原本他想挂上电话,那妇人却抢着道:“小攀,最后一次好吗?最后一次让妈妈听你的声音好吗?”
麦少攀原本已经按到了挂机键上的拇指松开,然后发出一个单音节,没有多说什么,电话那头的母亲听到这个声音却高兴的哭了,断断续续的说着他小时候的事情,说得麦少攀也陷入了回忆,可是路边的喇叭声让他很快就醒来,对着电话里说:“如果你早在十八年前死了的话我还会记得你是我妈妈,但是现在嘛,你认为你还有这个资格吗?”
“小攀……”麦少攀母亲哭哭啼啼始终没有停止,但是麦少攀已经不打算再说什么了,也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木然的挂上电话,原本的笑意再也见不到了,关掉的手机又响起来,麦少攀看了看电话号码,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忽然觉得手中的手机就是令他生气难过的根源,抬起手将手机重重的砸在地上,那价值几万元的手机顿时变得粉碎,碎块四溅开来,麦少攀蹲下来扒拉着找出那张电话卡之后扬长而去。
此时在麦家别墅的一套房子里,一个五十上下的妇人坐在梳妆台面前以泪洗面,悔不当初啊,为什么不就这么死了呢?妇人喃喃的问自己,可是她知dào
,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儿子还能活到现在吗?如果不是这身体老爷子还有点兴趣的话儿子说不定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小攀,希望你能够过得好,妈死了以后别再记恨妈了。”说完,将手中的微声手枪对准太阳穴,扣下扳机。
走在路上的麦少攀忽然感觉心中剧痛,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连忙蹲下来,他记得每年的身体检查都没有显示自己有心脏病之类的疾病啊,最严重的病就是感冒咳嗽了,可是这也不至于这么疼啊。
麦少攀蹲了一会儿才缓和一些,拦住一辆出租车回自己在市内的房子去。
半个多月前,他第一次提供麦家货运的具体路线和时间以及货物清单给李宥,为的是李宥不那么辛苦的去踩盘子了,同时也是他的投名状,虽然两个人也算是同学,可是真zhèng
面临一个决定生死的人的时候,麦少攀也不得不将自己身份降下来,其实麦少攀本来就没有将自己看得高人一等,也没有把麦家当回事,在李宥面前,他从来都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降低身份一说,即使外人看来确实是降低了。
回想李宥动作的成果,麦少攀不禁高兴了起来,恨不得喝两口酒,可是他又想起刚刚心痛的感觉,便不敢去做了,总的来说,他还是比较爱惜自己身体的。
家里备着几个手机,回到家将卡上到手机里,正想打电话给李宥商量这几天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却发xiàn
手机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同时也有几条信息,这在半个小时之前还没有呢,打开一看却见到了令他心脏更加剧痛的消息,他妈妈死了,刚才还打了电话来着。
虽然他很自己妈妈,可是血浓于水,妈妈对他来说是血亲最近的亲人了,仅存的一个就这么没了,麦少攀对母亲的感情十分复杂,虽然口上骂,但是心中却依旧那么心痛,所谓爱之深恨之切,为她所作所为不赞同而已。
麦少攀忽然感觉喘不过气来,用拳头捶打着胸口,一下两下三下,一直捶打着,十多下过口,麦少攀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到地上,无力的喘着气,却是泪流满面了。
过去的种种,点点滴滴一幕幕涌现,麦少攀终于不得不正视自己对母亲的感情,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麦少攀还是拿起电话打给李宥:“宥哥,我想让麦天启马上就死掉,有没有办法?”
他将自己母亲的死归根于麦天启,打死爸爸霸占妈妈的一个他叫做爷爷的人,血海深仇莫过于此。
“怎么了?”突然提出的要求,对李宥事先已经确定好了的计划有些打乱,李宥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杀死麦天启,不仅仅是默契的不杀伤派系的掌舵人,更是因为周颂瞻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理智的麦家虽然难对付,但是造成的影响并不大,但是疯狂起来的麦家却是碰不得的,因为那是控zhì
不住的。
“我妈妈死了。”对于母亲的和麦天启的关系麦少攀在说的时候是省略了去的,但是李宥却知dào
,稍微那么一想便将其中的关节想通,既然麦少攀的妈妈死了,那么他将麦天启杀死又如何,不就是混乱吗?自己正是为了混乱,好乱中取栗。
“干了。”李宥权衡一下得失,脑袋将所有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然后咬着牙齿喊道。
听到这句话,麦少攀终于放松了,手机掉在地上,他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快乐并痛着,痛作为主导的情绪,而快乐才是阵阵的。
麦少攀的感动之情突然充盈心间。
“宥哥,我把灵魂卖给你了。”
双目渐渐聚敛,看着前方,轻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