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心神一凛,若是急病可就糟了,保不齐还会传染......

赶忙看向另一边的碧柔,对方回了个“无事”的表情,还夹杂着那么点无奈。

刘全:......。

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知道无大碍,心里也就放心了。

“嗯......晚间瞧着她脸色不大好,但还坚持当值,妾便让她休息去了。”

刚刚被宸妃娘娘缠着一起打扫的碧柔默默在心里纠正。

明明都是被您盯着,然后才脸色不好的。

也是奇怪,日常盯梢宸妃娘娘的时候也是同在一处,并不觉得别扭。

但当宸妃娘娘专盯一个人,心里有了这个意识后,难免会胡思乱想。

“便是你身边人病了,哪里需要你来干活?”皇帝领着阿朝净了面。

阿朝也不说自己好奇的小心思,将皇帝刚刚摸了她脏脸的手也放在水里洗了洗。

一边“贤惠”地用面巾帮皇帝擦手,一边吐槽道:“自然因为妾是个体恤的,也不知道碧桃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连生病了都还坚持办差,定是跟了个苛待宫人的坏主子。”

瞧着一本正经为碧桃抱不平的阿朝,作为碧桃真正主子的皇帝默了......

“陛下觉得呢?”

“爱妃所言极是.....。”

阿朝眨眨眼,暗戳戳地内涵一句,点到为止,略过这茬。

想到今日亲自下厨的辉煌战绩,立马让碧柔将荷花酥端上来。

碧柔端着大出寻常糕点半个的一盘荷花酥,形状自然不如碧桃做得精致,但方才宸妃娘娘赏她们尝过,味道竟然也大差不差......

皇帝的后宫佳丽如云,日常送些汤水糕点之事亦是常有,但他的宸妃还真是头一遭......

往日里表贤惠,也都是吩咐宫里人做好,还不是往勤政殿送,都是等着和他一起吃......

若是他不来,那便自个儿独享了。

阿朝贪吃在她还没被册封时,皇帝便有了初初的印象。

当时阿朝被苏家送进宫,名为陪伴太后,真正的意思大家都门清。

一个嫔妃罢了,皇帝也不怎么在意,暂时让苏家安心也是好的。

那两个月但凡他去给苏太后请安,阿朝总会陪侍左右。

皇帝自然要先端一端,一眼都未瞧自己未来小妃嫔一眼,直逼地苏太后不得不下场拉郎之时,才淡淡瞥了那么一眼。

像苏贵妃?

小姑娘眉目如画,清眸流盼,肤如凝脂,无疑是个绝色,但这张略带点稚气的小脸,说像贵妃,有些牵强。

就是这姑娘似是不敢看他,垂着小脑袋,既不想引起他的注意,也不配合苏太后的表演......

他同太后说话时,就一个人埋头小口啃糕点,有次苏太后实在急了,试图让两人能说上话,便借着更衣的名头去了内殿。

气氛有那么些许诡异,皇帝本以为苏太后该是和这苏三姑娘商量过的,哪晓得小姑娘还是继续啃糕点。

等苏太后的衣角出现在屏风处,不识趣的姑娘才终于开口。

“陛下。”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得人心里发痒。

“嗯?”皇帝稳如泰山,很给面子地回了个字。

“您吃糕点吗?”

皇帝:“.......。”

刚打算在心里夸赞孺子可教的苏太后:“.......。”

后来阿朝头回侍寝,皇帝看着潮红未褪,瘪着小嘴,杏眼中含着水汽,却不敢哭的小姑娘,怕她真地哭出来,就随口安抚了句。

“可是饿了,用些糕点可好?”

身下之人点点小脑袋,小眼神颇为幽怨地望着他,让皇帝忽觉自己刚刚不是宠幸嫔妃,而是在行禽兽之举。

最后还是靠着半碟点心,宸妃娘娘才勉勉强强在心里少骂了皇帝陛下一句。

哦......这回没和皇帝陛下分享,连问都未问一句。

.......

刘全听闻宸妃娘娘是头一遭下厨,心下便觉不妙。

诶.......他家陛下又要受苦了。

看着阿朝期待满满的眼神,皇帝丝毫没犹豫,几口便吃下了一整块。

刘全:陛下,要是实在难吃您就眨眨眼,奴才可以替您啊!

皇帝本来也不指望有多美味,但这荷花酥瞧着不精致,味道倒是可圈可点。

“怎么样?”

“甚好。”皇帝说得真心实意。

阿朝得了肯定先是一喜,然后又微微皱眉。

皇帝瞧她一眼,拿起第二块糕点......然后是第三块。

“爱妃当真是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这糕点的味道比起御厨也毫不逊色.......。”

刘全:陛下,您可以接着胡说八道!

说起揣度圣意,还得是刘全,麻溜地领着众人退下。

阿朝小脸微红,羞恼地看了皇帝一眼。

“陛下取笑妾!”

皇帝擦了擦手上的糕点屑,环住阿朝的腰身,调侃道。

“那刚刚阿朝为何皱眉?朕以为是朕夸得不够好,爱妃不满意了。”

“妾可没有,陛下冤枉人。”阿朝才不承认自己的小心思被看透,倒打一耙道。

“便是没有,朕夸得也是真心实意,阿朝头回下厨,十分难得了。”

嗯.....这句话听起来就诚恳多了,就是“头回下厨”这四个字为何要加重语气呢?

阿朝也没多想,就被刚刚刘全放下的一堆布料给吸引住了目光。

“月影纱?”阿朝看着皇帝。

也不用皇帝回答,阿朝便能确定,还真是烧成灰她都能认出的月影纱。

那次家中姐妹争抢月影纱的第二年,西南亲族就送了一百多匹到国公府。

好了......这回不稀罕了,她一个人足足分了三十多匹。

在进宫前,她的小衣柜里说不定还有积年存货......

看着这整整一堆衣裳料子,虽然是早已拥有过的,但心头涌上的滋味难言。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是小可怜,在哄她开心吗?

还有昨日皇帝替她抱不平的那番话......

阿朝沉默了会儿,抚着细滑的衣料。

比她在当年在府中分得的要上乘......别的也要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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