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月摸了摸针筒:“......”
这人话本看多了吧,哪来的什么蛤蟆功。
“锦儿,再推我靠近些。”苏幼月方才已经趁着男人朝陆颂走过去的间隙,让锦儿帮自己下了马车。
不过离得还是有点远,她要想帮恩人解决其余的打手,还得离近些好,免得伤到其他的无辜百姓。
这会儿春芽也跑了过来,惊讶问:“小姐,你怎么下车了?”
苏幼月摆摆手:“无碍。”
其实大盛朝民风开放,闺秀们也是能上街游玩的,只不过方才是有二流子故意起哄,她才不能下来,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她下来也无妨了。
刚离得近了些,苏幼月就把剩下的蠢蠢欲动的打手解决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和她手中的针筒。
原来这些人是苏大小姐放倒的?
没想到,她一个残废,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而且更没想到,苏家大小姐生得竟然如此貌美!
到底是谁说她是无颜女的?
苏幼月朝着恩人挥了挥手:“恩人,你继续。”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男人回眸看她的时候,眼中微微有些笑意。
而后回过头去,男人眼神又骤然冷了下来,丢开陆颂,突然给了他一拳:“你要是人,会在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使这种阴毒手段,去害一个弱女子?”
这一拳下去,陆颂直接就吐出了一口血来,踉跄了几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百姓们连连后退,可等步伐站稳了朝男人的手中看去,才发现他手中那把沾血的小刀,再想到他刚才在马儿身上的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侠,刚才这马儿惊了是因为陆颂捅了刀子?”
男人看了问话的人一眼,微微颔首。
众人瞬间一阵哗然,厌恶至极地瞪着陆颂:“我们还以为是苏大小姐自己倒霉呢,没想到是你这种卑鄙小人使的手段,你也能算是个人?”
陆颂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可男人又是一脚揣了下来,正好踹在他胸口,他又是一口血喷出来,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虽说这事确实是他干的,可他怎么能承认,刚才那么乱,这人怎么可能看见是自己干的,他只要推到打手身上......
他想说话,可男人却依旧没放过他,一双眼睛冰冷至极地看着他,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又像是恨了他许多年恨透了他。
陆颂从未见过这种恐怖的眼神,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只感觉眼前的男人才不是人,分明就是个活阎王!
他踉跄着想往后退,可这阎王爷却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又是重重几脚踹得他起不来身后,才忽然俯下身来,似乎在审判着什么,最后那视线落在了他的手上。
下一秒,男人就手起手落,直接将方才陆颂用来扎了马儿的小刀直接刺穿了他的手。
“啊!”陆颂哀嚎一声,便没了动静。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百姓这才察觉出男人的可怕来,瞬间吓得不轻:“死...死人了?”
男人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转过身去,看向了苏幼月。
隔着面具,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好像要将她刻入眼底,跟她慢慢地、深沉地说几句刻骨铭心的话。
旁人都在害怕不已,连锦儿和春芽也没想到,居然闹出了人命来,两人也是又惊又怕,想要赶紧推着苏幼月离开。
可苏幼月却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审视,而是单纯的高兴。
似乎,看到他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似的。
谢渊下意识抚了一下脸上的面具。
确认面具还在,他那颗微微动了一下的心又沉寂了下来。
她没有认出自己。
她不害怕,并不是因为知道是自己,而只是因为有人替她收拾了陆颂而高兴而已。
男人垂下眸子,淡淡道:“只是晕过去罢了。”
说罢,便朝苏幼月的方向走来。
百姓们这才半信半疑地朝陆颂看去,就看见对方似乎痛苦地喘了口气,有要醒的趋势。
男人一步步到了苏幼月跟前,对着车夫冷声吩咐:“这匹马暂时不适合拉人了,去车行先租一辆吧。”
车夫赶紧点头,今天多亏了这位恩人,不然自己就犯了大罪了!
谢渊吩咐罢了,便准备离开,然而正要走时,衣角却被一个幅度极其微小的动作扯了一下。
他下意识低下头来,就看到苏幼月像只猫儿一般,微微歪着头,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怔了一下,并未立刻开口询问。
苏幼月左右看看,见春芽和锦儿都在忙着跟车夫说马车的事,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谢渊,晚上来我这找我,我有话跟你说...”
男人感觉自己手指尖的脉搏重重跳动了一下,与此同时他也猛然抬起了一双眸子,看向了苏幼月,眸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苏幼月却松开了他的衣裳,笑意盈盈:“恩人,今日多谢你了,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
她想了一下,并未立刻说出口。
谢渊眼中的她却渐渐和一个小小的女孩儿重叠。
唯有以身相许!
“唯有请你吃顿好的!”苏幼月一本正经说道。
一开始,谢渊第一遍问陆颂是不是人的时候,她离得远,还并未听清,可后来,她就听出来了,这不是谢渊的第二种伪声么!
所以...今天救了她的人,竟然又是谢渊,而且他还帮忙把陆颂暴揍一顿。
实在是爽快!
天知道刚才她有多想揍陆颂那个自恋又不要脸的一顿,要不是她腿不能下来走,她一定拳拳到肉,把他那张臭嘴给他撕烂!
至于如何报答谢渊,她想起来了,谢渊上辈子其实挺喜欢吃自己带过去的那些饭菜、糕点和各种吃食的。
她听他身边那个暗卫折影说过一嘴,他家大人平日里根本不好好用膳,经常忙得顾不上吃饭,可是只要她带过去的,他都会吃完。
那会儿她想的是,怎么不饿死他个臭男人!
但这会儿不一样了,她想的是,得好好犒劳犒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