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去石原河防线不是不行,但是我要先见到炼骨再说,没有见到炼骨,我是不会去石原河防线的,哪怕石原河防线马上就要被打破。”

张长空明白,自己这一趟怎么也推脱不了了,三河雨林还剩下两个术士,若是自己坚持不去石原河防线防守,到时候虫潮又一次在三河州肆虐,被象山宗追究责任还在其次,三河州为此死去的人就不知凡几了。

张长空还做不出这种因自己一己之私而导致万千凡人葬身虫口的事,以前可以推脱,那是因为自己不做,还有别人去做,现在,只剩下炼骨一人,若是压力太大,炼骨一个想不开,撂挑子不干了,那时候岂不是要考虑覆巢之下怎么保持完卵的问题?

但是张长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顶上,那样做不是全了大义,而是对自己不负责。

张长空很警惕,虽然他对自己逃跑的场景演绎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连和虫子交手也都是远远的让手下虫子出击,很有逃跑的自信,但是,疾风临死前怕也是同样的想法。

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水的,若是有一点疏忽,他张长空这几十斤怕是要交待在这鸟不拉屎的三河雨林。

所以张长空需要多一点保障,他以前认为疾风也好,炼骨也好,两人肯定是仗着玉石符箓才能在虫潮之中有所作为,那么,他张长空没理由带着自己身家性命去拼,有符箓也要给他来个一两枚,就算他不用,也可以用来作为他手下虫群死伤的补偿。

周宇听到张长空答复后,虽然和他期望有些差别,但是他也知道这位张长空仙师已经是做出最后的让步了,只能带着张长空的答复回去城主府通报了。

三日后,炼骨没有来,周宇又来了,但是他带来了炼骨的一封信。

“炼骨仙师这几天离不开石原河防线,五天前的那场战斗对石原河整个防线都有很大的破坏,而且炼骨仙师带走了青河防线的铁血小队,虽然城主府紧急从暴雨城调来了一定战力,但是青河防线缺少仙师镇守,情况已经很是不妙了”。

以前一丝不苟的周宇现在也显得有些狼狈了,张长空明白他的意思,不外乎让他顾全大局,尽早投入石原河防线的战斗罢了。

“好了,把炼骨的信拿来。”

张长空打开信,

“张师弟,现在石原河防线已经到了危急关头,我知道让年纪轻轻的你来防守有些强人所难,但是现在三河雨林这边只剩下我们两位术士,我们应该……”

张长空一看,炼骨废话连篇,从大义到什么人道,话里话外让他放下以前的不愉快,顾全大局之类的。

好在,信的最后说到了有关玉石符箓的事,按照炼骨所说,暴雨城内除了三位镇守仙师,还有象山宗留下的三块玉石符箓,这三块玉石符箓就是为了应对危机时才拿出的,比如这次虫潮。

他说到了虫潮开始时,本来是想让他负责辅助镇守,加上三块玉石符箓不够四个人分,就没有把玉石符箓给他。

也说了这玉石符箓的使用次数是有限的,在这一年多来,他和疾风的玉石符箓都用过五六次,而天火仙师实力强大,基本上没有用到玉石符箓。

前一个多月他和疾风也是依托天火仙师留下的玉石符箓才勉强维持住石原河防线的局势。

信中也说了疾风的死因,一方面是出现复数只异虫,另一方面是疾风法力消耗严重,最关键的是玉石符箓在关键的时候达到了使用极限,疾风仙师反应不及之下饮恨异虫之口。

最后,炼骨仙师承诺,若是张长空去石原河防线镇守,他可以把疾风原来那块玉石符箓留给他,等他到石原河交接亲手交给他,至于这块玉石符箓还能使用几次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我还疑惑疾风这人数十年都混过来了,不说人老成精也差之不远,怎么会那么容易翻车,原来是被符箓给坑了,死的不冤啊,谁叫你们在天火死后居然还昧下了属于我的玉石符箓”,张长空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

当然疾风这事也给了张长空一个提醒,符箓也好,虫子也罢,这些都是外力,外力有时候很好用,但是最可靠的还是自身强大,天火老头就是如此,连符箓都不怎么用,全靠自身实力,稳稳当当的寿终正寝,相比之下,疾风这种依靠符箓的虚假的强大,只要有一丝意外,马上就中途崩殂了。

张长空决定,以后虫子要培养,但是自身法术进度决不能落下。

“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就会赶去石原河防线和炼骨交接”,张长空对周宇说了一句。

“太好了,那我先回去向城主禀报这个消息,而且西离河驻地这里离开了张仙师,暴雨城也会适当增加守卫力量”,周宇答应一声就告退了。

张长空看着在身边到处乱爬,把家具甚至墙壁咬的坑坑洼洼的三只黄金圣甲虫。

“可惜,你们才拳头大小,现在还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快点长大吧,一年半载后,你们就成为我手下虫群的主力了”,张长空拿起一只黄金圣甲虫在手中观摩,“嗯,现在的你们就像硬壳甲虫,如果我手下的硬壳甲虫都有你们这么厉害就好了。”

张长空放下黄金圣甲虫,想到了一些事,现在的他对于象山宗来说就像是还没有成长的黄金圣甲虫,但是象山宗却让他来到三河雨林这种危险的地方,若不是他修炼进度远超常人,法力比正常情况雄厚了很多,还意外得到黑石从而有了虫子这些助力,这一年来怕是生死危机都遇到几次了,不是他吹,也就是他,换了他任何一个“同学”来到他这位置,十之八九已经倒下了,没到下的那个肯定是天选之子,这种情况,是对他不重视?

这显然不可能,若是象山宗不重视新生力量,就不会每年派出很多人潜伏在别的修仙宗派势力范围,把有修仙资质的孩童坑蒙拐骗带回来了。

“所以说这就是在万竹峰不伏低做小的后果,以前还以为就算是单枪匹马,在象山宗的规矩下那些看自己不顺眼的人又能拿自己怎样?没想到象山宗比我想象的还要黑暗,这简直称得上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张长空想到这些,有些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自己低头肯定是不可能的,没有组织的自己在象山宗可能面临的危险比三河雨林还要多,而且手段还隐蔽,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别人阴死,看来在自己实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之前,回去象山宗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就算象山宗元气浓度较高,但是相对于可能潜藏的危险,还是暂时远离为好,'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实力不足时,就先远离危险,这应该算是战略性退避。”

张长空以前还念念不忘万竹峰的元气环境,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象山宗的黑暗面自己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接触到,所以才会被象山宗表面的平和欺骗到。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目前自己还不到介入象山宗或者说是万竹峰的纷争的时机,且看日后。”

张长空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等他日后有实力了,他一定好好报答那个或者说那些让他面临这个局面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他不相信“一笑泯恩仇”,只崇尚“善恶终有报”,现在不报,那是修为未到。

张长空放下这些暂时顾不到的事,开始为明天的出行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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