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你们家族被攻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头脑子里一算,马上回道:“今年年初。一月份的时候,有几处地下产业被打劫。当时以为是暴力团,没有在意。后来开始延伸到了家族的正规产业,还有几个培训场也被清洗了。我们曾接到过一份宣战书,也的确派了十名中忍前去迎战,但是无一能活着回来。”
老头说到损失时,从他的眉眼中可以看到心痛。不过从时间来看,肯定不是铁血会的,当时我们还在西安玩家家酒呢。
“敌人攻击之后没有留下什么标记?”我又问。
“有,是红色骷髅头骨,眼睛里有条黑蛇。”
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标记,看来是日本人自己的内部事务。不过,真的要走回铁血党的基地?似乎太远了。是否利用一下这个老家伙?即便被我利用了,也是他的荣幸,他不是说我们是同源吗?还可以审问一下那个刺客。更不能否认自己对这个神mì
的家族抱有极大的好奇。唉,只希望别应了西方的那句谚语:“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
终于,我道:“我跟你去山岸家,但是你得保证我想离开的时候不会碰到障碍。若是我们能和平相处,或许我有办法化解你们的灭顶之灾。”
反正“大祸临头”之类的话都是他们自己说的,我用“灭顶之灾”稍稍恐xià
一下并不为过。老头听到我这么说,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这又让我怀疑他如此缺乏城府,是如何担当起一个家族的。不过,用脚趾头想想,他也不会是那种容易被看穿的人物′然找到了一个地方住,不过还是得万分小心。
上了车,老头吩咐去庄园。我虽然已经知dào
山岸家财大气粗,不过没想到居然有自己的庄园!似乎有些夸张。
我第一次做加长型林肯,对车厢里面的宽敞很有些诧异。老头待我坐定,开始向我讲述他的家产,有种宁可花费全部家产,也要换来真隐身术的架式。不过,如果魔法可以传授给别人,我也可能会因为他二十亿日元的总资产而出卖“隐身术”,说不定连潜行都可以教他。不过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为了钱而将民族利益退一步考lǜ
,那是成为汉奸的第一步。
想到自己差点成了汉奸,我出了头冷汗,打断老头,道:“刚才那个人呢?我要借你们的地方审问他。”
老头脸上露出难色,道:“前辈,他已经死了啊,伤得太重了。搬他上车的时候,他连吐好几口血,然后就死了。”
“哦,那算了。”我不动声色。如果老头会让他死掉,我下辈子就他妈是日本人!我都说了那个刺客也会真隐身术,老头难道不动心?而且我自己下的手,我怎么会不知dào
轻重?居然开口就骗人……果然是只老狐狸!
“清子的歌唱得很好听,唱一首吧。”老头见车内气氛沉闷,挑逗孙女唱歌。我倒是无所谓,音乐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清子的嗓子的确不错,说话声音就很好听。
清子开始唱歌,可惜她不会唱中文歌曲,我又不喜欢日文歌,只好把目光集中在窗外的景色。车行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看来已经出了市区。既然说是庄园,也应该是在郊区。只是这么一来,我有点担心。若是过两天他们翻脸不认人,我要逃走的难度也就大了。
终于熬过了两个小时的沉闷,是真zhèng
的沉闷,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在盘算着此行如何找到那个被我打伤的小子,从他口里应该可以得到点敌人的情报。其次,有道是入宝山而不可空手归,老头既然喜欢炫耀他的资产,我多少也该分一点。贪财是我的本性,我从来没有避讳过这点。不过我觉得自己知dào
该贪谁的钱,这是我与贪官蛀虫的根本区别。
车在一处庄园口停了下来。周围没有看到围墙,只有高高密密的树林,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防御。铁门打开,车驶了进去,弯弯曲曲走了不少路,终于见到了一群住宅※有房舍都是传统的日式建筑,低矮,宽敞。庄园里的几条小河在主楼前汇聚成潭,周围围了一圈青竹。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灵气实足的地方,有树有水。就像苏州的园林,却比之更大气。我开始幻想努力工作之后,多赚一点钱,置办这样一个园子,比打打杀杀强得多。尤其让我惊叹的是,院子里,路径上,连一片落叶都没有,我却没有见到一个仆人。
或许,此行对我来说是深入虎穴。或许,此行对老头来说是引狼入室。
“前辈,这里就是山岸家的本部。”老头示意清子向我介shào
,“主楼就是这栋三层楼房,完全仿照天守阁造的。第一层是普通的会客室和家族成员的卧房。第二层是重yào
会议室和主人的卧房。第三层供奉着祖宗的牌位,每年春秋大祭才能上去。”
我漫漫地支应着,清子又指着旁边一栋小楼道:“那栋楼是试练场和练功房,还有各种武器的存放。对面这栋是客舍,若是您不嫌弃,就请您屈尊住在这里吧。”
“好,我有点累了,想洗澡睡觉℃便哪里都没有什么关系。”我倦倦地答道。
清子微微弯腰,带我进了客舍。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方矮桌,两个座垫,还有一个矮柜。矮柜上有电视机和DVD机,旁边放着电脑。矮桌上的插花很香,闻了之后人更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前辈,卫生间在对面。若是还有什么需yào
,请按铃。”清子说着,揿下矮桌边沿处一块凸起的地方。很快,门外传来急步行走的声音。在门口停下,有两个身着和服的侍女跪着开了门。
“你们从今天开始服侍前辈,不得怠慢!去帮前辈整理床铺,并放好洗澡水。”虽然是用汉语说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清子的语调很冷很冷。
那两个女孩跪着弯腰——我觉得就是磕头,不过却总看着别扭。回想起在机场,我也受过这样的礼遇,更有种难言的郁闷感。
“奴婢菊雅……”“荷雅。”“侍奉不周,请多多关照!”两女用近乎标准的汉语做了自我介shào。
我很好奇,一下子没了睡意:“你们会中文?”
“是的,奴婢在台湾学习过汉语。”菊雅代答道。
我“哦”了声,又道:“去吧。”两女一直弯腰退到门口,拉开门,又鞠躬告退,这才关门走了。我转头看看清子,她似乎对此很受用。的确,她是个日本人。
我走过去摸了摸电脑,问道:“我能用吗?”
“当然,前辈。就是给客人用的。”
“能上网吗?”
“当然可以。”清子顿了顿,又道,“前辈,忍者的存zài
在日本并不是一件公开的事情,所以……”
“放心,我不过就是随便问问,不会暴露你们身份的。”
“谢谢前辈,我们只是担心会影响企业的发展。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告退了。”
我挥了挥手。这个动作若是在中国,那是极其无礼的,不过这里是日本,女人似乎没有地位。入乡随俗,我也难得体验一下什么叫大男子主义。
电脑速度很快,网速也快。我开始并没有注意,但是打开一个office文档时,我想起来了,这个操作系统,是简体中文版!山岸家和中国大陆有联系?而且那两个侍女的汉语中似乎有更浓的北方口音。
算了,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和大陆有些商业往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告sù
自己。
进入自己常去的一个考古论坛,刚好kàn
到有人转载了一篇很“古老”的报道,内容是关于日本考古界大做弊的事。几个日本知名的考古学家把赝品埋在土里,再挖出来当古董′然《新民晚报》曾整版披露过,不过现在看看还是觉得有点意思。突然,菊雅推门进来,道:“主人,水已经调好了。您用西洋浴还是日本浴?或是有其他什么需yào?”菊雅的音量控zhì
得刚刚好,让我觉得很舒适。
“日本浴?不就是泡在浴池里吗?”
“啊,对不起,主人,是我没有说清楚。我说的日本浴是日本传统浴,泡在木桶里,再放一些药材和香料。”
我明白了,说穿了就是回到百年前的洗澡方式。因为新鲜,不禁想试试看。我道:“那就日本浴吧。”
随手关了显示器,跟着菊雅来到一间浴室。我相信旁边一定还有别的浴室,因为这间浴室里,没有卫浴设备,只是在房间中央有个半人高的大木桶。
“主人,你可以试试看水温合适吗?”
我探了探水,有点烫,道:“再凉一点就好了。”
“是。”菊雅蹲身拉了拉木桶下的小门。此时我才发xiàn
,原来这水是现烧的,可以保证泡的时候不会凉。
过了一会,我觉得水温可以接受了,道:“你可以走了。”
“可是主人……”
我已经猜到了,或许她会说按照传统,她必须伺候我沐浴。不过我不习惯,即便有这样的冲动,也还是得服从自己多年的习惯。
“不要叫我‘主人’,很难听。我真的不需yào
你伺候我入浴,出去吧。”
“可是……菊雅很让您讨厌吗?”菊雅跪在地上。
“别废话了,出去吧。我不想让女孩看到我的**,因为我身材很差。等我练出了肌肉你再来帮我洗,好吧?”我不想太过冷血,开了个玩笑。
菊雅丝毫没有笑意,似乎还有点恐惧,埋头不说话。如果这样僵持着,我是不可能洗澡的。没有办法,我拉住她的手臂,硬是把她拉了起来。菊雅没有用力,很顺从地站了起来。我趁热打铁,拉开门,直接把她推了出去。
泡在这样的木桶里的确很舒服,浑身的血液都像活了一样,上下游动着。我的头枕在桶壁上,慢慢回想着过去的生活。
似乎小时候有过大的志向,要当一名将军还是科学家什么的,现在记不清了。后来大了点,读书的目的就是要超过同伴,要比别人强,父亲教导的。再后来,读了大学,要让自己过得好,吃得好,住得好,还有足以吸引绝世美女的地位……这个好像就是我的“理想”。不过即便如此庸俗低劣的目标,有时候还会茫然。
我喜欢看书,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个学者。上帝让我如愿去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是我却总想着如何回来。在异世时,自己的思路一样混乱,干了多少不知所谓的事情啊!唯一一个有点品格的愿望,是做个神棍,还没有实现。
我把头闷进水里,一直到憋不住气了才抬起来。窒息之后让我品味出空气的甜美,有些兴奋。泡的时间太久了,不过的确很舒服。我起身擦了擦,披上浴衣。
一出浴室,凉凉的风让我不禁抖了一下。原来是走廊尽头的窗子开着,风也就顺势灌了进来。或许刚才就是开着的,我没有注意。穿堂风有点大,我走过去关窗。临近窗口,我才发xiàn
,这个庄园居然是被一片森林围起来的。一阵风抚过,鼓起一层层绿浪。很久没有心旷神怡的感觉了,我贪婪地吸了几口。
回到房间,没有人。不过我并不在意,其实有人服侍并不一定舒服。在异世的时候,我最不能接受的现实,一个是奴隶的存zài
,另一个是妓女的出现。前者是人类的大退步,后者是人性的大堕落。与此相比,杀戮暴力流血似乎还好一点。
打开显示器,屏幕上的网页不是我刚才看的帖子。我有些恼火,在我洗澡的时候,有人动了电脑′然不是我家,但既然我是唯一的使用者,他们趁我离开的时候做这样的小动作,可见其居心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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