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夜血战鸟惊弓 尽驱虎狼守家邦

正当我睡得混混沉沉之际。一阵人的喧闹声闯进我的耳膜,越来越响。我被吵醒了,头很痛。外面似乎有人打架,似乎又不像。

等等,的确有人打架,而且不仅仅是打架,是打仗!风中送来阵阵喊杀声,越来越清楚。我跳下床,套上鞋,跑到窗口。窗口刚好斜对城门,那里就是战场。一个个黑影奔走飞窜,甚至有人能悬在空中。

真的是打仗!火光可以证明绝对不是演习,倒下的人也不会装得那么像。我更不相信是自己看花了眼,印着火光,城墙上的血迹分明是那么新鲜。

战斗着的是我的战友,我怎么能一个人躲在这里观望?不过我什么都不会,出去会不会成为他们的负担?我犹豫着,突然一声暴雷般的声音炸起:“医生!”声音的最后却是咝咝气竭。

我就是医生,虽然我还不知dào

如何使用这里的能力,不过既然我是,我就一定可以做到。我鼓励自己,别做缩头乌龟,是男人就应该出去战斗!

等我赶到战场外围,城门已经被打开了。更多的敌人从城门里涌进来。个身影又堵住了大门,把敌人拦在门外。天空中飞着几个人,让我哑然,人居然可以不靠工具飞行……显然,因为空中的争斗一样惨烈,时不时有人被打下来。黑夜中根本分不出敌我,我也不知dào

如何发挥一个医生的能力。

“疗伤!”一个尖锐的女声叫道。我的心一颤,这是对我说吗?我是个最正统的牧师,最应该救死扶伤的职业,却只能干瞪眼睛呆在这里。离开了鼠标和快捷键,我怎么知dào

该如何给队友疗伤祝福?热血冲上了头颅,我反复问自己,该怎么办?远远看到喵喵盔甲上的血污,我的脚开始发软。

在崩溃的边缘,我命令自己镇定下来。猛然看见小雨,她就在我身后,一脸肃穆,左手配合持杖的右手结着手印。当莫名的音节在空中消逝,她也飞上了天空。这就是施法?我隐约知dào

自己第一步该如何去做了。凭着看玄幻小说的经验,我站立不动,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脚已经不抖了,呼吸也恢复了正常。现在该是咒语了,该结出施法的手印了,但是咒语呢?手印呢?我还是一个白痴样的站着。

“嗖”……伴随着风撕裂空气的声音,一只箭射中了我。正中右肩膀,刺骨地痛让我差点昏厥过去。我一连退后了三步,摇晃了下,坐倒在地。左手扶住那支箭,似乎它还会继xù

深入一般。血从伤口处流出,又穿过我的指缝,染红了我的手背。

“蓝!”失落突然出现在我旁边,一把扶住我,把我往后拉了几步,挡在我前面。“你还不会施法?”不等我回答←已经朝箭来的方向,迅速结出手印,熟练地诵出咒语,一颗黑色的闪电从手中飞出。那黑色,比今夜更黑。

我看着肩头的血汩汩涌出,越来越乏力,嘴唇似乎干得开裂了。我的头开始发晕,眼睛发花,一切都变成了血红色。心情无比的烦躁,有种狂叫的**。终于,我吼叫着拔出了肩膀里的箭,带出一蓬血水。

一道闪光在脑中掠过,我放任自己的嘴蠕动,咒语的言灵居然自己跑了出来。

“伟大的创世之神啊,您以您的智慧和仁慈创造了这个世界。赋予天地间的万物生命,赐予人类智慧。我是您忠实的仆从,今天愿意以自己的信仰从您处借得起死回生的能力。”我几乎空白的大脑,居然指挥自己念出了莫名的咒语,双手在空中结着奇妙地手印。当咒语结束,双手举向天空的刹那,有种力量开始在体内循环,温暖而舒适。肩头的血流停止了,箭创居然也开始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在愈合!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

战局的发展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动。城门口,我方的一位战士倒下了,不了师父整个后背都处在敌人的刀剑之下。喵喵迅速地填上了这个空缺,引走一个攻击不了师傅右侧的敌人。

那人用的是一对匕首,出手的速度很快。那把匕首通身漆黑,在月光下也仅留下一道黑芒。喵喵的攻击速度在我看来已经近乎神话,但是对方的速度更快。城墙又约束了长剑的挥动,几合之下,喵喵已落入下风。

远方,又是一个闪电打来,我甚至看见了蓝色的电光激荡的样子。喵喵被击中了,与此同时,那对匕首也精而准确的滑过喵喵的关节。我看到喵喵腿向前一屈,立马稳住,但是明显受伤不轻。

我为自己的迟钝感到耻辱。作为一个牧师,我早就该施以援手。试着把精神集中在喵喵身上,回想刚才的感觉,回想生命即将离开的刹那。咒语来了,剩下的一切不再是我的事,神会治愈我的伙伴。喵喵身上套上了绿色的光圈,随着光圈的转动,喵喵的长剑再次舞动了起来。

看看不了师父,似乎也受了不少伤害。第三次施用回复术,我已经找到了窍门,不再如刚才那么拘紧。绿光闪动,不了师父朝前跨出一步。重重地一板斧,砍在左面那个敌人的肩膀。

“喀喇……”虽然在激战中,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是让我发毛。或许也让敌人发毛。正对不了师傅的敌人像是见到了地狱的修罗,瞪大了双目,当然,那双眼睛在也没有闭上,不了师傅以最快的速度砍掉了他的脑袋。

“伟大的创世之神啊,您以……”我镇定下来,放松自己的神经,用意识来选定需yào

帮zhù

的战友,并颂读着大脑自动提供给我的祷文。一遍遍的重复。

突然听到木头叫道:“保护牧师!”语调都变了。

我还来不及表示感谢,一阵冰冷滑过我的腹部,我下意识用手去捂,生怕肠子滚落出来。

“啊!”的一声惨叫。不是我发出来的,因为我还来不及叫。

睁开眼睛,我只看到一张在月光下扭曲的面孔,眉宇间不可否认透着英气。原来木头发xiàn

有敌人才发出了那声警告。远处赶来的聋子射了他一箭,正中要害,使他的匕首没有能更深地划破我的内脏。

很快,疼痛开始侵袭我的大脑,几乎使我难以站立。我想念出咒语,但是那个实在太长了……希望神能体谅我这个小牧师。我放任双手自己结出手印,自作主张地缩短了咒语,省略了一些拍马屁的废话。我真的想咒骂这个神!我已经将自己视为仆从,他却那么现实!经过我改编的简体版咒语,只是减缓了疼痛和血的流失。我再次用了这个缩短的咒语,虽然还是很疼,总算血止住了。

当我挺直腰板,想再用完整版咒语替朋友减轻一些剩下的不适时,头皮一阵麻木,浑身发软,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胃部传来一阵暖流,转了两转以后,随着血液的流动,散入全身。头部又是一阵清凉,是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我睁开眼睛,火把下,一张秀丽的脸庞和几双明亮如星斗的眼睛,同是一句话:“你怎么样了?”我心中一暖,说道,“谢谢,我没事了。敌人呢?”

“他们撤了,不过今夜还会回来。”风云回答我。

“你干得不错啊,小伙子。呵呵。不过怎么那么快就自己晕倒了呢?哈哈。”不了师傅的确是个豪爽的人,不过,有时豪爽得令人尴尬。

“你不要那么急,精神力消耗过渡了。其实你有恢复精神力的魔法的。你可以想象并使用任何你游戏角色里拥有的技能。你的技能等级也几乎和游戏里的一样。”木头说话总是严谨而且富有条理。

我点头称是,看着地上散落的尸体,一时又无话可说。

想了想,试着施放恢复精神力的魔法。果然,随着我的意念:“创世的神啊,您的智慧是黑夜里的明灯,是汪洋里的岛屿,是指引善人前行的标识,请让您的仆从,从您如汪洋般的智慧中借取一滴,滋润您的子民干涸的头脑”。

这个应该就是游戏中回复魔力的“圣洁祝福”,施放完后,果然有股清流在脑中回旋。我又用了几个疗伤法术,没有了刚才施用以后的疲劳感,不禁心中大慰。兴奋之余,我开始给在一边休息的战友们施加祝福,等会敌人来时,迎接他们的是更快的剑,更准的飞箭,更大力的板斧……我再次体会到了作为一名牧师的成就感。

“失落,前面哪里受伤了?”我想起刚才听到一声惨叫,似乎是失落发出来的。

失落一边擦拭着匕首,一边欢快地答道:“嘿嘿,我故yì

大叫一声,好让他分神,然后飞快地用匕首划破他的喉咙←连声音都没发就倒下去了,太嫩了,嘿嘿。”难怪,他可以那么快到我身边。我看着他边说边挥舞的匕首,心里不知dào

是什么滋味。

“失落,是不是以前打过仗了?”

“嗯,我来了以后就打了将近十次了。我第一次上阵也是来的第一天,不过我是早上来的,敌人是晚上来的。聋子让我躲在屋子里,而且那时候,城里人多′然我们没有防备让他们冲进来了,不过杀了他们好多人。”失落兴奋地说道,一顿,又脸露沮丧,“不过那次,清风和幻化也死了……”

清风邀月,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常常和失落一起打怪练级,与我倒没有什么接触。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我有一次顺便带了带她,她居然谢了我好多天,倒让我很不好意思。游戏里,她是个女巫,是个几乎被废弃的职业,不过她很执着地把这个职业练到很高↓和我说,最让她高兴的,就是用女巫的特技“驯服天空”使队友们都飞起来。我现在还能想象得出她开心时的笑容,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是一定很纯洁。

幻化之魔,也是以前公会的元老,我入会不久,他就因为工作关系,要离开这个游戏了。带过我多次,总是很耐心地回答新人们的问题。也是他让我看到公会大家庭的温暖,以至到了现在,我都无法从这份温暖中脱身←要走的最后一天,把我能用的装备都送给了我,我也是那时才脱掉了游戏之初的起始装备。没想到他也来了,更没想到我还没有见到他他又走了……

“失落,他们葬在哪里?”我问道。

“教堂后面,天亮了我们去看看吧。”失落答道。

一阵沉默,只有野外的风声像是在向我们示威,呼呼地叫嚣着。

“失落,你杀过很多人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隐约中,总觉得这么问很不礼貌。难道我把失落视作一个刽子手?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

“很多了吧。记不住了,本来杀了一个还在床头刻道线,后来杀得太多了,光尸体就不少,还有很多被我打伤逃走的,每次打完了又累,所以也就不去想它了。”失落说得再轻松不过了,如同我们在探讨的是晚饭是否合口。

“你杀人以后什么感觉?”由于和我想的反差太大,我不能让自己的疑惑放在心里。

“你就当是游戏里杀人好了。没什么的。嗯~第一次或许有点恶心,不过后来就好了。战场上,你不杀人,你就被杀了,来不及想的。”失落还是说得很轻松,一边还在拨弄手上的匕首,我这才发xiàn

,那双匕首,和划破喵喵膝盖,划伤我腹部的那双匕首一样,也是漆黑的。

发xiàn

我注视着他的匕首,失落微笑地对我说:“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影匕,影之匕首。明天让聋子给你一副,我记得上次他让店员做了两副好的,本来要给我的,我已经有了。”

“呃,谢谢。”虽然他错会了我的意思,但是我还是该道谢℃口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瞿棣”失落在说的同时用匕首在地上刻上了他的名字。借着火光,我还发xiàn

他的字比他的人还要秀气。

“乔林。北有乔木,引凤栖之。郁郁成林,秀秀我邦。”我笑着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还附送一首自己瞎编的打油诗。

“啊,大哥,你好有文采哦!”他一定是在故yì

恶心我,不过效果的确不错,起码我的毛发都站起来了。我回以自认可以迷死人的微笑,马上就轮到他恶心了。

气氛缓和了,不过很快两人又都陷入了无语。周围也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整理战斗后的心情。此时此刻,我还是在为血腥气反胃。

“大家起来!准bèi

城战!”很急促的警示,是不了师傅′然我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反射一般地跳了起来,与失落背靠背立定。周围的人也慢慢地往当中靠拢,似乎已经演练了几百遍。很快,广场上,空地上出现了一个个战圈。穿盔甲的在最外面,里面都是些穿着法袍的法师,包括我。一共四个,另外还有一些伙伴跑向各色建筑中,控zhì

战略要地。

风在我脚边刮过,站了半天了,脚底已经没有知觉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充满疑惑,但是又不能问,因为别人都是那么郑重。连失落都是一脸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宝相庄严。

天际泛出鱼白色,看来天要亮了,敌人却没有丝毫踪影。难道我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窘况?双手皆空,看着别人都有武器在手,摆出防御姿态,不由更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探路的走了,大部队估计要来了。蓝色,跟我来。”聋子一边说一边往教堂旁边的小木屋跑去。我知dào

他要给我装备,急忙跟着跑了过去。

木屋里还升着火,两个毫无生气的职员站在柜台后面。聋子一步跨过隔板,从柜台里取出两把漆黑的影匕,一双鞋,一件袍子,一顶帽子,翻了翻,又找出了一副戒指,放在手里掂了掂。“给,快穿上,敌人要来了,等结束了再好好配吧。”其实不等聋子说,在他拿戒指的时候,我就已经穿上了那双兽皮鞋,很粗糙的手工,鞋带一直绑到小腿才把鞋固定住〕手带上帽子,那种清凉的感觉又一次在我头脑里转了起来,帽子上一定带有神圣祝福。戒指很容易就套上了,看来和我还是很合适的。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没时间研究了。聋子已经跑回那个圈,站到原来那个位置了。我粗略地比了比那件袍子,似乎和瞿棣的那件一样,为了节约时间,我放下袍子,跑回圈子中间。还好,敌人还没有来。聋子很夸张地四处张望着,此时,我才想起来。聋子一定具有游侠的能力,他现在一定是在用“侦察术”,一种可以探测隐身敌人大概位置的技能。

对方可以隐身!这也就是昨夜有人可以突pò

城门,无声地靠近我。幸好木头警觉,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想到昨夜腹部的那一击,不觉冒出了冷汗。对了,我既然有刺客的能力,那我也应该可以隐身。游戏里,我的刺客可以在零点四秒内隐身。这里呢?

“黑暗是我的故里,请让我回归于黑夜。”简短的咒语和几个简单的手势,眼前有阵黑烟,随即就被风吹散。我相信,别人已经看不见我了,即便是我看自己的手,也不过是近乎透明的状态。一边的失落也消失了,他也是个刺客。

“注意,靠进了,西面,三个。蓝色加祝福啊。”聋子叫道,看来即便是久经战阵的老手也会紧张。我为自己的失职汗颜,自己首先应该是个牧师。夜里加的祝福现在都失效了,而现在敌人都已经到了能被侦察到的范围内!

“别急,他们还要集结。”风云还是平常的语调,轻声安慰我。

还好,风云说的不错。等我给所有人都加了祝福,敌人还没有展开攻击,但是集结的人数越来越多了。

“六队了,是昨夜里的两倍。”聋子轻声道。由此,我才知dào

,昨天敌人出动了三队人。也就是三十人!这个数字听起来并不大,不过身临其境的话,还是很大一群人。

“不好,城外又来了一批人。”聋子几乎失声叫了出来。原来如此,城里的刺客不过是背后偷袭法师部队的,他们一直在等城外的伙伴,好造成两面夹击之势。

“速战速决,先杀城里的。”木头很快作出了决定。

敌人虽然有六队,不过我们至少还占着地理上的优势。而且对方都是法师刺客,用隐身术配上穿墙术才混进城里,这点我都看得出。这样的部队,只能偷袭法师,对付我们这样兵种齐全的大部队没有什么胜算。更何况,法师也已经知dào

他们来了……

三息之后,“上!”不了师傅低喝一声,挥动了下巨斧,冲了上去。如同山一样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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