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走光闪之间,我已经从床上一跃而起。拉过门口的女孩↓还来不及尖叫,已经被我推倒在地,刚好压住了地上的断剑和血迹。
“嘶……”的一声,她的上衣也已经被我撕开↓开始叫了。门口传来脚步声。
“陆先生……你这是……”来人的声音很不悦,他一定很鄙视地看着我压在一个少女的身上。
“什么事?”我发xiàn
身下的女孩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也就放开了她,站了起来。
“杜老板找您。”
“走吧。”我先把来人推出帐篷。回到女孩身边,低声道:“帮我收拾一下,谢谢。哦。刚才,抱歉。”
没有看女孩的反应,随手换上一套张辉的衣服,有点大。
带路人先上楼通报了,留我一个坐在一楼的客厅。过了一会,杜澎走了下来,一脸坏笑,想必他连续两天都收到了我是个色狼的报gào。
“杜兄。”我起身行礼。
“抱歉啊,陆兄,这么早把你叫来不好意思,呵呵。不过你好像醒得也很早嘛。”杜澎全知dào
了。如此一来,我的名声就被破坏了,对他来说,利用价值就小了。不知dào
是否值得庆幸。
“放心吧,我们是兄弟,我怎么会撒播出去呢?嘿嘿。”
我的脸色依然很难看。冷冷道:“杜兄这么早找我来是……”
“因为,我找到了杀害令友的凶手。”杜澎说的很轻,给我的震动却不小。
“唉,别告sù
我。我会想杀了他的。”我脸上的兴奋马上被沮丧取代。
“真的杀了他又有何不可?”
“啊?可是,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不会是这个家伙已经发xiàn
什么了吧?难道我的马脚露了?
“现在他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啊,呵呵,呵呵呵。”杜澎的笑让我毛骨悚然,他已经对王英下手了。
“怎么?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王英吧?”杜澎问我。
我佯装想了半天,道:“好像听说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哪里听到的。”
“昨天在女闾……”啊,他连这个都知dào
了。
“啊!想起来了,就是他伤了辉哥的。好像是个瘦瘦高高的人。”
“对,就是他。我现在把他交给你℃你怎么处置。放心吧←的石头已经被毁掉了,右手和右脚也不知怎么断了。唉,可怜啊。呵呵”杜澎想干吗?
“杜先生对在下有恩,在下必当誓死相报,可恨自己没有缚鸡之力。若杜先生有什么差遣我能做的,请千万交给在下。”他要的不就是我这句话?
“陆兄,何必那么客气?不过我现在的确需yào
陆兄帮在下的一个忙,不过放心,在下不会让陆兄身处险地的。”我知dào
杜澎的计划极其庞大,错综复杂。不知dào
我在扮演什么角色。
“哪里,杜兄尽管说。”
“我看陆兄文采飞扬,见地不凡。今天下午,想请陆兄去酒楼会个朋友,不过不能透露是在下的意思。”
“哦?谁啊?为什么不能告sù
他是你让我见他的呢?”
“左相。在下和他有些间隙,不方便。”
“哦。那他不肯见我呢?他地位那么高。还有,就算见了,谈些什么?”
“所以只有陆兄可以帮忙啊。左相还没见过陆兄,只要陆兄不表明身份就行了。而且左相这个人喜欢附庸风雅,陆兄只要和他闲谈一个下午就可以了,随意谈什么都可以。我这里没有陆兄这样的雅客啊。”
难道是要我拖住左相,他可以去做些什么事?
“好吧。在下尽lì
而为。”
“再有,陆兄,色是刮骨钢刀,呵呵。”
我脸上一红,道声告辞,走了出去。
回到帐篷,地上已经干干净净,一点都看不出有过血迹。女孩子办事就是细心,我发xiàn
床上的兽皮也换过了,沾血的已经换到了下面。
中午,女孩过来送饭,我强留下她一起吃↓婉拒几次,见我坚持,只好留下。
“昨天晚上,我去给康大哥他们俩人报仇。”见她低头不语。我只好先说话了。
“谢谢。”话音里有些颤抖。
“他们也是我的朋友,不过我是个牧师,杀不了他,自己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杜澎很快就会把王英带来,我也不想让她知dào
昨夜里的命案和我有关。
“有这份心就好了。两位哥哥一定很欣慰了。”说着,我看到一滴眼泪掉进饭里。
“他们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以后你就当我和他们一样吧。”我又有了一个妹妹,希望以后可以平安。
“嗯。”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陆机。”其实昨天康广倒是介shào
过的,但是我没有记住。
“我叫李敏。呃,我好像听见康哥张哥叫你‘小乔’啊。”
这个问题当然不能告sù
她。
“那是因为,我在游戏里的名字叫‘乔木成林’,大家简称叫我‘乔木’,或者‘木头’。康大哥他们习惯了,就叫我‘小乔’了。”很简单,女孩子其实真的很容易骗。
“哦。”
“以后家里少了什么东西就告sù
我吧。我会带回来的。听说你还帮人家洗衣服?以后不必做了。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或许意识不到。”我的确很有哥哥的样子,比她大五岁,就是成熟不少。
“嗯。”
大概还不熟悉吧。一顿饭,她的回答很少,一般都是“哦”“嗯”之类的语气词。
“好了,谢谢你的午饭。麻烦你收拾了。我去酒楼看看,有事在那里找我。”
来到酒楼,客人不多。
刘强见了我,马上迎上来,道:“老板,左相来了。三个人在楼上包房喝酒。”
“哦。”我想了想,道,“给我安排隔壁的房间,不要叫我老板。”
“知dào
,都预备好了。杜老板吩咐的。”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会不会现在上了杜澎的贼船,以后再也下不来了?
酒楼的隔音并不好。我没有听见隔壁有人说话。看来左相没有客人,另两个想来是他的保镖。
“洛阳城里风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柳暗魏王堤,此时心转迷。桃红春水绿,水上鸳鸯浴。凝恨对残辉,忆君君不知。”
这本是晚唐韦庄的思乡之作。既然左相喜欢附庸风雅,不管是不是有真才实学,都该会对我大声诵出这阕《菩萨蛮》有点反应。而且他现在独自饮酒,不是因为思乡,就是因为思政,有一半的机会对他的胃口。
“春风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见花。残雪压枝犹有桔,冻雷惊笋欲抽芽。夜闻归雁生乡思,病人新年感物华。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
隔壁很快传来欧阳修的七律。先是透露自己政治上的不得志,再因此听到夜归的大雁,引起浓浓的乡愁。更巧的是,他选七律的尾联“曾是洛阳花下客”,来答对“洛阳城里风光好”。可见此人并不是附庸风雅,的确是下过心的。
“先生,前面是您在吟诗?我朋友想请您过去聊聊。”门口一个女声,清脆悦耳。我不知dào
为什么,他们当官的都要配一个女秘书。难道这种恶习到了这里都没有撇清?
“呵呵,有缘相会,无缘错过。我点的东西都要送过来了,就不走动了。”我说得很傲气,等会即便他摆出左相的头衔,我也要顶一顶。
“先生,如果我朋友腿脚好的话,一定自己过来的。”声音里有些不满。
我开始重新考量,左相的腿脚不好,行动不便,那他靠什么维持着左相的座位?看来他的头脑不容忽视。这个女的口口声声说是他的朋友。那就不是部下了,为什么帮他?有多深的实力。
“啊,抱歉,是我心胸太窄了,呵呵。”我站起身向门口走去,跟着那名女子。
进了左相的包房,总算是向成功又跨出一步。
“你好,杨思远。”左相是个看上去很斯文的人,不过杜澎给我的阴影太深,以至于我对斯文人都抱着一份戒心。
“你好,陆机。”我们握了握手。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坦诚。不过我不会光凭这点就信任他。
杨思远,也就是汉唐的左大臣,掌管着卡尔塞克特,或者说是汉唐帝国的内政外交。就是这样一个青年,坐在自备的椅子上,两条腿细细地,看来已经很久没用了,连肌肉都已经萎缩。
发xiàn
我在看他的腿,杨思远很爽朗地笑了:“以前出了场车祸,腰以下就不是我的了。都十五年了吧。”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觉得很奇怪。在原来的世界,我是近视眼,虽然度数不深,但是眼镜是拿不掉的。来这里以后,我非但不近视了,而且视力还很好,晚上都能看得很远。为什么他不能在这里站起来呢?
“没关系。我不介yì
的。呵呵。多亏了她。”杨思远笑着拉了拉那个女子的手。
“我残废以后很自卑,后来连学校都不去了。呵呵,我现在还是初中毕业。不过后来碰到了嫣然,我的生活才开始复活。”杨思远说的很平静。我可以理解一个下半身瘫痪的人的自卑,也知dào
,爱是唯一能化解自卑的药剂。
“我不喜欢出门,开始是自卑,后来是习惯※以我有比别人多的时间读书,读所有我想读的书,呵呵,不客气地说,我对自己的读书量还是很自负的。”杨思远笑着看着我。
“我父母工作忙,把我锁在家里,开始是被迫,后来是习惯。我不喜欢和人说话,喜欢一个人静静看书※以我多少也读了一点书,呵呵。”
有了一个共同话题以后就谈话就方便多了。杨思远是一个很纯粹的读书人,出身在膏粱之家,衣食无忧。二十岁的时候,那个嫣然成为他的私人护理,两人日久生情,化解了他心中的冰层。以后就多了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快乐。后来网络游戏兴起,两人又相伴江湖,直至《魔剑》。相比之下,我的读书生活好像枯燥了点。
四个人围坐一起,主要是我和杨思远在说话,他很健谈。嫣然很乖巧地坐在一边,每当杨思远说话的时候,她总是浅浅地笑着。还有一个比我年龄小的男孩,一直没说话,他们没有给我介shào
,我也不方便问。但是我从他眼里读到了烦躁和不耐。
“左相!”有人推门而入,我们四人同是一惊。
“你是左相?”我打破尴尬,表现得很诧异。此时,要我再欺骗他已经很困难,但是为了给前面园谎,我不得不骗他。在我看来,和赵石成论茶,和他谈天说地,都是人生快事。
“呃,抱歉,我觉得这和我们交朋友没有关系,所以没说。”杨思远如此说道,更让我觉得有愧于他。
“没关系,白衣卿相自可傲笑王侯。呵呵。”
“呵呵,如果陆兄不嫌弃我这个残废,我们就交个朋友吧。”
“怎么会,不如我拜你为师好了,呵呵,你可以多来教导我。”有开玩笑的成份,不过他的学识是我不可比拟的。刚才的聊天,真的有老师教学生的感觉,我就是学生。
“哪里!”杨思远和我客套两句,又转头对来人道,“发生什么事了?”
“左相,华夏那边有人要来见你。”
“那也不必这么着急吧。呵呵,又不是没见过。”
我觉得左相更有大臣风范,右相相比较而言似乎嫩了点,而且身边没有一个有力的参谋。大概也正是如此,左相会成为杜澎的仇人。当然,我还不会幼稚到以为坏人的敌人就是好人的地步。其实杜澎除了比较阴险之外,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溺爱女友大概也可以算他充满爱心。
“那我先告辞了。你忙吧。”我站起身准bèi
离开。
“不必,这里都是朋友,若是公事,让他明天早上到行政楼来找我。”
“不必了,是私事。想找阁下聊聊而已。哈哈。”我的心也因为这个声音凝固。第一次和他相见,我在城头,他在城下。第二次和他相见,他要杀人,我要救人。第三次和他相见,我是汉唐左相的座上宾,他是华夏外访的武官将军。我和他好像一直都是对立的。
“不过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吧。”杨思远似乎很不喜欢这个人。
“当然,我也不喜欢和书呆子一起发酸。呵呵。”
“那你来这里打扰我们是为了什么私事?”
“哈哈,看了阁下派人在墙上刻的笑话书,有点感触,所以来了。”
我知dào
他说的是汉唐号称的“宪法”。
“你……”那个孩子满脸通红地跳了起来,被杨思远拉住。
我不知dào
为什么,这个人为什么来这里挑衅,难道会和杜澎有关系?是不是想得太远了?不过我总怀疑杜澎的背后就是南修罗,也就是所谓的华夏共和国。
“算了,不逗你们了,真的动手,你们全上都未必是我的对手。”他一脸的鄙夷。
“可是实力不代表什么问题。公道自在人心。”
“希望今天晚上的刺客能被你这样说动。”
“你说什么?谁派的刺客?”是嫣然,她很关心自己情侣的安危。我也很关心。
“我得到线报,因为今天我们华夏使者团的到来。有人为了给我们洗尘,决定在子夜送上左相的尸体。呵呵。”他笑得太冷了,房间里差点都结冰。不过他没有仔细看我,不知dào
他是不是认出我了。
“我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礼物,所以先来通知左相,若真的很想到我们下榻的地方做客,千万要自己来,别给我们添麻烦。”
“谢谢了。我还不想去。再见。”
他走了。我总算松了口气。
“陆兄,你最近是不是有空?”
要另外约时间聊天?我看看窗外,夕阳如血,任务也该算达成了。道:“我很空,呵呵,几乎天天都有空。”
“那陆兄是不是愿意参与一些伤神费力的活动?”杨思远笑了,不过有点苦。
“左相指的是什么?”
“政治。五百人未来的走向。人类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杨思远突然严肃起来,看来他的确为政事忧心。
“我不知dào
我能帮什么忙。而且我对这个不是很关心。我更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
“修身齐家平天下。你读那么多书不拿出来用,不是对不起那么书?”如果我没有假意投靠杜澎,如果我觉得左相能胜过杜澎,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左相身边。
“左相,你觉得儒家真的能在这个乱世立足吗?”
“我不知dào
,不过我觉得儒家可以让人性的光明面占据上风。道家太消极了,大家都独善其身,社会怎么发展?别说社会,过四十年到五十年,人类也就在这里灭亡了。法家重刑,这个世界,你看多少人都因为死亡的威胁,个人的利益迷失了自我,光是刑罚,能有用吗?我们只能靠刑罚为辅助,利用人对强势的恐惧,安定下来,让儒家的仁,包住人性的恶。”
“这个世界太混乱了。我自己也很迷茫。你说的人类走向是怎么回事?”虽然杨思远有点书呆子气,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正直。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浩然正气,同样是读书人,我就没有。
“华夏,也就是南修罗。”他以为我不知dào
,“派了十个使者过来。刚才那个叫武炳坤,是使团的团长←们所谓参谋部的一级参谋。名如其人,重武,没有修养。”
原来他又升官了,我眉毛一跳。
“我们以前在大陆有个风临城,是我提议的。我当初本意是想把交yì
中心移到那里……”
“那卡城不是会迁走很多人?”我吃了一惊,难道杨思远本来想迁都的?
“那有什么?沙漠本来就不适合人类居住,搬到大陆有什么不好?”见我没有回答,他继xù
道,“结果,执政同意了。却派了右相去办。我不是在背后说他坏话,他的确还是个孩子,办事不得力。又好大喜功,被执政控zhì
了,变成了一把兵器。”
我昨天也发xiàn
,他的谋略城府和杜澎比都不能比,思考问题也很简单。“难道他很强?”
“是呀,他大概是最强的战士了←有五个职业印记,巨斧武士,元素使,十字军战士圣徒和主教。”
《魔剑》里,一个帐号最多拥有五个人物角色←真的是个贪玩的孩子,全练满了,还都那么投入。
“而且,他只要看对方的动作习惯,就能知dào
对方是什么职业的。现在,听说他已经到了感知对方的气质就知dào
是什么职业的。呵呵。跑题了。风临城的事就交给他了。后来他选了一个靠近传送门的地方,那里好像有座华夏的废城。就用了。”
这个我知dào
,后来风临城被攻克,薛嫣婷他们跑到了我们城,住到现在。
“也是我们举措失当。后来风临城被攻破,等我们的援军到的时候,城里已经没有人了。连尸体都没有了。驻扎在那里的二十人先头部队迄今没有消息。”
“是谁干的呢?”
“我们和华夏交涉很久了←们都否认是他们干的。不过除了他们还有谁呢?那几个附近的小公会?若不是巨大的利益,小公会是不会联合起来的。”
“那你说的五百人是?”
“华夏共和国,汉唐帝国。最大的两个人类组织。合起来有将近五百人。只有合并了,我们才有存活下去的资本。”
“那我……?”
“作我的幕僚吧。哦,对外是幕僚。对内,你我兄弟相论。”人都是以自己的好恶来选朋友的,就像现在。一下午,我只是和他胡吹猛侃,根本没有什么能证明我是个有脑子的人,他却让我当他的幕僚。
“有两个障碍啊。”我为难道。
“什么障碍?”
“第一,我能行吗?我没有你那样的志向,也没有你的学识和远见。最多当你的清客罢了。幕僚估计没这个能力。”
“哈哈,那是你谦虚地说吧。天下文章属浙江,浙江文章属绍兴。陆弟是绍兴人,又博览群书,文章作得一定也极漂亮。这政治外交,无外也就是一篇文章罢了。而且我看陆弟谈吐不凡,绝对不是腐儒之流。”
我笑笑道:“第二,我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同时也是对面茶坊的老板。”
杨思远当然知dào
我这么说的意思。嫣然脸色都变了,前面的微笑都没了。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我知dào
,杜澎不让我透露身份,以后一定还有要用的地方。但是今天以后,杨思远一样能查出我的底细,索性全都抖出去,抢个先手。
“陆兄和杜老板关系很好?”从陆兄到陆弟,那是显示关系密切,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我刚来的时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聊过。后来又救了他的兄弟←说便宜把这两处产业贱卖给我。前天,我两个兄弟被人杀死在自家的帐篷里,他答yīng
帮我找出凶手※以,我按照他的吩咐,下午和你聊天。”
我全说了,虽然不全是真的,不过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泄漏了什么,我都可以把握主动了。不过那个男孩已经踢开凳子,拔拳相向。还好,被嫣然喝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